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口哨声持续了好一阵,混在风声之中,很是轻微。
可在唐乾听来,却让他胆寒不断。
嘚嘚嘚。
金属制的棒球棍与地面拖拉摩擦着,发出的声音刺耳而清晰。
就如同是敲打在唐乾的心理防线之上。
“他到底想干嘛?”
“他刚刚不是都被我说动了吗?”
唐乾不解,又发自内心的不安。
他挣扎着从地面爬起,慌张想要逃离,可身形却是踉跄不已。
唐乾背过身,才迈开腿走了两步,背后陡然遭受到一股巨力,随之将他击倒在地。
而后是金属落地的当啷两声。
许酒三步并两步,慢慢悠悠地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棒球棍。
手腕翻转,甩了几个棍花。
"你……"唐乾翻过身,已经顾不得其他,俊朗的面庞上透着些许的狰狞,“你到底想做什么。”
而回应他的,只有许酒一声清清淡淡的冷笑声。
以及一只在他眼中放大的穿着皮靴的脚。
砰!
只见许酒抬起脚,动作简单干脆,径直就是往着唐乾的胸口上踩去。
唐乾奋力后退,才勉勉强强逃脱了开。
“呵~”
许酒又是微微一声冷笑,举起棒球棍,往前一迈步,对着他的大腿就是狠狠一个挥击。
“啊!!!!”
唐乾发出苦痛的嘶叫声,额头瞬间遍布冷汗。
他蜷缩着左腿,捂住膝盖,在地上打着滚。
此刻,他已完全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同时他也失去了仅剩不多的冷静。
“你到底是谁!”唐乾对着又走到自己面前的头盔男子吼了一句,表情狰狞。
可头盔男子并未给予口头上的回应,只是又是一抬脚,重重地踩在唐乾的胸膛上,一下就将他死死踩在。
之前因为撞击还没消退的疼痛,再加上这一脚,唐乾直接面如土色。
一半是因为疼痛,一半是因为愤怒。
“你到底是谁!”
这是他第三次问出这句话,可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仰望着男子头上那个黑色头盔,唐乾恨不得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好看看这个杂种到底是谁!
“你……”
唐乾张口,还想说话。
可在见到头盔男人又朝自己举起棒球棍的时候,唐乾心中紧紧一哆嗦,没敢将原本那番狠话说出口,转而又是以求饶的姿态哀求道:
“你想要什么?”
“钱?”
“要多少我都给你!”
“几百万,几千万,我都有!”
“你要是想要更多也行,我让我爸给!”
“你知道的,我是唐家的少爷,我爸是唐家的主事人,钱是真的不缺。”
“这世上能有什么仇怨纠纷是不能用钱解决的?”
一连说了一通,唐乾深深吐了口气,试探道:“你说是吗?”
紧接着,让他惊喜一幕发生了。
居高临下踩着他的头盔男子竟然轻轻点了下头,嘶哑着声音道:“说的挺对。”八壹中文網
唐乾当即一喜,“是的是的,你先把我放开好吗,你的……”
而他的这句话才说到一半,一连串的痛呼声又从他口中传出。
“啊啊啊啊!!!!!!”
许酒举起棒球棍,对着他的肩膀又是一挥!
砰!
棒球棍击打在手臂的肌肉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下。
两下。
不断吃痛的唐乾,痛呼之后又死死咬着牙,目光阴沉得如同凝结成冰的寒霜,嘴唇也被自己咬破了皮。
一连几次的击打之后,唐乾在剧痛之余,也已慢慢失去了对手臂控制权。
眼前这人的力气之大,是唐乾从未体验过的。
明明身形瘦削,手上的劲却是如此之大。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暴徒,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或者说更是单纯为了报复泄愤。
目的就是为了折磨自己。
唐乾能想象到,自己手臂骨骼的模样了。
满是裂痕。
又或者是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粉碎性骨折。
疼痛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大脑,击溃了他的理智。
颤抖着嘴皮子,唐乾艰难地开口求饶:“放……放过我,求……求你了……”
“那你求求看?”
看着涕泗横流的唐乾,许酒藏在头盔内的表情并无波澜,眼神依然冷漠如刀,不过却多了一丝揶揄。
收起棒球棍,许酒微微垂下头,没有什么额外的肢体动作。
可却让地上的唐乾清晰感受到那种漠然。
就算在下一秒,面前这个人直接在自己身上捅个几刀,唐乾也丝毫不会怀疑。
甚至可能还会觉得他插刀的时候,会异常的果决干脆。
唐乾知道,他之所以摆出这样的姿态,无非就是想看自己求饶的窘态。
踉踉跄跄地爬起,唐乾拖拉着摇摇晃晃的手臂,勉强站直,然后双膝一弯,直接跪在地上。
然后,对着地面就磕了几个头:“饶……饶了我吧……”
这些话所给唐乾带来的屈辱感,远不及浑身各种传来的剧烈疼痛,他伏着身子,极尽卑微。
“饶了我吧……求求你……”唐乾啜泣求饶,心中屈辱不已,但却没法改变此时的状态。
唐乾在心中发誓,他一定会狠狠报复回去的。
一定!
狠狠的!
唐乾趴在地面,默默祈祷着这暴徒能放自己一回。
可过了小半分钟,唐乾仍是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许久,他才听见一声冷笑,紧接着又是感受到一股巨力。
先前胸膛,而这回是背上。
砰。
唐乾被一脚踩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这时候的他,完全就是一条狗。
不,
比狗还要不如。
即便心中悲愤不已,唐乾的求生本能还是驱使他继续开口求饶:“求求了,饶了我吧……”
话音刚落,唐乾便听见一声极为熟悉的嗤笑声。
是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
“嘿~”
“就你这种玩意……”声音到这里顿了顿,忽然变得阴沉,“也敢动我家余淮?”
“一次,两次,这次都是第三次了,你居然还敢!”
“许……许酒?”
震惊地唐乾甚至忘记了疼痛,竭力地挣扎着,想要抬起头看清头盔下的人,究竟是不是许酒。
但许酒丝毫没给机会,她只是轻笑一声,慢慢悠悠道。
“现在只是断了一只手。”
“这可不够呢~”
“想着你老实点的话,就随你干嘛,懒得理会你。”
“既然你想不开,就在床上当一辈子的废人吧。”
“反正唐家还在。”
“哦,说错了!”
“唐家马上就要被我家老头整垮了。”
“嘻嘻。”
“我还不能下手太重哩,得把你打废了,又不能把你直接弄死。”
“毕竟……”
“毕竟我怕余淮说我凶哩。”
唐乾听得云里雾里,没能理清许酒一些话的含义,却又听见她开口。
“拜拜喽,唐乾~”
夜色下,许酒又举起棒球棍,嘟起嘴。
幽幽的口哨声,便又响在寂静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