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月冷淡地望着他,嗓音虚弱如同蚊蝇,语气却不失震慑。
好似眼前人若是敢趁人之危,她随时都可以奋起反抗,要了他的性命。
能这样,说明没有性命之忧。
南风阙眼中氤氲着一丝轻松,面具之下,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却带着一丝苦涩。
“为你疗伤罢了,别多想。我对你这样的悍妇可没有兴趣。”
反正是以隐仙的身份说的,他想怎么嘴硬都可以。
这番话并没有在江羡月那儿激起波澜,她低下眸子看了自己的伤处一眼。
还好,除了腿上那一箭深入肌肉,其他的都是皮外伤。
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比这重十倍百倍的情况她都遇见过,现在的处境对她而言就是过家家。
只恨那朔恭候老头,竟然用下迷药这种卑鄙的手段!
江羡月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怒意,旋即平静下来,抬起眼皮冷漠地凝视着南风阙。
眼前这位戴着面具的男子,之前她也见过,险些丧命。
她艰难地起身,身子却使不上力来,刚刚撑起一点便又躺在了地上。
看着满地的血迹,南风阙吓得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别乱动,我替你疗伤。”
江羡月拍开他的手,眼中升起被人探路隐私的怒意,其余尽是提防。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啊!
南风阙嗓音平静。
“敌人的敌人则是朋友。”
他和朔恭候有仇?
江羡月眯起眸子,放射出狐疑之色。
上下扫了眼男人,也未曾看出他受了什么伤,想必朔恭候的武功不在他之上。
“那为什么不杀了朔恭候?”
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江羡月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陌生人”碰她的!
南风阙忍了忍,只好胡编乱造。
“因为他那个被你克的儿子是我的对家,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所以你活得越好,我越松快。
“所以你现在得让我为你疗伤,否则你死了,朔恭候那对父子就得逞了。”
说着,南风阙再次蹲在江羡月身边,试探着伸出手。
这次江羡月没有避开,心里的防御慢慢卸下,却仍有猜忌。
她趴在地上,让南风阙为她处理后背上的伤痕,继续打探消息。
“真的?据说南风阙体弱多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又如何能和你不对付?”
“呵呵,不过都是表面罢了,他是身子差,但不妨碍他指挥手下的人办事。”
南风阙发出一声冷笑,手下的动作却特别轻。
“比如?”
江羡月眼中亮起光芒。
若是能知道南风阙私底下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她便有了对付南风阙的出口。
这还怎么说下去啊?!
南风阙眉间一跳,赶紧故作神秘地转移话题。
“怎么,你喜欢他?”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像这样的好东西,做成标本才最适合珍藏。”
江羡月扬起唇角,笑容却莫名让南风阙后背发凉。
他不知道标本是什么,但是从江羡月的表情能看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风阙沉下嗓音,透着一丝不悦。
“你要怎么对付他是你的事,至于我和他的恩怨,你还不配知道。”
对不起了阿月。
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向你坦白清楚,求得你的原谅。
江羡月心中有些恼,眉头不经意间挑起,但转而眼中却掠过一抹欣赏,甚至可以说是理解。
以隐仙这样的身份,背后涉及的秘密肯定很多,自然是不会轻易向她说。
不过,这更加说明了,只要能和他打通关系,她江羡月手中的资源便是源源不断的。
轰隆隆——
山洞外大雨倾盆,雨水敲打树叶的声音淅淅沥沥,还有几分清心悦耳。
篝火冉冉,昏黄的光落在南风阙银色的面具上,反射着微光。
他靠在山洞石壁上,已经睡着了,空气中传递着他轻微的呼吸声。
江羡月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南风阙,清澈的眼帘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总觉得这个隐仙,从声音到身形,都有几分像阿炔。
这几日,阿炔也确实行踪有诡异之处。
该不会......
江羡月咬牙起身,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暗暗伸手去揭隐仙的面具。
而南风阙陷入睡梦之中,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