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在王制片家里吓他。”祁雨泽问那女鬼。
女鬼拿着鱼,细声的说:“我不是故意吓唬他的。”
“胡说!”仗着身边有两个大师,并且知道他们抓鬼那么顺利,能力强大,王制片立刻怒斥了出来。
王制片是当纸片的,在剧组是领导,也相当于是万人之上,稳定心神,骂人也很中气十足,很有派头。
“每天晚上你都会出现在我家,在我睡觉的时候飘来荡去,吓得我睡不着觉,你看看,我眼底下这黑眼圈,我这青灰的脸色,你还说没吓我!”
女鬼被噎了下。
王制片继续说:“这也就算了,明明之前我还不觉得你是鬼,所以也就没在意,可是你要是不故意吓我,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要不是我把大师请来,你敢说你不是要一直住在我家?!”
女鬼手里的鱼摆了下,溅了她一身的鱼腥味儿。
王制片一看,更来气了,“你现在还抓着我养的鱼,我就说厨房里我吃的怎么少得那么快,原来都是你吃的!”
王制片越说越生气,女鬼仿佛是知道理亏,也就没反驳。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任由王制片骂他。
“王制片,你厨房的吃的都少了,你怎么还没感觉到女鬼啊,足足过了这么多天才确定?”祁雨泽听到这里,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觉得王制片真的是心很大了。要说之前他看到模模糊糊的白影可以解释为他恍惚了,可她家厨房的菜都少了,他怎么还不确定家里有鬼。
王制片也有自己的解释,他拍了拍他挺出来了的大肚子,说:“我这不是长得胖吗,胃也大,经常半夜会肚子饿,有时候还会梦游去吃东西,所以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东西是我吃的还是这女鬼吃的!”
说到女鬼,王制片又气了起来。其他人倒是还好,毕竟这女鬼严格说起来并没有伤害他。见王制片说得越来越气,非常有骂上一天的趋势,陈宁就不由得开口阻止他,毕竟这样骂下去,他们还怎么展开接下来的工作。
“王制片,你这个比起巩导的来说好多了。”
“巩导?”王制片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愣了愣,然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惊讶的说道:“巩导的事情是你们解决的?他那个闹鬼闹了好几个月,都不能开机的问题是你们解决的?”
巩导闹鬼的事可以说整个圈内都知道了,王制片之前听说的时候,还偷偷笑过说这世上哪儿还存在什么鬼。王制片手里这个电影就是鬼片,但别看他是拍鬼片的,但他从来不信鬼。
要是这世上真有鬼,那他们拍鬼片不就是胡编乱造,刺探鬼的隐私,败坏鬼的名誉了么。所以,对巩导闹鬼的剧组,他压根不信。
直到他自己也遇到了鬼,遭遇了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对巩导遇到的事才重新审视,前两天他听说巩导重新开机了,新闻也播报了他剧组的事,他才知道巩导的问题竟然不知不觉被人解决了。
知道自己遇了鬼,王制片就想过去找巩导问问那个大师的联系方式,但他没想到,他自己找到的大师,居然就是解决巩导问题的那大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也难怪祁大师能这么快把女鬼制服。
王制片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对祁雨泽更加相信了。再然后,他也觉得自己比起巩导来,确实是要好一点。
于是,房间里就没响起王导骂人的声音了。
马道子对这件事却很惊讶,他指着祁雨泽说:“你们在京都都捉过鬼了啊?”
祁雨泽点头,“是啊。”他重生回来就为玄学事业做准备,回来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一个生意都没做过。
“那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的名字?”马道子对此很是惊讶。
祁雨泽却是一脸大见小怪的样子,“京都这么大,做玄学的肯定不少,你能保证你能认识每一个人吗?”
