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听到这样的话,众人意想之中的暴怒并没有发生,反而只听到朔恭候冰冷的嗤笑声。
他年近半百的身子栽进木椅中,脸色开始因为过度耗气而发白,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如果江羡月知道你一直在骗她,你想娶,她会嫁给你吗?
“那江羡月是个性子如何刚烈的姑娘,你应当比为父更加清楚。若是她知道,你就是那个她想要杀的人,她又会如何?”
另一边,江府内爆出木门被撞开的响声。
江羡月连气息都未喘匀称,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光洁的额头挂满了汗珠。
“娘呢?”
“姨娘在屋里,您——”
不等婢女说完,江羡月便如龙卷风一般冲进了冯氏的卧房。
“月儿?你怎么了?怎么气喘吁吁的?”冯氏身着洁白的睡衣,长发如瀑披在后背,发梢之处,是她隆起的小腹。
太好了,母子平安。
江羡月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泄了力,差点摔倒。
冯氏扶着她做下,拿出手怕轻轻为她擦汗,“你看你,大冷天的流这么多汗,若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娘,你,这是你的吗?”江羡月喘着气,摊开手,那块玉坠躺在掌心。
“哎呀,我就说怎么沐浴以后就找不到了,怎么在你这儿?”冯氏拿过玉坠左看右看,眼中的惊讶逐渐变成担心,“月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江羡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摇着头站起身来,“你确定什么事情也没有,你也没有出过府是吗?”
“是呀!”冯氏睁大了眼睛,满眼真诚。
md,被诈了!
朔恭候怎么看当时都是路过,想来是刚刚回京,哪有时间去提前算好苏白衣会在此刻试探阿炔,更不可能劫持冯氏!
想来只不过是为了扰乱她的心神,所以临时偷走了冯氏的坠子罢了!
朔恭候,兵不厌诈,你果然是诈骗的高手!
“月儿,月儿?”
冯氏着急地呼唤着她。
江羡月回过神来,疲惫感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此刻她只想休息会儿。
哪怕就一小会儿时间,能不去计算,不去思考棋局。
“没事,我只是捡到了,没事。”
江羡月喃喃着起身,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面对空荡荡的庭园,她不由得怅然若失。
阿炔,不在了。
那个每天陪伴在他身边,或者是在家里对他翘首以盼的人,不在了。
“姑娘,您回来了,上哪儿去了这么晚?”
春照迎了出来,在江羡月耳边絮絮叨叨的。
可江羡月自顾自的走着,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那阿炔也真是的,平常见他姑娘长姑娘短的这时候倒是不见了人影。”
春照吐槽着,翻了个白眼。
阿炔!
江羡月猛地颤抖了一下,就像是火焰突然在蜡烛上被点着了。
她愕然扭头直勾勾瞪着春照,眸光激烈地战栗着,整个黑色眼珠都暴露了出来,煞白的脸庞还挂着干涸的泪痕,神情有些恐怖。
“姑,姑娘?”
春照感到浑身发冷,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双臂不由得抱了起来。
姑娘的表情突然变得好可怕!
“你说的对,你说得对。”
江羡月自言自语着往屋内走去,突然加快了步伐,像是恍然大悟了什么。
她找出抽屉深处那一盒子爆火石,小心翼翼地装好,接着快步朝外边走去。
“姑娘,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春照喊了一声,想追又不敢凑得太近。
“我有事出去一下,”江羡月扭过头,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这点小事你就不要让祖母知道了,明白吗?”
春照吓得愣在原地,“明,明白。”
江羡月没有多废话,利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踩踏着月光,江羡月来到侯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