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亲眼看看南风阙的伤势。
“你不同意那就算了,谁知道你会不会仗势欺人,逼着大夫故意把公子的病情说得很严重,然后坑我一笔?”
“......行。”
农夫骄傲地哼了一声,和南风阙一同进了诊室。
医管关上了门。
大夫为南风阙褪去黑色的行装,看到上边如无数蜈蚣般盘旋的鞭伤,不由得心里发颤。
如此重的伤势,南风阙却始终不发一声,神色紧绷,轻轻发出嘘声。
他不想让阿月知道。
“一会儿该怎么和外边的姑娘说,大夫您应该心中有数。”
大夫也是个人精了,点了点头。
江羡月独自守在大堂上,她坐在角落,双臂抱着,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眸中水光潋滟。
她心里不安,担心着南风阙的伤。
“啊!”
就在这时,诊室里传来哭天抢地的一声哀嚎!
江羡月立马和弹簧似的站了起来,三步做两步迈到诊室外,差点就把门给踹飞了。
“阿炔,你怎么样了?”
“疼,太疼了!阿月你别进来!”
南风阙痛得冷汗涔涔,强忍着上药的痛楚,直到穿衣服时才故意嚎了一声。
这波操作把农家给看傻了。
而大夫却暗暗偷笑,瞬间看懂了南风阙的用意。
看来外边这位姑娘和这公子是一对儿,这公子心里牵挂着姑娘,不想让她担心,却又忍不住勾起她的关怀。
而之所以选择穿了衣服再喊,十有八九是因为——
“砰!”
诊室的门被生生撞开。
江羡月睁大了眼睛望着南风阙,即便面上表现得尽量淡定,可胸膛的起伏暴露了她的焦急。
南风阙赶紧背过身去系上腰带。
“阿月,不是说了别进来吗?”
“我......”
江羡月小脸一红,愣在原地。
等等,不过就是男人的身子罢了,她又不是没见过!
再说了,这还什么都没有看到呢,她干嘛要害羞啊!!
“大夫,他伤势如何?”
江羡月立马转移话题。
“这公子伤很重啊,按照这方子拿药,诊金八两。”
大夫在宣纸上挥毫笔墨,接着把药方交给了医管。
八两?
农夫当场愣住了。
到头来,自己还得倒贴五两银子进去?!
出去给钱的时候,农夫回头看了眼南风阙,满脸的欲哭无泪。
这点小动作怎么逃得过江羡月的眼睛?
她立马也看向南风阙。
南风阙眸光一变,俊脸一拉。
“你看我干什么?怎么?你想反悔?”
江羡月眯起眼,危险的目光再次杀回到农夫身上。
农夫身子一颤,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赶紧前去付账。
按照约定,江羡月也应该把簪子交给农夫。
可她摸了摸口袋,竟然掏出了三两银子来!
农夫欲哭无泪,本想着这簪子卖了兴许能值点钱。
江羡月这么一闹,他是真倒贴五两银子了!
回去的路上,南风阙亦步亦趋地跟在江羡月身后。
江羡月也有意放慢了脚步。
南风阙温柔的目光如牛皮糖似的黏在江羡月的身上,忽然发现了什么。
“阿月,你头上的簪子呢?”
“刚才拿去当了,那农夫敢欺负你,让他赚我三两银子已经够好了。”
江羡月微微一笑,回眸看见南风阙时,又不禁皱起眉头。
她虽然是江府的庶女,可是却囊中羞涩,这其中原因免不了容氏的苛刻和江鹤涛的冷漠,但是这件事,也让她意识到了,没银子还真是寸步难行。
或许找个机会,可以好好让容氏大放血一次……
想起南凤阙刚才那一声痛呼,只怕他身上的伤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
“饿不饿?要不顺道吃点东西?”
连江羡月自己也没有发现,面对南凤阙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经放软了不少。
“正好换了点钱。”
南风阙摇摇头。
他明白江羡月的处境。
“那我饿了,陪我吃。”
江羡月命令的声音响起。
南风阙抬起目光,却对上女人带着笑意的杏眼。
那一瞬间,好似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心上。
正巧赶上早集,路上人往来纷纷,络绎不绝,街边回荡着小贩的吆喝叫卖声,在清晨的阳光下,这条街道宽敞而明亮,却丝毫不晃眼。
二人并肩走入一家茶馆。
“老板,来两碗阳春面。”
“好嘞!”
南风阙在江羡月对面坐下。
“你听说了三皇妃的事情吗?”
忽然,隔壁桌的议论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