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瞥去,蓦然发现不远处站着的南风阙,心里忽然有了答案。
眼见那农夫还在大吵大闹,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江府门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再这么闹下去,只怕要惊动老爷夫人!
"这位农家,若是我府上的奴才偷了你的东西,你在此要钱是情理之中,可若是攀污了叶府的名声,这罪你可担待不起。"
冰冷的声音横穿而来。
江羡月不紧不慢地出现在门后,淡定的目光落在农夫身上,却不怒自威。
霎时间,那农夫竟被震慑住了。
门童见主人家来了,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转头一看是江羡月,又松了口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二姑娘,这大清早的,此人便来这里吵闹,您帮帮忙吧,若是惊扰了老爷夫人,只怕小的不好交代啊!”
这家里谁不知道二姑娘变得泼辣无比,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小小门童自然是能少惹麻烦的好。
江羡月微微颔首,缓缓走下台阶,即便身形不如农夫粗壮,此时此刻散发的强大气场却生生压了农夫一头。
“我这几日脾胃不好,便想入几颗山楂,让手下人去寻。他们是记账惯了的,造成误会罢了,毕竟我江府家大业大,还会少了你几颗山楂钱?”
门后,南风阙听着江羡月的话,不由得心里一暖。
这个时候,阿月还是护着他的。
那农夫皱起眉头,总觉得江羡月的话有些不通。
但抬眸对上那双不怒自威的双眼,农夫心中即便有再多的反驳,此刻都咽进肚子里。
“姑娘说的是,那还请姑娘把银子结了吧!”
“多少?”
“三两银子。”
江羡月掏腰包的手瞬间顿住了。
就那么几颗山楂,居然要三两?
这不明摆着讹人吗?!
她瞅了农夫一眼,薄唇轻抿,心里计算着。
山楂都已经拿回来了,若是此时不给钱,这农夫肯定要闹。
过会儿容氏起床了会出来火上浇油。
拿钱消灾,可关键是,她囊中羞涩啊!
“我出来得急,没带银子在身上。”
江羡月取下发髻上的簪子,递给农夫。
“这簪子可不止三两银子,你拿去抵债。”
这命令的语气可不是在和农夫打商量。
农夫提防地观察着江羡月手里的簪子,他也不知道这首饰究竟值多少钱。
正想要拒绝,抬头再次对上江羡月坚决的目光,他不由得胆寒。
“行行行!”
总觉得要是不答应,他小命不保。
农夫正要伸手去那,就在快触碰到簪子的一瞬间,那握着簪子的手蓦然收回。
江羡月抱着胳膊,银簪子轻轻摇晃着,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
“既然是做生意,那我们也要明算账。我的人捡了你的山楂,是该给你银子。但你若是收下,那便说明这山楂是我买的。”
农夫愣了一下,点点头。
江羡月抬手将簪子插回发髻,冷淡的嗓音充斥着毋庸置疑。
“如此说来,天底下没有买东西还挨打的道理。你伤了我的下人,也要赔医药费给他。”
“什么?可当时......”
农夫愕然瞪大了双眼。
“怎么?还是你想上官府?!”
江羡月骤然厉声训斥,强大的气势吓的农夫一时半会儿都结巴了,半天说不出个狡辩的话来。
见如此,江羡月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南风阙的内心止不住地触动。
阿月果然心里有他。
也十分地聪慧,居然没有轻易被农夫给宰了。
“阿炔,出来!”
南风阙正感动着,就听见耳边传来威严的呼唤声。
他心下一惊。
阿月居然知道他一直跟在后边!
他笑了笑,到了大家的视线之内时,俊俏的面容上又溢出痛苦。
看到农夫,他还忍不住指着人家,眉头一耷拉。
“阿月,就是他揍我。”
农夫张了张嘴,又看了眼江羡月头上的簪子,心里实在割舍不下。
挣扎片刻,最后只好点头同意。
三人就这么前去了医馆。
南风阙和农夫走在后边,快要进门时,南风阙迅速朝着农夫使了个眼色。
这农夫原本就是他的人,为了避免江羡月的怀疑,才提前安排好了这一切。
农夫立马会意,快步上前去,拦在了接待的医管和江羡月中间。
“这男人看病,哪有姑娘家在旁边看着的道理,江姑娘还是在外边候着吧!”
江羡月眉头一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