马道子:“……好像不能。”
这不就得了。
“你们能不能别聊其他的,先解决眼前的事不好吗?”就在这时,一旁一直保持安静,装雕像的林辰开口了。
祁雨泽和马道子看过去,就见到王制片尴尬的和林辰坐在一起,很明显王制片不好意思开口打断他们,然后林辰就帮忙了。
行吧,那就以后再说。
于是,被忽略了一路的女鬼也能说话了。
“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鬼身体被定住,只有嘴巴能开口,即使她是一只鬼气森森的怨鬼,但也不能挣脱开,也因此,祁雨泽他们不发话,她根本就不敢开口。
这会儿,被祁雨泽问了,她才开口。
“那个,我在王制片家里,其实已经很小心不打扰他了。”女鬼细声细气的说,“我没害过人,他家里的食物少了,是因为我肚子饿了,才不得已吃的,毕竟……”
女鬼盯着王制片咽了咽口水,说:“毕竟不吃那个,我就得找其他可以吃的。”
王制片被盯得一脸懵逼,“她这是什么意思?”
陈宁不懂,林辰也不懂。在场的两个天师懂,于是马道子就解释了,“女鬼可以靠吸人阳气过活,如果她不吃那些食物,那么就得吸你的阳气,王制片,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女鬼吸人阳气的桥段在电影里可不少,王制片是做电影的,立刻想明白了马道子话的意思,当即吓得没差点从沙发上哧溜下去。
“打扰王制片也不是我的本意,因为我总不可能一直待在方鼎里,那个地方太小了。我已经很小心了,晚上等他睡着了才出来,结果谁想到王制片本来就有梦游的习惯,偶尔还会醒来,所以才被他看到了好几次。”
王制片气着了:“所以说,这还怪我咯?”
“不怪你难道还要怪别人?”祁雨泽听了,侧头突然说了王制片一声,王制片懵了,祁雨泽却是指着那女鬼道:“你没听见她刚才说的吗?她在方鼎里,你把别人的家都带回来了,难道还不是你的错?”
“方鼎?”王制片更懵了,接着他的脸色巨变,突然站起来朝杂物间跑去,没多久他又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巴掌大的方鼎,那方鼎精致小巧,满是古意,很是好看,“你说的,难道是这个方鼎?”
女鬼点头,“就是这方鼎。”
“砰!”王制片手一抖,方鼎立刻掉到了地上。众人朝他看去,王制片才抹了一把脸,苦着说:“这方鼎是我从别处带回来的,因为瞧着好看,就给买了。”
原来这方鼎是王制片在距京都不远处一处古镇买的,当时他正因为手里这个电影去看外景,找合适的地方拍摄。他看完了地方,就在那古镇闲逛。逛的时候,他就见到一个路边摊上的东西挺好看的。
王制片有一个不算爱好的爱好——捡漏,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路边摊看东西,若是觉得合适的,有眼缘的就会买回去,他有时候也赚过钱,但更多的是不赚钱的。
但他也无所谓,反正他不在意。于是,在那一次里,他就看中了这古物,给买下了。但他却没想到,小鼎买是买回来了,还赠送了一只鬼。
他说完,陈宁和林辰两个对他的运气就很是无语。
祁雨泽和马道子则是说道:“他这不是运气问题,不过也是运气问题,遇到的不是杀人的厉鬼,而是一只还算温柔的怨鬼。”
“一般来说,像鼎这种从古代传下来的东西,上面很容易附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其中最容易出现的就是那些从古墓里带出来的,这些东西经历的时间长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你怎么能保证那是干干净净的。”
“啊?那这样说来的话,那国家博物馆那些东西岂不是也有这个了?”
“自然不是,也有东西能镇住它们。但是一个普通人,本身气运不足,根本就不行。所以像这类古物才会交给国家,由国家的气运来镇压,才不会有鬼怪作乱。”
接着祁雨泽和马道子一起给他们科普了一番古物上的鬼怪,说得王制片他们一愣一愣的,然后王制片表明他在再也不会私人收藏这些东西了才停下来。
“所以她,才会在这方鼎上吗?”王制片指着女鬼恍惚道。
女鬼自己点头了,“嗯,我在这方鼎里好多年了,这方鼎就相当于是我的家,我从来没害过人,只除了一个人。”女鬼最后强调。
她怕人不信,便说了她为什么会在这方鼎里。原来这女鬼当初也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家里人就着急给她介绍。但那时女孩已经有了一个爱人,两人就约着私奔。
可是到了私奔的那天晚上,女孩去了树林,男孩却没来。后来女孩在树林遇到了野兽,被野兽吃了,留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只剩下了一些肢体。
女孩被野兽咬死,又没等到情郎,怨气不消就没去轮回。她成了鬼回家去看,到底为什么情郎没来,结果她一看,就发现情郎竟然已经结婚了,和新婚娘子很是恩爱。
这下,女孩的怨气就很浓厚了,她就把那个负心汉给杀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鼎里,则是因为她的坟下面正好有一个古墓,她就附到上面去了,所以,她的怨气虽然很重,但却又没有伤害王制片。
“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已经报仇了,自然也就不会伤害别的人。”
这一通话说得在场的听众一阵唏嘘。
祁雨泽倒是相信了,因为这女鬼身上没血气。不过这事儿还没完,他是来除鬼的,得把鬼弄走才算。于是他问王制片,对这鬼的打算是怎么样的。
“你看是送她去轮回,还是消散?”
