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用点小手段,怎么能让你听话呢?”
轻笑着的女人声音里裹着冰碴,让人感到莫名的胆寒。
兆彪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二当家所站的树上正坐着一位身姿飘然的女子,天边的微光落在她淡蓝色的衣裙上,显得她如同暗夜里的精灵。
“老老实实给我找个清净地方,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江羡月冷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霸道,“兆彪,你弟弟的死穴被我扎了针,只有按照我规定的顺序拔针,他才能免于一死。”
好一招先礼后兵!
几个土匪看着二当家那诡异的模样,顿时噤声,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兆彪。
兆彪缄默不言,细细品着江羡月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这女人认识他,且暗器是针,或许——
忽然,他眉宇间舒展开来,“可以,姑娘随我来。”
话音刚落,簌簌两道声音穿破空气,几根银针精准地刺入兆彪身上。
他还未反应过来痛觉,那几根银针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女子轻巧落地,脸上戴着和隐仙一模一样的面具,在月光下反射着凌厉的光。
“是,是隐仙?!
这群人,是只认头像,不看上号的人是男是女吗?
三条黑线从江羡月头上飞过,但她并未否认,只是冲着兆彪抬手,“带路。”
兆彪讷讷地点头,转身后神情阴滞下来,不断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有何变化,最后只是徒劳无功。
这山中营地刚建不久,只有三个茅草屋,而兆彪的屋子在最中间。
江羡月看了眼规模,兆彪身为大当家,住的却是最小的房子。
看来这兆彪并不是一心贪图享受之人,而且对手下人还不错,那为何要铤而走险,到这天子脚下来驻扎?
茅草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微弱的烛光在正中央亮着,角落里放着一张简陋的木窗。
走近一看,才发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女人,只是她形容枯槁,盖着薄被几乎就和床融为一体。
江羡月的目光在女人身上稍作停留。
就是这么半秒钟的事情,兆彪却看在了眼里,郑重其事地看着江羡月,“这是我的压寨夫人,念儿,她——”
“从小体弱多病,先是肺痨,后来又生出七七八八的病症来,照理说早就没命了。”江羡月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抢过兆彪的话,不紧不慢道,“你应该花了不少功夫养着她,可大概一个月左右,她就卧病不起,至少昏睡了五日。”
兆彪威猛的身躯猛地颤动了一下,就差跪在江羡月面前拜倒了。
“你冒死到京城附近来,是想给她求医?”面具之下,江羡月勾起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半晌,兆彪才艰难地点了一下头,说话时喉咙里竟仿佛含着泪水,“是,我看你身手了得,又听说京城出了位名医,我想——”
江羡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自己突然会医术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外边,该不会全国的人都知道了吧?
看来,眼前的绊脚石们得赶紧清理,否则等更多疯子杀上门来,自己恐怕无暇顾及。
“姑娘?姑娘?”
“嗯,”江羡月倏然回神,直截了当,“我可以救她,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兆彪惊喜地睁大了双眼,双手抱拳,“若是姑娘能救活我夫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肝脑涂地倒是不至于,我先把人弄醒再说吧!”江羡月吐了口气,嗓音里拖着漫不经心。
反正兆彪身上又她的隐针,而且他也是走投无路了,只能相信江羡月。
兆彪在一旁看着,身侧的双手紧张地捏了把汗,“若是念儿有三长两短,我会与你同归于尽,哪怕我死了,你也不会轻松逃出去。”
“哦。”江羡月面无波澜,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连着红丝的银针,三两下便扎进念儿的肌肉中。
她牵动银针而出,又用内力将针统一推入,深入浅出,催动念儿体内的气血流动,又将自己的一部分内力传给了她。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太阳开始在地平线上冒头,微光落在床榻上,照映着女子毫无血色的脸。
忽然,念儿动了一下,眉间紧紧皱起。
“噗!”
一口紫红色的血涌出,喷了满被褥!
“念儿!”兆彪瞬间暴走,抬手就冲着江羡月打去,“毒妇,你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