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楚落晨做母女的时间虽然还不长,可心里着实喜欢她,尤其在楚落晨帮她缓解了心口疼的毛病之后,她便更是生了要把楚落晨留在身边的心。
所以小玉刚才的话对安平公主而言就相当于一个晴天霹雳,让她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一向以坚韧示人的安平公主,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情绪低迷,更是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花园的事,小玉不在场,鸣凤唯恐她说不清,便自己跪在安平公主面前,将花园里楚落晨如何被冤枉,以至被关到柴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安平公主听后勃然大怒,瞪着楚明轩质问道:“好一个做父亲的,同样是亲生女儿你竟然偏心至此,晨儿最是清高自持的,根本不屑于做背后算计人的事,你连情况的都没有问清楚就让人把她关进柴房,当真糊涂!”
楚明轩也曾听闻安平公主年轻的时候,脾气秉性都于现在不同,关键约束众人更是从不心软,可传闻终究是传闻,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亲眼见了,方才知道安平公主在凤阳城能有今天的地位,绝非依靠皇家血统那样简单。
“公主请息怒,”楚明轩唯恐安平公主的盛怒会牵连到楚家今后的发展,所以回话的时候也是诚惶诚恐,谨慎道,“并非我有心偏颇,实在是当时有人证在,而且场面也却是太过混乱,所以我才将人暂时关到柴房想着以后问明白了在定夺,不想大厨房突然失火,这才让被关在柴房里的晨儿不幸丧命!”八壹中文網
有长公主在场,小玉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着不能让楚落晨白死,当下开口道:“不是那样的,我们小姐根本就没有错,大厨房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起火,是夫人……一定是她故意设计要害我们小姐,求公主殿下一定要替我们小姐做主!”
小竹和鸣凤也忙一起开口:“请长公主一定要替我们小姐逃回公道,不能让小姐白死。”
楚落晨在楚家大宅是个什么情况,安平公主多少也都听说过,如今在看这三个丫头更是有了要替楚落晨抱不平的心,当下开口道:“这楚家如今到底是谁掌家?”
楚明轩连忙拉了一把刘氏的衣袖,而后开口道:“回公主的话,如今是贱内刘氏操持内院之事。”
刘氏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到长公主那盛怒的面容,忙又把头低下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唯恐在招了她的不愉快。
安平公主看了一眼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刘氏,怒道:“楚家虽非官宦之家,却也是凤阳城数一数二的商贾大户,怎的当家主母却以如此不堪的形象示人,未免太不成体统。”
刘氏闻言自然着急想要辩驳,楚明轩却是一个眼神间她制止,而后开口道:“公主赎罪,这大火起的突然,小女又不幸葬身火海,内人也是着急救人,慌乱之中才闹成这副样子,实在并非有意。”
安平公主以前也听闻楚明轩对楚落晨这个女儿并不算好,如今听到他说这话,不仅觉得心寒。
楚明轩到底是楚落晨的亲生夫妻啊,这个时候却还一味的护着刘氏,可见他心里楚落晨这个女儿也是可有可无的。
“好一个着急救人,”安平公主目光一凛,对楚明轩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客气,“那我倒要问问你,这场大火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你可有调查清楚?
就算柴房已经被烧塌了,但晨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再如何也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事到如今你可有怕人进去查找过?”
楚明轩低着头,回答不出来。
他亲眼看着火势那样的大,便本能的以为楚落晨必定已经被烧死了,压根儿就没有过想要进去救人的心,更别提寻找尸身。
至于起火的原因,那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
安平公主怒道:“你行事如此荒唐,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晨儿生在你们家当真是老天不开眼!”
楚明轩原本以为安平公主不过是来走个过场,她虽然是楚落晨的义母,可到底身份相差悬殊且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即便有感情也不会很深。
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完全想错了,安平公主对楚落晨的感情,远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所不能比的。
当下也是有些无措,勉强开口回道:“事发突然,还来不及查问,况且火是从大厨房烧起来的,只怕也是无从查问啊!”
“父亲此言差异,”楚落晨站在人群外,大声说着,“火虽然是从大厨房起的,但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可以纵火。”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竹,她只听声音便认得出说话的人是楚落晨,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起身便朝着那声音的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果然还活着!”