王制片叹了口气,他看着因为说过往而不禁流泪的女鬼,说:“等等,我再问问。”他之前是很怕这女鬼的,现在居然没那么怕了,也没那么生气了。
不过王制片到底还是不敢和女鬼太接近,就坐在比较远的地方对她说:“你住在这鼎里,这鼎算是古物,我是不可能把鼎扔掉的,同时也避免不让其他人捡到你。这鼎我打算送到博物馆去,你要是不介意在博物馆里住着,那就继续待在鼎里,要是你介意,那你就从鼎里出来去轮回。”
女鬼愣了愣,没想到王制片居然会这么说。她眼里立刻含了泪水,说:“我愿意去博物馆。”
于是接下来,祁雨泽就解了女鬼的定身符,让她进了方鼎。王制片也干脆,他说送博物馆就送博物馆,当即就打了电话,然后带着方鼎去博物馆了。
祁雨泽他们也跟着去了,除了不和他们一路的马道子,他们几个人都和王制片一起去了博物馆。到了博物馆,王制片就把方鼎交出去了。
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对王制片上交文物很是高兴,确定那是古物之后对王制片也很热情,毕竟这么自觉的公民可不多了,收了方鼎之后还亲自送王制片出去。
到了门口,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还意犹未尽的对王制片说:“王先生,这方鼎我们打算过两天就正式展出,希望你到时能到场,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待这方鼎,真的太感谢你了!”
前面的话还好,后面的话听得王制片的脸都白了,他赶紧摆手,“算了算了,这方鼎我送来了,就是你们博物馆的,我相信你们会对她好,以后我就不来了,我先走了,再……不,再也不见。”
笑话,虽然那女鬼不害人,但她也是鬼啊!他真的是疯了,才会回来看这女鬼。
博物馆工作人员:“……”
送古物来的王先生人好是好,但是怎么感觉好像脑袋有点问题……
脑袋有问题的王制片可高兴坏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坐在车里,他一个劲儿的对祁雨泽道谢,他给了祁雨泽足够丰富的报酬,连马道子的那一分儿也没落下,马道子好像是京都一个比较有名的道馆的道士,王制片决定亲自上门去上香。
“对了,祁大师,你的道门在哪儿,我想去上个香,以后我就是你们道馆的忠实信众了。”王制片诚恳的说,还拍胸脯保证:“祁大师,以后你有什么事就找我,只要是我王云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上香就不用了。”祁雨泽说,他的师门在大山里,很难找,“不过我们确实是有你帮忙的地方,要你照顾。”
王制片:“什么事?”
祁雨泽说:“我和陈宁估计没多久就要进你的剧组了,到时候就麻烦你多多看顾了。”
王制片一脸懵逼:“???”
这会儿打了一路酱油的林辰又开口了,他意味深长的对王制片说:“祁大师全名祁雨泽,这是陈宁,他们两个的本职是明星,副职才是做玄学。你新片的那男二号和男三号就是他们两个。”
王制片:“???”
等等!!!
他筹备的新片……他得知男二男三定下来之后还不高兴骂过的那两个人,那两个横空夺角色的那两个人,是祁雨泽和陈宁???
意思是……他骂了祁大师和他的助理?
祁雨泽和陈宁两个正等着王制片回话,结果受到惊讶太多的王制片突然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众人:“……”
.
