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晚风格外萧瑟,清寒入骨。
侧院内,江羡月独自伫立在此,双腿开始微微发酸。
她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荣妃这丫的根本就是想让她罚站吧?
江羡月的脸色越发沉重,纤长的睫毛垂落,于杏眼处落下一层阴骘。
余光扫过四周,感知范围内已经没有了监视的目光,想来负责守着她的人也开始犯懒了。
她轻声慢步走上长廊,往前院走去,忽而双眼一眯。
只见一个宫女端着一壶酒,穿着简陋,明显是做粗实活的外奴,而周围正好没有接应她的人。
“站住,这是什么东西?”
江羡月冷不丁出现在宫女面前,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
那宫女一眼便猜出这是荣妃的表妹,赶紧低下头,声若蚊蝇,“回禀姑娘,这是太后娘娘赏的温情酒。”
传闻中能大大增加怀孕几率的玩意儿?
巧了,太后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样呀,你给我吧,我端进去。”江羡月神色松弛下来,微微一笑。
“是。”宫女不想招惹是非,只得照做。
目送着宫女转身离去,江羡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冰冷下来。
一包“小料”从她袖中掉落入手心,转身之间便尽数撒进酒壶之中,待她完全面向光明时,一切如常。
与此同时,赵姑姑匆匆赶来,正好与江羡月迎面碰上。
若是她动作再慢一秒,就会被发现!
“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赵姑姑的视线凝在温情酒上,眼中倏尔升起喜色,又立马被忌惮所替代,“这怎么会在姑娘手里?”
“荣妃不是要见我么,我顺路送进去——”
说着,江羡月就要往宫里去。
“慢着!”
赵姑姑忙不迭夺走了温情就,笑得比哭还难看,“这种事情怎能劳烦姑娘,姑娘还是到偏院去等着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想继续罚站?
“我累了,就在这里等。”江羡月微微抬起下颌,疏离的神情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赵姑姑咬了咬牙,十分不甘心地离开。
先把温情酒送到了再说,娘娘的大事可不能耽误了!
江羡月盯着灯火通明的宫殿,狡黠的眼眸折射出冷光,嘴角噙起胜利的笑容。
寝宫内,一室旖旎。
荣妃身着红色睡衣,长发如瀑披在身后,娇软的身子依偎在朔帝怀中,视线忽然偏移,眼中闪过转瞬的冷漠,立马又笑起来,“皇上,您等等臣妾~”
“爱妃干嘛去啊?”朔帝喝得有些迷了,眷恋不舍地勾着荣妃的手指。
荣妃回眸冲着他笑,快步走向帷幕,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幕后,赵姑姑端着温情酒等候在此。
“怎么样了?”
“太后赏赐来温情酒,差点就被江羡月那丫头抢走了,奴婢看她鬼鬼祟祟的,这会儿非要站在前院不走!”
前院可是朔帝离开时候的必经之路。
那死丫头,当真是野心勃勃!
荣妃冷哼一声,“那就让她在那儿等着吧!”
今晚,朔帝是不可能离开的。
江羡月望着四四方方的夜空,半轮明月被高大的树影分出许多裂痕,残次的光衬得她肤若凝脂,小脸愈发如璞玉般无瑕透亮。
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几个宫女慌慌张张地从寝宫里往外跑,其他宫人亦是手忙脚乱起来。
她下的药可是送子的,没下毒啊!
江羡月退让到路边,疑惑地蹙起眉头。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趁乱向她靠近,故意往她身上撞去!
江羡月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白天给他带路的太监么?!
“哎哟!得罪了姑娘,皇上的头风忽然犯了,奴才一时慌了神冲撞了您!不说了,奴才得去太医院了,这太医来得快,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太监扶正帽子,絮絮叨叨地离开,像是刻意提醒着江羡月。
“啊!啊啊啊!滚开,都给朕滚!”
朔帝痛苦的嘶吼伴随着荣妃的叫声传出,场面混乱不堪,竟然都没有人发现江羡月进来了。
江羡月勾了勾唇角,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到朔帝身边。
“你干什么?!”荣妃大惊失色,作势就要推开江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