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不疑有他。
她舒心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脑袋里勉强干净了!
此时的大脑正细细思索着物理题的解法。
而两人也到了公寓门外。
南昭迫切的需要把那些物理题捋顺,打散残留的可怕旎思,她飞快换了棉拖,晚饭都顾不上吃,就直奔二楼的卧室。
靳曜眸色沉沉望着那道身影。
指腹仿佛仍残留着刚才触碰她时,柔软细腻的触感。
她好软。
可爱的想揉揉,抱抱。
正做饭的舒姨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从厨房探出头来,惊讶道,“昭昭怎么啦,这么着急跑上楼呀?”
“没事儿。”靳曜懒懒的倚着沙发脊背,肩上还挂着她那黑色的小书包,对舒姨笑了笑。
他不知在想什么,似乎觉得好笑,头微垂着,肩膀跟着浅浅的颤动了几下。
看着楼梯的方向,“可能是捡到什么宝藏了,急着去藏。”
舒姨笑道,“这孩子,饭都快做好了。”
厨房里,煲着汤的电锅持续发出呜呜叫嚣的争鸣声。
舒姨来不及说别的,又急忙钻进厨房,忙着去盯鱼汤,说着,“小曜,你去看看她,别在上面待太久啦,要吃饭了……”
靳曜在原地站了会儿,勾起书包拎着,慢悠悠的上楼。
南昭的确是想写题来着。
但她回到卧室才想起,物理试卷在书包里,而她的书包,在靳曜那儿拎着。
“……”
在书桌前坐好的南昭双目放空。
不过片刻,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三声,男生低沉的嗓音悠然询问,“可以进吗?”
他怎么跟过来了?
“……可以。”南昭身体转了个方向,门把手扭开,她视线默默停在靳曜身上。
往下移。
他的手实在是修长好看,骨节分明,像世家教养出的小公子,常年弹钢琴才有的那种漂亮。
此时,那只手食指微曲着,上面挂着她的黑色书包。
如果用来……
“!”
南昭及时拉住要跑偏的思路。
靳曜挑了下眉,“这么急匆匆跑上来,书包不要了?”
南昭不敢再看那只十分容易引起人遐思的手,慢吞吞抬眸去看他的脸,小声说。
“我忘了。”
靳曜把书包递给她。
南昭从书包里找出物理试卷,然后拉开电脑桌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草稿纸。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很全,就连a4纸这样的东西都不缺。
这些应该都是靳曜准备的。他站在那里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南昭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
她微仰起脸看他。
“饭快好了,先吃饭再写。”靳曜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话落,似乎迟疑了两秒。
南昭疑惑的眨了下眼,未开口问,他的掌心便已经落下。
携着风,轻轻的放在她头顶。
她的身体不由僵住。
那只手落在发顶,温度传到头皮,明明感觉不到其他,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脑补出。
它一定是干燥温暖的。
靳曜心尖痒了下。
他清晰的感受到掌心下的人儿不自在的紧张,漆黑眼底逐渐浮起柔软的笑意。
她紧张,他反而迎刃有余了起来。
女孩子脑袋瓜毛茸茸的,靳曜顺着揉了两下,没解释,就这么带过了这个举动,“听话,下楼吧,别让舒姨等急了。”
南昭呆了几秒。
后知后觉抓了抓被揉那处的头发,腾地站起身,哒哒哒赶紧追上前面那个背影。
思绪凌乱的脑袋瓜里想的全都是——
幸好,幸好她昨晚睡前新洗过头发!
她觑着那背影,手感应该,还挺清爽的吧?
楼下,舒姨将饭菜摆上了桌,盘子中的菜式精致而诱人,奶白的鱼汤香气扑鼻。
客厅中弥漫着久违的“家”的味道。
南昭下意识嗅了嗅,顿时就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没心思再胡乱瞎想下去。
她跑过去帮舒姨一起端饭菜。
盛着鱼汤的碗有些烫,靳曜及时从她手里接过来,目光瞥过她被烫红的指尖。
刚转手,南昭就迅速抬起手捏住了耳朵,嘴里嘟囔着,“呼……好烫好烫!”
“怕烫还逞强。”
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家皮肤都娇嫩,她原本白皙的五个指头都变成了粉红粉红的。
靳曜眸色沉了沉,微蹙起眉,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拿这个冰一下。”
“我想帮忙嘛。”南昭坐在餐桌前,不好意思的抱着矿泉水瓶。
她悄悄瞥靳曜的手。
他仿佛感受不到碗上的温度,面不改色,手还是如玉般,没受到任何影响。
靳曜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眉梢一挑,手臂撑着餐桌,微微弯了腰,前倾挨向她。
在南昭惊讶的目光下,他神情自若将手递过去,“给,要握着仔细看看吗?”
什么?
南昭看着那只手:“……”
脑补过的东西猝不及防涌进来,她只觉得“腾”的一声,脸颊就被轰的通红滚烫。
结结巴巴。
“不、不用了。”
“真不用?”靳曜耷拉着眼皮观察她,“我看你好像挺喜欢的。”
他的手。
回来的路上看了好几次。刚才在楼上她也看了很多眼。
现在又看。
她好像喜欢的紧。
南昭简直快被他如有实质的目光给弄疯了。
她疯狂摇头。
拿开拿开,快收回去啊!
他催促似的又递了递,“嗯?”
“不、不看不握不喜欢,不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是这个意思。”越解释越乱了,南昭欲哭无泪的推开他,求饶。
“靳曜哥,你别闹我了。”
靳曜欣赏着小姑娘愈发俏丽的模样,缓缓开口,“我以为——”
南昭:!!!
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
两人对视间,舒姨如同及时雨般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了。
南昭顿时如看见救星般望向舒姨。
靳曜遗憾的停住。
还以为能被牵一下手呢。
约摸听见了两人的聊天内容,舒姨笑着说,“昭昭,你年纪还小呢,手是用来握笔写字的,不习惯,当然怕烫了。”
“等你以后长大了,找个爱你疼你的老公,让他负责做饭做家务,不吃这个苦。”
“舒姨!”
南昭没想到故事竟是这个走向,顿时更窘了,急急的喊住她。
江南苏州那边独有的腔调被带了出来,嗓音甜软的够呛,舒姨“哎呦”了一声,笑得合不拢嘴。
靳曜看着她呆急呆急的表情,手肘抵着桌子,埋着半张脸低而急促的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