旁晚时分。
苏千月按照约定来到码头等候乐锦绍。
乐锦绍过来的时候,行色略微有些匆忙,而且衣袍上还沾着些许血迹。
苏千月知道他今日是要处理花月阁的事情,但是乐锦绍的人还没有到,花月阁就起火了。
“事情不顺利?”苏千月沉声问道。
乐锦绍点了点头,道:“相当不顺利,我们的人还没有到,花月阁就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在现场发现有火油的痕迹,不是意外,是他们故意纵火烧毁了证据。”
“后来,在卫掌柜的指点下,我们带人捣毁了花月阁另一处接洽的地方,抓捕了花月阁的掌柜和伙计,十几个人,全部服毒自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也就是说,并没有得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现在他们只知道花月阁的货物是从雍州运过来的,其他的,一无所知。
但是雍州这么大,想要找出种植罂粟的花田,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苏千月闻言,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背后之人布局已久,行事周密,心思狠辣,这雍州,看来,我们是必须走一趟了。”苏千月眼底浮起一抹冷色,缓缓开口道。
这雍州,还有一个特殊之处。
它是陛下的亲王叔,光王的封地。
这间事的源头来自雍州,又牵扯到陛下,剑指京州,实在很难让人不乱想。
乐锦绍点头,道:“我已经包了一艘客船的,咱们出发吧。”
既然是微服私访,自然不好大张旗鼓地坐官船,那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雍州幕后的人,他们要去捉人吗?
苏千月点头,随着乐锦绍的脚步,一同上了一艘客船。
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船上已经坐了人。
“你怎么在这里?”苏千月凝眉看着眼前人,出声问道。
此人风度卓然,神色俊冷,面容清隽,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容湛。
容湛将一卷轴明黄色的圣旨放在了桌面上,沉声道:“本王自然是奉皇命外出公干。”
苏千月微微勾唇,眼底泛起了些许冷色,道:“这么巧,也是去雍州?”
容湛面不改色地抿了一口茶水,一本正经道:“是挺巧的,听说乐大人包下了一艘船,为了节省公费,只好屈尊同行了。”
乐锦绍:“......”他也算是土生土长的京州人,竟从没有听说过堂堂摄政王有勤俭节约的美德,反倒听过不少摄政王一掷千金的趣闻。
容湛见乐锦绍一脸一言难尽的神色,忍不住挑了挑眉,沉声道:“怎么?乐大人是不欢迎本王吗?”
乐锦绍虽然出身尊贵,但是京兆府尹不过是个五品小官而已,在容湛跟前,还是得做低伏小。
他急忙垂下眼帘,沉声道:“下官不敢。”
苏千月见状,冷哼道:“王爷好大的官威。”
容湛抬起眼,目光清冷地盯着苏千月,沉声道:“你帮他说话?他跟你什么关系?你要帮他说话?是因为让你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帮一个外人说话?”
苏千月:“.......”他还杠上了?
乐锦绍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了苏千月,低声道:“王妃,算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下官礼让王爷,那是规矩,你不必为了下官与王爷置气,下官心有不安。”
容湛:“........”他还真演上了!
恰好此时,船发动了,苏千月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晃荡了一下。
乐锦绍见状,急忙眼疾手快地要扶住她,结果船身再次晃荡了一下,他搂着苏千月的腰肢,两人竟然双双跌在了地上。
乐锦绍本来就扶着苏千月的腰肢,此时两人摔在地上,姿态也是亲昵。
容湛见状,本来就阴阳怪气的神色更是暗沉了几分。
他没有起身,只是弯腰,将苏千月从地上拉拽起来,一把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苏千月摔了一下,摔得脑壳有些疼,见容湛竟然用这么暧昧而亲密的姿势抱着自己,顿时要起来。
容湛自然不准她起身,伸手铁臂一般的右手,紧紧搂住了她如今变得纤细柔弱的腰肢。
“你扶我就扶我,摁着我做什么?乐大人还躺在地上呢!”苏千月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咬牙道。
容湛面不改色,沉声道:“我摁着你,自然是要你安分做着,省得再摔倒。至于乐大人,他连站都站不稳,还想坐船?倒不如直接躺在地上稳当些?”
正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的乐锦绍:“.......”要不他还是躺回去吧?
苏千月低声吐槽了一句:“神经病!”
容湛听到了,可是搁在她腰肢上的手仍没有松开。
苏千月觉得容湛这个狗男人是越来越邪门了,那时不时锁在她脸上的眸光,暗沉得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一般。
这样的眸光,让苏千月觉得,自己就如同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般,让她脊背发寒。
船行了一天,很快入了夜。
苏千月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正要解开外袍,容湛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眼前。
“啊!”苏千月冷不丁的吓得瞬间要尖叫出声。
容湛像是预判了她的动作,及时伸出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
苏千月死死瞪大双眸,恶狠狠地盯着容湛。
容湛沉声道:“怎么?本王进王妃的房间,难不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王妃为何要用这种看登徒子的眼神盯着本王?”
苏千月也是被气笑了。
她推了容湛一把,不好意思闹出太大的动静惊扰了隔壁的乐锦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是登徒子!我换衣裳,你进来做什么?”
容湛面不改色,一派从容:“本王自然是来睡觉的。”
“来睡觉?你的房间在那边!”苏千月差点忍不住要拔高声音。
“你是本王三媒六聘的妻子,摆过天地,行过婚礼,本王与你睡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竟然要赶本王走?”容湛眸色阴沉了几分,目光锐利地盯着苏千月。
嗬哟,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不小。
“现在说是三媒六聘,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先前不是说我是用了龌鹾手段嫁进来的吗?”苏千月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