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的火光照耀着江羡月坚毅的脸庞,清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朔恭候,目光炯炯,没有丝毫畏惧。
这样的目光,就连久经沙场的朔恭候都不由得为之一振。
“阿月!”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嘶吼声穿破火声而来。
江羡月的脸色在这时松动了。
这个声音是……阿炔?
“爷!前面危险啊!”
“小侯爷你冷静点,别过去!”
小,侯,爷?
她顿时石化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阿炔是朔恭候府的小侯爷,南风阙?!
装满浆糊的罐子不断的颤抖着,最终爆炸开来,在她的大脑内壁糊上黏糊糊的白浊。
那一刻好像所有的声音都变得虚幻起来。
只有一声声的“阿月!”变得越来越清晰。
江羡月缓缓扭过头,僵硬得如同机械一般,她不停的在心里呐喊。
不会的,不会的。
回眸望去,南风阙被好几个人追着,最终在门口被他们羁押住。
“阿月……”
轰隆隆——
南风阙的呐喊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掩盖。
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充斥着歉意,“对不起,我——”
视线越发模糊,江羡月的眼眶蓦地湿润了,有点睁不开眸。
她缓缓走到南风阙面前,几个守卫齐刷刷地拔剑出鞘指着她的鼻子,满眼警惕。
她和他隔着人群相望,可那一刻他们之间好似隔着沧海桑田。
“放她走,不许伤她!”
南风阙怒斥一声,嗓音低沉,释放出霸道的气场。
几个守卫顿时被震慑,犹豫片刻后看了眼朔恭候,最后还是放下了武器。
“呵呵,火烟子可真大啊。”
以至于把她的双眼都蒙蔽了!
江羡月咬着牙笑起来,笑容却那般苦涩。
瞬间,晶莹的泪珠猛地灌出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坠入深渊中,不可闻息。
南风阙愣了一下。
晚风拂动女人落下的长发,轻扫过他耳畔,青丝间流动的只有女人眼尾的怨恨和失望。
待他回过神来,那道倩影已消失在黑幕之中。
南风阙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若是此刻,一别他们或许以后再也无法相见!
“阿月!”
“拦住他!”
南风阙想要追上去,朔恭候却一声令下,几个守卫将南风阙团团围住。
他目光一凛,周身温度骤然降低,迸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滚开!今日谁敢拦我,休怪我辣手无情!”
“阙儿,你放肆!难不成你连你老子都敢违抗吗?!”朔恭候疾言厉色。
“儿子不敢,”瞬息之间,南风阙轻松夺过一把长剑架在脖子上,“如此,那我只好把命还给爹了。”
“你!逆子!”朔恭候急得跳脚,“都愣着干什么?别拦着他!”
守卫们赶紧让出一条道来,眨眼间,只觉得面前刮过了一阵黑风,南风阙便已经消失不见。
轰隆!
哗——
倾盆大雨骤然落下,冲洗着这座皇城的秘密。
冷靴用力地踏着水花,发出劲脆的响声。
“阿月!”南风阙朝着江羡月跑去,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咣”地一声,冷剑拔出,锋利的剑刃无情地输过男人湿调的手臂。
鲜血瞬间流出,与雨水混在一起,尖锐的刺痛传来,南风阙不由得“嘶”了一声,俊俏的脸上闪过痛楚。
江羡月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面若冰霜,清冷的眸中没有丝毫起伏。
若是戏细说那双眼里有什么,便只有恨!
“阿月!你听我解释,我一开始是为了追……”
“南风阙,你对我到底还有什么隐瞒?”
江羡月冷声打断。
暗淡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南风阙的眼睛,南风阙努力的想要从中看到一丝温度,可得到的只有失望。
他沉吟一阵,不知从何说起。
江羡月垂下眼帘,蒲扇般的睫毛在她眼睛上留下一片阴鸷。
既然他不想说,那江羡月就帮他说了吧!
她伸出手,掌心平躺着那小小的信号筒,很快便被雨水沁透。
“南风阙,你就是隐仙。”
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是。”
南风阙低下头,不知该如何面对。
下一秒,信号筒硬生生砸在他脸上,瞬间留下红色的印记。
就像一道掌掴狠狠甩了过来,承载着对方的愤怒,而他只能选择承受。
雨水冲洗着他错落有致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满是水珠,可他不敢眨眼,也顾不上拭去湿润,眼中的星辰早就已经黯淡无光,此刻只剩内疚和害怕。
对,他害怕,心脏剧烈地悸动着,好似随时都会被捏爆!
“阿月,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着你,但——”
“滚!”
江羡月剑指于他,嗓音里裹着冰渣。
什么人会用谎言去接近他的命劫之人?
她防备着所有人,唯有对他动了真心,甚至不惜为他而动摇自己的棋盘,结果却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这些日子的信任与情爱,都只是泡影。
她被人捧得那样高,自以为聪明,如今却因此摔得粉骨碎身。
“再敢上前一步,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