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月听说找到了刺客,神色紧张道:“一定要留活口。”
这刺客,很显然是中蛊比较深的,所以才会听从操控去刺杀陛下,这样重要的事情,幕后主子定然不可能通过怡红院的姑娘来下指令的,毕竟越多人知道,这事儿就越是危险。
所以,苏千月猜测,这刺客说不定见过幕后之人,是由幕后之人亲自操控的也说不准。
不管如何说,这个刺客现在是她唯一能捉住的线索了,若是他死了,这事情就无从查起了。
容湛和苏千月一行人迅速赶到了太后娘娘所住的翊坤宫。
然而,却有内侍和嫲嫲在外面拦住了容湛。
“王爷,这,太皇太后已经安歇了,深更半夜的,王爷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太皇太后睡眠一向浅,若是惊动了太后太后,咱家可担待不起啊。”
容湛神色阴沉,道:“有刺客谋害陛下,进了太皇太后的宫中,我们要进去搜查,若是伤了太皇太后,你担待得起吗?”
容湛这话一出,那内侍却没有丝毫惊慌的神色。
他冷笑道:“小的一直守在这翊坤宫的门口,哪儿来的刺客?插翅飞进来的吗?我看是王爷别有用心吧?”
容湛神色一楞,道:“让开!”
那太监神色也阴沉了几分,道:“王爷,你好大的威风!咱家可是太皇太后亲自命令在宫门守着的,太皇太后身子不适,你们这么多人,又是带刀又是带枪的,若是冲撞了太皇太后,你们脖子上到底有几个脑袋?”
容湛懒得与他废话,一个阉人而已,他尚且不放在眼内。
便是太皇太后亲自来了,他也要进去搜查的!
此事事关陛下的安危,事关大周江山的稳定!不可儿戏!
就在容湛想要带兵强行闯进去的时候,苏千月却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这容湛虽然权势滔天,大周现在是离不得他,但是太过张扬,必定会惹怒皇族一派的。
他现在摄政朝中,已经给自己树立了不少劲敌,若是再冲撞了太皇太后,强行搜宫,这个罪名下来,虽然不至于让容湛伤筋动骨,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太皇太后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好歹也是陛下的亲祖母,人家便是训斥陛下,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是,何况是容湛?
苏千月觉得此事不宜鲁莽,还是得和缓解决。
“这位公公,刚才您说,太皇太后身子不适?”苏千月沉声问道。
那公公冷哼了一声,道:“是啊,大早就歇下了,哪里有什么刺客?太皇太后素来浅眠,便是苍蝇飞进去,也将她吵醒了。”
苏千月沉声道:“既然太皇太后有恙,不如让我进去看看,我精通医术,便是浅眠这个毛病,我也可以治好。”
只要她进了宫,还怕搜查不出刺客吗?
然而,那公公听苏千月这么说,神色却有些不耐道:“太皇太后身子金贵,自然有御医看诊,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庸医,就敢给太皇太后诊治?”
“放肆!此乃摄政王妃!便是宫中太医院的张院正对王妃的医术都甘拜下风!”正说着话,一道冷斥瞬间传来。
众人纷纷让开路,便见太后娘娘神色冰冷地走了过来。
容湛和苏千月见了太后,急忙行礼。
太后娘娘执住了苏千月的手,柔声道:“王妃不必多礼。”
“陛下情况如何?”容湛沉声问道。
“已经无碍。幸好靖儿机灵,若是那石头正中后脑,恐怕就不只是出了点血这么简单了。”太后娘娘想到先前凶险的一幕,仍然是心有余悸。
容湛附身,在太后娘耳侧低语了两句话。
太后娘娘神色冰冷,走上前来,看向了那个内侍,道:“既然母后不舒服,那就让王妃进去瞧瞧,王妃医术高明,不会惊扰母后的。”
那内侍仍然不情不愿,道:“太后娘娘,不是小的为难王妃,只是太皇太后真的吩咐了,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进去的,她要安歇啊!这回头要是怪罪下来,小的担待不起啊。”
太后神色冷凝,道:“若是母后怪罪下来,哀家一力承担,王妃,随我来。”
见太后娘娘亲自进去了,又只带了苏千月一个人,那内侍也不敢再开口,只能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进了翊坤宫,寝殿中安静得几乎是落针可闻。
虽说太皇太后身份尊贵,但是伺候的人极少,仅有的几个宫女太监,走起路来都是屏息静气的,生怕自己呼吸大点儿声惊扰了太后娘娘。
“你们两个候在门外便是了,王妃看诊的时候不喜欢有旁人,哀家看着就行了。”太后娘娘叫停了那个内侍和嫲嫲,和苏千月独自进入了寝殿。
到了太皇太后的床前,床上果然躺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女子,正是太皇太后。
徐怡正要开口,苏千月却突然出手,猛地从袖中拔出了银针,分别封住了太皇太后的几处穴道。
“太皇太后现在已经是陷入深度睡眠中了,寻常声响不会惊动她的,娘娘,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刺客到底躲在何处。”苏千月沉声叮嘱道。
徐怡点了点头。
苏千月身影迅疾地消失在眼前。
徐怡站在原地,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忽然猛地扑进一阵冷风,将寝殿中的灯盏噗的一下吹灭了。
这阵阴风来得诡异,徐怡只觉得脊背发寒,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冷声道:“谁!”
话音未落,一只冰冷的手忽然就出现在她的脖子上。
那只手宽厚而大,骨节分明地摩挲着她纤细的脖子,浑然有一种她只要一喊,就将她的脖子掐断的威胁之意。
身后人凑到了徐怡的耳侧,竟然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和颈侧。
徐怡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神经紧绷。
“别怕,是我。”一道幽沉的嗓音徐徐响起,落在徐怡的耳里,却是如同惊涛骇浪。
她蓦地睁大了双眸,瞳孔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然而,身后的人却将她扳转过来,修长手指挑着她的下巴,低声道:“怎么?见了我高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