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酒那微张着两瓣红唇,在光照下泛着盈泽的水润光芒。
“我们……”
开口的许酒仅是说了两个字,忽的又顿住了。
这不免使得余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更让余淮不解的是,许酒说着又缓缓垂下脑袋,双颊瞬间就浮起了几抹嫣红。
见到这一幕,余淮陡然一激灵,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那个许酒又来了?”
正如他所想,许酒很快就抬头,脸上的笑容俏皮而揶揄。
“余淮,我们上次做到哪了?”
“什么……”余淮有些懵,“做到哪了?”
而就在这个空当,为了防备余淮有所抵抗,许酒已经很是灵敏地从秋千椅上站起,站在了余淮身后。
她那纤细的双臂,已经轻轻从头绕住了余淮的脖颈,手掌贴在他的胸膛上。
姿势微微有些暧昧。
但在旁人眼中,不过也只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调罢了。
手指轻轻悄悄在余淮身上点着,许酒面上的嫣红又重了些。
她垂下脑袋,朝余淮凑近,脸颊贴在余淮的耳朵旁。
“好些天没见,你想我了没~”
许酒的声音带着些空灵的缥缈感,让余淮的心跳都止不住地一停。
感受着围绕在自己周遭的幽香,余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就算回答了让她满意的答案,可能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会愈加糟糕。
即便是有了多次相处的经历,余淮还是摸不住这个模式下许酒的一些习性。
除了她对自己有些病态爱恋,也就只有她数值拉满的涩涩属性了。
或许,不回答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
余淮想得并没错。
见到他沉默不语,许酒并未觉得不满,脸上的笑意确实更盛。
“嘻嘻~”
许酒嬉笑两声,脑袋轻轻摩挲着余淮,像猫一样。
“不说就是默认哦~”
“默认的话,就是想我了!”
“还是很想很想的那种。”
许酒欢快地念叨着,手指不知不觉也已经在玩着余淮的头发,一直小脚也开心地翘了起来,一晃一晃的。
和小猫咪因为愉悦而晃动的尾巴没区别。
余淮不再沉默,而是直接了当地问:“你想干什么呢?”
话刚说出口,余淮便又懊恼起来。
吃过这么些回的亏了,自己怎么还是不涨记性。
“当时是想do.you了!”
正如余淮所想的那般,许酒一听见他的这句话,眼神的光瞬间闪了闪,整个人的表情也明媚了许多。
末了,她还故作娇羞地含蓄问余淮:
“我真的可以吗?”
“我想要在上面,可以吗?”
“我现在就订酒店,可以吗?”
一连三个可以,直接给余淮下了沉默buff。
余淮:“……”
所幸从头到尾,许酒还是像以往一样,没有做出真的什么真的不让作者写的举动。
她充其量也只是对余淮动手动脚,摸摸那,摸摸这而已。
用她之前的话来说,这也不能算是动手动脚,应该说是瑜伽教练在教学员练习瑜伽姿势。
余淮又听了许酒说了些不着调的话,一直乖乖坐在秋千椅上。
或许是因为余淮的乖巧。
今天的许酒,很快也就坐了回去。
两人依旧是之前的坐姿。
不过余淮的手却被她紧紧攥在了手中。
体质属性是3.1的余淮,大概也就许酒半只手的实力?
可能还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
天空的太阳也已消失了半边,夕阳的余辉将草坪照成了一半橙黄,一半葱绿。
许酒眯起眼,看着边上表情无奈的余淮,只觉得好笑。
在她的记忆中,自小就走在她身前的余淮,是她唯一的小确幸。
也是她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一块地方。
她曾夏日炎炎里,接过余淮递来的棒冰,一人掰一半的那种。
不过余淮的那一半,明显要多得多。
棒冰很甜,比许程伟买的高档冰淇淋还甜。
甜到即便是现在想起来,她的脸上也不禁浮现羞涩的笑容,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开心。
也很凉,凉到足以让满头大汗的她丝毫也感受不到炎炎的气温,是让她觉得浑身舒畅的凉爽通透,从舌尖的味蕾蔓延到四肢,每一寸肌肤。
那时的她,曾走在西边落日的余辉中,在庭院中来来回回,从这头走到那头,只是想看看隔壁庭院的小男孩回来没。
等这个小男孩回来,他便会带着自己出去玩。
蹲在路边,看着蚂蚁排成一条歪歪斜斜的黑线,顺着沙坑慢慢爬到地面,横穿而过,然后消失在一侧的草丛中。
年幼时候的记忆,总是会有余淮的身影。
许酒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喜欢余淮的。
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余淮一个。
不过那时候余淮有些不讨喜,老是装酷装成熟。
等到两个人上了幼儿园,她想找他一起玩会儿游戏。
无一例外的,她都会被余淮拒绝。
“玩游戏吗?”
“不!”
“为什么?”
“我不和小屁孩玩游戏!”
“你不也是小屁孩吗?”
“我屁股比你大,我不是!”
“好吧……”
那时候的许酒还不懂,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屁股能比余淮大。
但也没什么问题,除了她自己,余淮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小伙伴。
自己是他的唯一,他也是自己的唯一。
等到他们大了些,许酒也到了读小学的年纪,她终于能如愿以偿地和余淮一起上学。
坐着她家司机开的车去学校。
两个人一个班级,但不是同桌。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学校里,余淮总是不想搭理她。
但许酒也觉得无所谓。
不搭理,她自己跟着就是。
虽然他永远会一个人走在前头,脚步很快,全然不在意跟在后头的自己。
她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陪着他一天天长大。
她和他,读了同一所初中,读了同一所高中。
余淮还是走在前面,她许酒还是跟在后面。
不过两人在放学快要过马路时,他也会刻意放缓脚步,走得慢一些。
等到许酒追上来与他并肩,再一起穿过人行道。
绿灯亮起,余淮总会站在许酒的左侧或是右侧。
永远是车流停下的那一侧。
再到后面……
余淮背影开始孤独,像是走丢的灰狼幼崽,拖着受伤的躯壳走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中。
在他的身后,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
她许酒啊,一定要改变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