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这次让苏千月跟过来查案,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这次劳烦王妃了,如果不是王妃慧眼识真,我即便查出了王氏是被掐死的,也只能将周慧安捉拿归案了,如此一来,便让那真正的主谋逍遥法外了。”
左千这话倒是点醒了苏千月了。
她说道:“真正的主谋还没有找到,仍然在逍遥法外,也许,正就是他养蛊的目的,可以做紧坏事,却能逍遥法外?”
左千有些听不懂了,他拧紧眉心,道:“王妃的意思是,这怜儿背后还有人?”
苏千月点头,道:“在此之前,我已经遇到了一桩相同的案子了,同样是怡红院出来的青楼女子,同样是用蛊虫控制人,只不过上次那人是敛财,这一次却是害命根据我的观察,她们并没有养蛊的本事,背后肯定还有高人指点的。”
“天子脚下,皇城之中,竟然还会发生这样怪诞的事情,当真叫人防不胜防,依照王妃之见,现在是否应该包围怡红院?”
苏千月正有此意,毕竟这两个养蛊的人都是从怡红院出来的,而且刚才周边的大婶也都说了,这怡红院最近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彻夜都不关灯。
这怡红院定然是有猫腻的。
“可。”苏千月点头道。
左千当即招来了自己的下属,让他带人去包围了怡红院。
苏千月和左千走进了刑部的审讯室。
看蛊虫这事儿,苏千月在行,但是审讯这样的事儿,苏千月可就没有左千在行了。
左千上前一步,看着被绑起来的怜儿,神色冰冷道:“是谁指使你谋害王氏的,说!”
那怜儿本是青楼出身,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光是这满室冰冷的刑具,就足以让她心惊胆颤了。
那怜儿眼睛眨得厉害,声音颤抖道:“没有人!没有人指使我!是我,是我爱慕周郎,想要当他的妻子,有了孩子之后更是痴心妄想,想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周家的长子嫡孙,所以才设计害了王氏——”
苏千月沉声道:“你身上的蛊虫还有周慧安身上的蛊,到底是谁给你的?”
那怜儿这会儿不肯说了,紧紧咬着唇瓣,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蛊虫!不要问我!”怜儿瑟缩在一团,不断地摇着头。
左千可没有耐心见她在这里矫揉造作地扮可怜。
他拿了一个铁钩子,贴在了怜儿的脸上。
“这个刑具,你知道是作何作用的吗?”左千冷笑了一声,将钩子的顶端凑到了怜儿的鼻端,沉声道,“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孕妇的刑具,这上面沾着的血腥味,你闻到没有?只要我将这个钩子从你的身体里放进去,再轻轻一勾,你的孩子就会被勾出来了。我们刑部有专门行刑的人,对这种事情熟练得狠,保证你可以不怎么疼痛,就将孩子弄掉了。”
是个女人,对自己的孩子都会有母性的。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没有泯灭人性的女人,孩子都是她的软肋。
“不要!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说,我什么都说!”怜儿看着左千手中那尖锐锋利的钩子,吓得当即不断颤抖起来。
“是怡红院的妈妈给我们种的!她说只要让男人服下蛊虫,他们就会听话的!本来刚开始我们也是想要弄些钱的,但是这个周公子,他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所以我动了嫁给他的心思,嫲嫲本来不同意将我放出来的,怕我泄露怡红院的秘密,是周公子出手太大方,而且我说我怀孕了,不能再敛财了,她这才松口让我嫁给周公子的。”
“怡红院的妈妈,她是哪里人?”苏千月去过怡红院,见过怡红院的嫲嫲,她身上并没有中蛊的迹象。
她用这么多蛊虫控制这么姑娘,哪怕身上没有强大的母蛊,也应该有炼蛊才对的,为何她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呢?
这就奇怪了,若是那个妈妈是个中高手,她应该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有所察觉才对的。
“她是,她是昆州人啊,被卖到这里来的,后来原本的妈妈死了,她就接任了怡红院,我算是她的干女儿,我清楚得很,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她才舍得将我放出怡红院的——”怜儿忙不迭地说道,“我知道的,我都说了,真的——”
蛊这种地方,盛产在南疆,周国是不崇尚蛊术的,甚至将蛊术定义为歪门邪道,所以这嫲嫲是哪里学来的?
虽然这样的蛊是入门级别的子母蛊,但是人数多,炼制起来也是极为耗费心力的。
单靠一个人,怎么可能弄得来这么多的蛊虫。
蛊虫又不像养鸡,一般都需要精细培养,还要用鲜血来饲喂——
不简单啊,此事绝对不止敛财这么简单的。
苏千月神色冰冷,道:“那我问你,你们怡红院的妈妈,平日里头可有跟什么特殊的人接触过?”
怜儿凝眉深思,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不知道,我们平日里头的生活很闭塞的,除了接客,几乎没有机会看到外面的世界,但是妈妈却是可以到处去的,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我们怎么会知道?也许她身边跟的龟奴还能清楚一点。”怜儿又低声回道。
苏千月见她神经极为紧绷,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看来这事儿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怡红院才能查探清楚。
左千让人看着怜儿,又带着苏千月骑快马到了怡红院。
怡红院已经被刑部的人包了起来,严严密密地围着。
然而,左千和苏千月刚刚过来,左千的手下就神色慌张地迎了出来,道:“大人出事了,这怡红院的妈妈见我们将怡红院围起来之后,便坠楼了。”
什么?坠楼了?
苏千月快步走进大堂,那大堂种果然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正是她见过的怡红院老鸨。
苏千月本来以为能在怡红院找到一点线索的,想不到这妈妈竟然在这样关键时刻就坠楼身亡了!
看来幕后之人还真的是手眼通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