最后,王制片由林辰和陈宁送回去,他们决定先不回让王制片受了很大惊讶的房子,给王制片在酒店开了一间房,而祁雨泽则是回了江白非的公寓。
新做完一个生意的祁雨泽心情有些轻松,不过他很快就轻松不起来了,因为他从邱鱼那里得知,造谣他们的那个人找到了。
祁雨泽本就因为绯闻的事心情不太好,这好不容易好转,竟没想到又听到了这绯闻的后续,真是太糟心了。
他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盯着邱鱼,问:“是谁做的?”
邱鱼也沉着脸,他本来就长着一张阴郁脸,他脸一沉,就更显阴郁了。他说:“是你们这一批的一个新人,她因为嫉妒你和陈宁两个签约了,就乱造谣说你们抱了我和林辰的大腿,潜规则。”
然后,邱鱼给了祁雨泽一张照片,那张照片就是那个新人的照片。祁雨泽定睛一看,发现那个人他还认识,确实是新人中的一个。
那天他从街上回来搬家,遇到了周雾他们,其中这新人就在里面。因为这一批的新人男多女少,所以那个女孩在一群人里还挺醒目。居然就是她乱爆的料吗?
祁雨泽真是觉得恶心极了,那体格女孩的条件很不错的,如果在节目上表现得好,就能顺利出道,也能签约。他想不明白那女孩为什么会嫉妒他和陈宁两人,就因为他们两人提前签了约?
“这个人我们已经解约了,并且把她赶出了公寓。”邱鱼说,“还把她的恶劣事件发到了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恶行。”
江云娱乐这一行为,可以说是直接毁了这个女孩当明星的前途。其实娱乐圈本就不比外人看到的那么干净,在那光鲜下面,不知道有多少龃龉。可是那些人敢动手脚是因为自己有背景,像这个女孩没背景就敢这么做,还真是少见。
不过祁雨泽却没觉得他们这么做不对,毕竟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不过……
“公司现在的节目不是已经开始了吗?这样把她开除赶走会不会对公司有影响?”祁雨泽有点担心这个。
他重生回来的时候正是准备节目,即将开始的时候,如今过了这么多天,虽然他没可以去了解娱乐圈的事,但也知道就在他丑闻爆发的前两天,公司选把新人的节目已经开始了。
他在网上搜,还能搜到那个节目的视频,这节目非常的火,才几天的功夫,那些新人已经哟了挺高的热度,那个女孩也不例外。
邱鱼听了,却是冷哼了声,道:“什么影响?明星在娱乐圈当明星,就是公众人物,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公众,那女孩私底下搞动作,要是现在不处罚她,说不定以后她就会带坏她自己的粉丝。我们公司公布了处罚结果,非但没对公司造成不良影响,反倒是公关部那边利用这事炒了一把热度。”
祁雨泽一想,还真是这样。
一些明星在娱乐圈,在其位不谋其事。其实娱乐圈明星的感情生活祁雨泽觉得还好,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但是如果高调的什么出轨,潜规则,以及下手给人下绊子,这就上升到人品高度了。
明星的粉丝多,其中不乏年纪小的,三观还没成立的,若是那些明星做了错事没有任何惩罚,反倒是会让那些粉丝觉得这样做也还可以的嘛,这不就是毁了别人的正常三观么。
既然做了处罚,祁雨泽就不在意了,他还本想着如果江云娱乐不给处罚,他就自己画张倒霉符给那人,让他倒霉几天,至少在节目里不会有很出色的表现。
“那个……”邱鱼说完了那女孩的处理结果,但他没走,而是坐在原位没动。
“邱特助?”祁雨泽觉得邱鱼可能有话要说。
邱鱼真有话要说,其实他纠结了很久的,就是要不要抱祁雨泽的大腿,在这两天里,他一直在公司里思考,最后他决定,还是抱一抱祁雨泽的大腿吧。
但是如何抱大腿他又不清楚,所以就造成了目前的这种扭捏情况。
“那个祁雨泽,你要是在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你就打电话给我吧。”最后,邱鱼终于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
祁雨泽沉默了下,说:“邱特助,我是江总手底下的艺人,在他没有时间带我的时候,我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确实是应该找你。”
邱鱼:“……”
他怎么就给忘了,有江总这座大佛在,他根本就帮不上祁雨泽的任何忙!
头一次企图抱大腿,给大腿无声开小灶的邱鱼遭遇了滑铁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