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衣恭敬地跟在老夫人的稍微斜后侧方向,他身形颀长,听老夫人说话时头一直低着,脊背略弯,时不时地点头应和。
也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竟然把老夫人逗得笑起来。
南风阙跟在暗处,眸色暗沉,下沉的嘴角透着一股子鄙视。
这苏小儿,表里不一,接近阿月肯定没有好事儿!
“老夫人,您不必再送。”
老夫人这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自己院子,不由得笑起来,“你瞧瞧,原本是我送你,结果成了你送我了!”
苏白衣拱了拱手,微微笑着目送老夫人离去。
待周围人散去,苏白衣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余光夹着一缕戾气,转身朝着偏僻的路上走去。
到林深处,他才缓下脚步。
“别走了,就在这儿说话。”南风阙蓦然开口,星目如寒刃,似乎是能穿透苏白衣的皮囊,看到他内心深处。
苏白衣还在装傻,回眸望见南风阙,单纯无害的眼中生出几分惊讶,“阿炔?你怎么不在月儿身边照顾?”
月儿?!
“苏公子,可要注意点自己的舌头,我们二姑娘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南风阙几乎是咬牙切齿,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
“是么?我怎么听说,老夫人想把月儿许配到苏家呢?”苏白衣不屑一顾,嘴角嗪着冷笑,“月儿迟早是我的,而你这样的贱籍出身,做个面首都差了点。”
找死?
南风阙眸光一凛,细长的手指蓦然收紧成爪状,袖口的暗刃露出寒芒,他浑身迸发出嗜血的杀意。
就在这时,一道微小的脚步声传入他耳中,由远即近,步伐中带着一丝紧急。
这个步子,是阿月?
南风阙袖中冷剑瞬间收回,可手并没有停下,捏成拳头朝着苏白谷打去。
阿炔,你太慢了。
苏白衣得心应手地接下南风阙几道拳头,紧接着趁其不备,反手一掌拍在南风阙的胸口。
“噗!”
一道猩红的血横飞过半空,刺眼夺目,映入女人清澈的眼眸。
“阿炔!”
江羡月冲上去,在南风阙即将倒地的时候扶住了他。
血染罗裙,腥味四散。
女人眼中的光洁瞬间阴霾聚集,透着狂暴的怒气,瞪着苏白衣,“你好大的胆子,在我江府行凶?”
南风阙倒在美人怀中,艰难地开口,“阿月,别怪他,是我不好……我不该跟出来。”
说着,他又捂住胸口,咳出几滴血来。
苏白衣愣在原地,手掌没有任何感觉。
若是真的把他伤到这个地步,自己早就手掌发麻了。
他恍然大悟,不禁冷声讥讽:“阴险小人,你如此心机,留在月儿身边迟早是个祸端。”
“苏白衣,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江羡月抱紧了怀中的人,冲着苏白衣毫不留情地训斥起来。
苏白衣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只会成为南风阙争宠的垫脚石。
“月儿,你这阿炔绝非善类,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你还是小心些。”他瞟了眼南风阙,丢下这句话便潇洒离开。
甚至连一声虚假的道歉都没有。
江羡月眉头紧锁着目送苏白衣的背影离去,莫名有种不痛快的憋闷感。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炔的背后,另有玄机?
蓦地,江羡月脑海中蹦出那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来,又狐疑地低头看了眼惺惺作态的南风阙。
南风阙在心中沾沾自喜,殊不知,女人柔软的手指正搭在他的脉搏上。
而江羡月一探便知,南风阙没有这么严重。
若他只是个流浪汉,怎么可能受得住苏白衣那一掌?
他必定是自己卸下了力,才会被打出血,又因为本身实力强劲,所以吐血了也没有伤及要害。
他到底是不是隐仙?
“阿月~阿月?”
江羡月扶着南风阙回房,一路上却缄默不言,巴掌大的脸冷若冰霜,眼眸间流连着计算。
一进屋,她倏尔开口:“今晚你和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