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雪心里委屈,可又想不明白黄子竞究竟为何会对她突然就冷淡起来,何况夫妻间的这点事儿她也羞于对别人说,只能默默藏在心里。
如今被楚落晨这一说,便不自然起来。
黄子竞虽然还勉强维持的住,可到底也还是心虚,不敢看楚落晨的眼睛。
他断了身为男人根本的事,别人不知道可楚落晨却是一清二楚啊,黄子竞心虚也是在正常不过。
然而心虚归心虚,让他在楚落晨面前丢了面子,却是绝对不行。
黄子竞一手懒猪楚落雪的腰,暧昧的在楚落雪耳边道:“娘子不要着急,咱们夫妻这般恩爱,孩子迟早都会有的。”
这是婚后黄子竞第一次如此主动,并且还是当着楚落晨的面,楚落雪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扭捏着道:“外人面前,夫君说这些做什么。”
黄子竞心里不自在,可表面还要努力装作恩爱的样子,抬手拂了一下楚落雪脸颊处的发丝,笑着道:“二妹也不算是外人,娘子不必觉得难为情。”
此情此景,楚落晨也佩服起这黄子竞的演技来,当下用手绢掩面,笑着道:“长姐和姐夫果然是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呢,让人好生羡慕!”
她不过是说一句类似恭维的嘲讽之话,奈何不知道其中实情的楚落雪却是没有听明白,当下得意的开口道:“二妹如今的名声,想要寻个不嫌弃你的男子怕也是难了,倒不如我这个做姐姐的就帮衬你一把,让夫君把你也一同收入府中,做了侍妾,二妹觉得如何?”
楚落雪知道以楚落晨的心性自然是不会点头,所以才故意说了这番话,目的就在于恶心楚落晨,却不想她这话恰好中了黄子竞的下怀,他如今虽然攀上了公主,可心里想的却是多多益善。
当下也开口道:“娘子说的有理,我与二妹也算是有婚约在先,如今二妹落到这个要招上门女婿的地步,我这个做姐夫的也不能看着不管,不如,就按照娘子说的,我去同父亲和母亲说一下,挑选个良辰吉日将二妹也一起迎娶过门,这样一来可以解了二妹的困境,二来你们姐妹以后也可以朝夕相处,到真是两全其美。”
楚落雪也没有想到黄子竞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当下气的脸色发白,一双眼睛瞪着黄子竞,奈何黄子竞却只看着楚落晨,根本就把她当成了空气。
楚落晨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也只觉得好笑,如果这样还能说是恩爱夫妻的话,那天底下恐怕就没有恩爱可言了。
“长姐和姐夫的好意,做妹妹的心领了,”楚落晨喝了一口茶,悠然的道,“只不过,我这个人心高气傲,这辈子注定只能和一人相守终老,绝对不会被别人做小,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子三妻四妾,何况,姐夫如今已经娶了三妹做妾室,也算是享受齐人之福了,不是吗?”
所谓的齐人之福,那不过是外人的说辞,于黄子竞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楚暖暖模样虽然不及楚落雪,可说到底也是大家闺秀,而且身形也相对丰腴,黄子竞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着如何能不心动。
美人在侧,却只能看不能碰,他的心里如何能不恨。
“楚落晨,我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黄子竞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恨,用手指着楚落晨,恶狠狠的道,“什么一夫一妻,都是痴心妄想,我祝你以后也招一个和我一样的夫婿,一辈子恩爱甜蜜!”
楚落雪已经彻底蒙了,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黄子竞,根本就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然而楚落晨却是心知肚明,笑意盈盈的开口道:“姐夫这马上就要到礼做官了,以后说话还需要谨慎才是,‘祸从口出’这四个字,想来不用我教吧?”
