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杀我!”南舟言浑身上下战栗起来,想要逃却不能,眼中泛起惊恐的泪光。
同时,又有黄色的液体如瀑布般顺着他的双腿流下。
兆彪越看越恨,举起手中大刀,毫不留情地朝着南舟言的脖子砍去!
“呵!”南舟言双眼一道翻白,竟然吓得晕死过去。
乓乓!
两声清亮而冰冷的碰撞响起,兆彪一个不稳,手里的大刀顺着暗器打来的方向飞出一米远!
江羡月眉间拧成一团,冲上来便挡在南舟言面前,“现在还不是要他命的时候!”
“恩人!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和朔帝鱼死网破吗?”兆彪气得牙痒痒,转而指着隐仙,“你问问隐仙大人,他觉得这王八羔子该不该死!”
霎时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南风阙身上。
南风阙沉吟片刻,眼中稍有疑惑,试探地看向江羡月,“朔帝那儿已经走不通,南舟言留着已经没什么用了,凭我的实力,我也可以护住这些人的。”
“你说得轻巧,可你也知道,这寨子极大多数马匪都是被从生死线救下来的可怜人,他们本就身不由己,难道一辈子都活在阴暗的地方吗?”
江羡月气不打一出来,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如秋风扫落叶般从每一张陌生或熟悉的面容上掠过,说话间浑然天成的威严掷地有声。
“我告诉你们!南舟言,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要他的命!可是,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想让你们这么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被这强大的气场压制着,几百号土匪愣是没有一个敢出声顶嘴的。
就连最不识好歹的二当家,此刻都别过脸去,纵使满脸不屑,也没有反驳。
“你们想想,你们是为了谁才铤而走险?是念儿,还是兆彪,还是因为我江羡月?
“你们要是白白送命,那这些目标不是都成了笑话?
“有谁不服我江羡月的指挥,大可以站出来,让我看看谁有更好的出路!否则,横竖都是死,你们不如听我的,至少最后就算败了,所有罪名我一个人担着,你们就算死了也不会连累故乡的父母妻儿!”
说罢,江羡月套出一把匕首,眼睛都没眨一下便把手指割破一道伤口,鲜血挥洒在泥土地上,她眼中照耀着坚定的信念,纵情豪迈。
一时间,下边的马匪们个个眼神都开始变了。
二当家垂下眸子,脸上浮着动容,回头瞅向兆彪。
“彪——”
角落里响起虚弱的女人声音。
兆彪脸色霎时变了,飞快地扭头望去,冲到女人面前,满脸心疼,“念儿!你好不容易才好一些,怎么出来了?外边风大——”
“彪,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念儿嘴唇发白,眼下挂着青灰,整个人还是和半只脚踩在鬼门关似的虚弱。
她看向江羡月,步履蹒跚地走到她身边。
见到曾经老大当家的女儿,这寨子里最受尊敬的女人,马匪们纷纷单膝跪地,低着头屏住呼吸,好听清念儿在说什么。
“恩人,我相信你,也请你务必要保住我弟兄们的性命,咳咳咳!”念儿薄如蝉翼的身子颤抖起来,好似随时都能乘风而去。
兆彪紧紧扶着她,牙关紧咬,忍着发红的眼眶不让它落下泪水。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江羡月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头,杏眼中坚定闪耀。
念儿又转向马匪们,苍白面容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威严,“都听好了,咳咳,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江姑娘的,不许说一个不字!”
“是!”念儿的声音很小,但弟兄们的嗓门很大。
霎时间,不少来的时间长的土匪们跟着红了眼眶。
兆彪是救了他们,可念儿才是背后那个改变兆彪、对他们照顾有加的女人!
“恩人,您发号施令吧,咳咳咳!”念儿无力地依靠着兆彪,张着嘴艰难呼吸,好似快干涸的鱼。
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神态端重,不敢有一星半点的轻慢。
南风阙注视着江羡月,薄唇紧抿着。
他要说的话是一盆冷水,却不得不泼出去,“那你有何对策?”
“我有一个全天下的人都不敢动我们的靠山。”江羡月冷下脸,嘴角噙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只叫人生寒。
“恩人还有这层背景?怎么从未听恩人提起过?”
“是啊,江家最大的靠山不就是皇子妃,现在人都被我们抓了,恩人还能靠着谁?”
众人议论纷纷。
“比如呢?方便透露一下是谁吗?”南风阙眯起凤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江羡月挺直了腰板,缓缓吐出两个字。
“医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