小竹看着毫发无伤的楚落晨,止不住泪如雨下。
小玉和鸣凤看到这一幕也都欢喜异常,尤其是小玉又是更是把各位知道的神仙都拜了一遍,感谢他们保佑楚落晨平安。
“晨儿,你果真还活着!”
安平公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义母,”楚落晨连忙几步走到安平公主面前,弯腰跪了下去,流着泪开口道,“是晨儿不好,让义母挂心了,义母若是为此伤了身体那便是晨儿的罪过了。”
“好孩子,你没事就好。”
安平公主喜极而泣,连忙亲自把楚落晨从地上拉起来,将她通身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之后方才彻底安心,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们都说你已经葬身火海了?”
楚落晨幽暗的目光落在仍旧跪在地上的刘氏身上,冷笑着道:“这事恐怕还要母亲亲口来说才行。”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刘氏的身上。
刘氏浑身颤抖,手心直冒冷汗,若不是此刻青天白日的,又有这么多人在场,她恐怕真要以为自己是活见鬼了。
“母亲怎得不说话,难不成是做贼心虚吗?”
楚落晨走到刘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刘氏战战兢兢,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现实摆在眼前她也没时间去纠结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毕竟她若是倒了那楚落雪以后也就彻底完了。
想明白这一点的刘氏,勉强算是稳住了心神,抬头道:“我不过是看你还活着,一时间高兴过了头,没反应过来罢了。”
刘氏说着又流下两行清泪,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继续开口说道:“万幸你平安无事,否则我就是死了也说不清了,好孩子,快给母亲看看。”
她说着就要去拉楚落晨,结果却是被楚落晨一个闪身躲开。
“母亲就不要在演戏了,”楚落晨丝毫不为刘氏的虚伪所动,依旧是冷着脸道,“我被关在柴房的时候,母亲院中的小厮阿园曾找借口亲自来查看,随即柴房便失了火,并且还火势还偏偏是往柴房这边蔓延的,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刘氏忙开口道:“好孩子,你想必是误会了,阿园的确是我派过来的,不过我只是让他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并且叮嘱看守千万不要为难了你,你若是不相信可以现在就把阿园叫过来,一问便知。”
死到临头居然还嘴硬,这刘氏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刘氏在府中经营多年,做过的害人之事更是不尽其数,所以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也临危不乱并且还振振有词,楚落晨知道想要从她口中问出真相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将目光转向了楚明轩,面无表情的道:“请父亲让人把阿园带来,我要和他当场对峙。”
她还愿意叫楚明轩一声父亲,实则是在众人面前给他留了颜面,在楚落晨心里,楚明轩和她不过是和陌生人差不多的关系。
这一场大火,虽然来的有些意料之外,却也让她彻底看清了楚家的这些人,不管是楚明轩还是楚老夫人,他们最看重的,最在意的不过就是所谓的楚家声望和门楣,于此相比,她这个楚家的女儿,实在不值一提。
“你既然平安无事,又何必非要把事情闹大,”楚明轩并没有马上让管家去找人,而是低声说道,“这是咱们自己家里的事情,没必要让公主费心,你切莫太不知好歹了。”
楚明轩一心只想把事情压下去,不想让安平公主看笑话,可这话听在楚落晨的耳朵里却是让她无比心寒,当下辩驳道:“并非我不知好歹,实在是父亲太过偏心,此事若是发生在长姐身上,恐怕父亲就算是把府上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还长姐一个公道吧。”
楚明轩被当场这样指责,脸色铁青,若不是碍于安平公主在场,他绝对会毫不手软的给楚落晨两巴掌。
楚老夫人看到楚落晨平安,心中自然是喜悦的,可如今眼瞧着他们父女两个如此剑拔弩张的,心中不免也是一阵悲凉,遂连忙从旁开口道:“晨儿,不得对你父亲如此无礼,并非是他有意偏袒,他身为一家之主,还需时刻以大局为重啊。”
楚老夫人虽然并不当家作主,却到底是楚家年纪最长的,自然也是说话最有分量的,不管是楚明轩还是刘氏尚且都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更何况是楚落晨。
“楚老夫人,”安平公主先前面对楚明轩和刘氏的时候态度都非常的强硬,但此刻念在楚老夫人是有年纪的,说话的语气方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开口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身为晨儿的义母,我既然已经来了就绝对不能看着她白白的受这委屈,所以还希望楚家可以给晨儿和我一个满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