黄子竞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的失言,脸色也是一沉,看着楚落雪,开口道:“二妹既然已经铁了心,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走吧,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抬脚走了出去,楚落雪还想说些什么,奈何黄子竞根本就没有停下脚步等她的打算,无奈之下只能也快步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楚落雪的心里也是越发的莫名其妙。
“如今看来,这大小姐直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赵妈妈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个人,禁不住叹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大小姐以后且有罪要受呢。”
男人失去了根本就和宫里面的太监差不多,楚落雪如今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要她守着黄子竞这不算是男人的男人过完一辈子,她如何受得住。
“这也没办法,”楚落晨看了一眼赵妈妈,开口道,“事情变成今天这样,也都是长姐自己愿意的,路是自己选的,那以后要怎么走下去也只能是她自己想办法,别人帮不上忙。”
更何况,楚落雪出嫁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提醒过,奈何楚落雪和刘氏都一门心思的要抓住黄子竞这个新科状元,只把她的好言相劝当成是危言耸听。
“二小姐说的是,”赵妈妈同意的点点头,继续道,“我以前在宫里当差的时候,曾有幸见过九公主几次,那脾性只怕不是个好相与的,那黄公子自认为是攀上了高枝儿,可他也不仔细想想,皇家的女婿是那么好当的。”
赵妈妈自幼进宫,从小宫女一步步走到今天,可谓是什么事情都见过了,人心冷暖,事态变迁,今日还是万人敬仰,明天一睁眼就要受万人的唾骂,这都是在正常不过的。
“是啊,咱们就慢慢等着看吧,这好戏才刚刚要开始呢!”
楚落晨淡淡一笑,继续拿起一旁的手绢,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这临危不乱,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安静下来的心,实属难得,赵妈妈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
且说楚家内院因为黄子竞和楚落雪的到来热闹了一整天,直到晚间他两个任离去,热闹方才散了。
楚明轩有些微醺,当晚便宿在了牡丹阁,众人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却在明白不过,刘氏这次是母凭女贵,要彻底翻身了。
刘氏翻身不翻身的对楚落晨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影响,不过对府里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些最近一段时间和墨菊走的近的,未免都有些战战兢兢。
墨菊心里气不过,可却也明白楚明轩对她原本也没有多少真情,如今重新看重刘氏,也不过是因为利益的驱使,男人心性凉薄,她如今到也能看得开了。
隔天早上,楚落晨到楚老夫人处请安,被楚老夫人留下一起用早餐,期间楚老夫人也是再次提起前一日楚落雪和黄子竞回门的事情,楚落晨无奈也只能应承着。
“晨儿,祖母上了年纪,愿意啰嗦,”楚老夫人夹了一块豌豆黄,放在楚落晨面前的碗里,慈爱的道,“你和雪儿到底是同父所出的亲生姐妹,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就算她以前有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如今也都过去了,昨天她回府,还特意到清风阁去见你,可见她已经有了悔改之心,你以后也就不要太过计较了。”
楚落晨真的很想把楚落雪和黄子竞在清风阁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的告诉给楚老夫人,可想想还是算了,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最大的心愿不过就是看着家宅祥和,子孙昌盛,她又何必去伤这个老人家的心。
更何况,就算她把昨日的情形都说了,又能如何,楚老夫人虽然疼她,却也不能事事都为她做主。
“祖母的话晨儿都记下了,在如何也是自家姐妹,以后只要长姐不主动找晨儿的麻烦,晨儿自然也不会给长姐计较。”
楚落晨说完将豌豆黄送到嘴边,认真的吃起来。
其实她并不爱吃豌豆黄这种过于甜腻和绵软的食物,相比之下,桂花糕倒是更符合她的口味,之所以吃下去不过是全了楚老夫人的一片心。
楚老夫人笑着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我还担心你心里过不去,如今看来倒是完全可以放心了。”
楚落晨笑而不语。
楚老夫人见她态度温顺,便找着机会,旧事重提,苦口婆心的劝道:“晨儿,你心气儿高祖母是知道的,不过女人这辈子最大的依靠还是男人,你如今虽然掌管着几间铺子,吃穿不愁,可到底也不是长远的打算,二皇子那边你还是在仔细想想,祖母活了这把年纪,是过来人,说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好。”
楚落晨当下碗筷,抬眸看着楚老夫人,认真的开口回道:“晨儿知道祖母是一心为着晨儿,只是二皇子那边是断不可能的,都说女人要依靠男人,可依靠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在内三妻四妾,在外沾花惹草,祖母以前总说母亲对我娘亲是如何的一往情深,可结果呢,还不是照样妾室纳了一房又一房,晨儿不奢望以后如何的荣华富贵,如何的高人一等,只求陪在我身边的人对我是一心一意。”
提起李如兰,楚老夫人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当下也不好在开口继续劝说,只能叹气道:“你意已决,祖母也不好勉强,只是这入赘不是小事,你切莫大意,而且你父亲那边,你也不要和他太生疏了,尤其是生意上的事情,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只管去问他。”
上次皇家寺院的事情一出,楚逸德的名声是彻底毁了,何况楚老夫人一早也看出楚逸德并非经商之才,而楚家的其他几个男丁也不过尔尔,楚老夫人根本就不放心将楚家的基业交到他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