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你确定那个张虚小姐住在这里”?
“老板我几经周折打听到的,还专门过来了一趟,悄悄询问了这附近的居民,确定就是住在这里!”阿强从后车镜里看老板一脸的疲惫,脸色也晦暗不明。
难怪老板会质疑,有这样的大本事谁还住在乡下?他跟老板也有十一年了,这些年前前后后见过的风水师没有一百也有六十,还没听过有女人会看的!
阿强在村道上车子开的很慢,他也不敢开快了,路边的五六条狗正围着车叫,道路中间都是鸭屎、鸡屎、稀稀拉拉的在地上,路边水渠里的水到是有些清澈。
“老板到了,”阿强停好车在驾驶座位上指着,桥对面那条小路上的平层房子。
“下去吧!”沉重的声音有着些许的怀疑。
阿强解开安全带下车,来到后面拉开车门,手挡车盖等老板下来,他又来到后备箱拎着礼物。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平层楼房门口,空旷的门口都是水泥路面,四周种满了果树。
阿强看的心里特别奇怪,他见过的梨树都是粗杆高盘的,怎么张家门口的梨树、石榴树、桂花树,全都是一米五六左右高?
好像被人专门修剪成观赏的树景了,这么矮的梨树上竟然也挂满了梨?
两人正四周打量观看,不知道从哪飞来一只鸟,俯冲下来对着老板没头没尾的啄起来。
两人一时懵了,阿强反应过来上前扑打驱赶。
老板双臂护着脸,鸟被驱赶了后老板脸色更难看了,嘴里骂着真是“晦气”!
阿强也不敢耽搁了,“请问家里有人吗?请问家里有人吗?”阿强连着喊了两声。
屋里走出一个穿背心短裤的小男孩,约么五六岁的样子。
“你们有事吗?”小男孩虎头虎脑的问着,活泼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们。
“小朋友请问张虚小姐在吗?”阿强一边问话一边抓了一把糖给小男孩。
“我不要糖,姑姑说了吃糖牙会疼,”说完还吞了吞口水,眼睛是一刻都没离开过糖果。
阿强僵硬着笑脸又问“你姑姑在家吗?”
“姑姑有人找你,”小男孩对着院子里大喊了一声,喊完他转身又进去搬了两张小靠椅过来,
“给你们坐。”
与此同时屋里走出一个姑娘,一身短袖七分裤打扮,扎高的马尾垂到脖子处。
“请问你就是张虚小姐吗??阿强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这么年轻?不要说老板不信了,就是他也不敢相信呀!”胡子敬告诉他若是真遇到棘手解决不了的事,介绍他们来乡下找一个叫张虚的先生。
这是他爸认的干女儿,是一个特别厉害的先生,如果她不愿意帮忙,就说他们救过他,他家与她情分不同她会出手帮忙的。
胡子敬还告诉他,他这个妹妹不是一般的先生,属于实打实的家传渊源绝学的先生,他妹妹的外公是有名的秤命先生,老爷子七八十岁的人现在不帮人做事了。
他妹的母亲是阴婆过堂先生,在乡下没事帮人做家宅运,他自己的亲老子也就是张虚的干爹、是风水地理先生,以前还会帮人打卦算命,但是如今早已封卦了,一手天干地壶卦传给了这个认的干女儿。
他妹妹算是真正集三家之力培养出来的传人,看风水、看相、摸骨、秤命骨、接阴走阳完全信手拈来。
张虚没有马上回答阿强的话,她打量几眼阿强的老板,“对,我就是张虚,前几天进村打听我的人就是你吧?”
“张小姐失礼了,我们最近实在是……”
“你们走吧!我帮不了你们,”张虚开口打断了阿强老板的话,语气清冷的拒绝了。
“张小姐您帮帮忙,我阿强给你跪下了,”阿强说完扑通一声跪下就磕头。
张虚吓了一跳侧着身子避开了,“你跪下也没用,他山根已经离位了,命宫财星皆散,我力微无法帮忙,你们请回吧!”
阿强老板收起轻视的的态度,诚惶诚恳的上前,“张小姐请你看在胡先生的面子上帮帮忙,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胡子敬?”
“是的,”阿强连忙点头。
“他怎么介绍你们来的?”
“他低血糖晕倒在公交车站,我们老板路过那里开车送他去医院,他无意间知道了我们老板家的事,就让我们来找你帮忙,”阿强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原委。
“去跟奶奶说门口来了一位孝子,你小叔的恩人,”张虚对着边上的小男孩吩咐到。
“姑姑我可以接这位叔叔给的糖吗?”小男孩到现在都没忘了糖。
阿强听了慌忙把糖递了过去,小男孩渴望的看着他姑姑。
“拿了吧!不过一天只能吃一颗。”
“嗯嗯……”小男孩头点的啄米一样。
“我去找奶奶来。”
“你起来吧!”张虚对着阿强说了一声,
“你去桂花树下站着,我观观你的气运如何了,”张虚对着阿强的老板说到。
阿强老板忙不迭的走去树下站着。
“往前斜走略微十五度的样子,”张虚开口指挥他站位。
阿强老板只感觉一阵凉风阴着他,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炎热的天气下他的寒毛和鸡皮疙瘩根根竖立。
“妈,他的主宫位散了,命盘分枝断枯,加上那些略懂皮毛的摆占,星宫早就被损耗了不少,我看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张虚叹了一口气。
阿强回头看,这才发现张虚身边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她双眼微眯看着自己的老板,眉头紧锁不说话,脸上还有一些纠结的神色。
“你最近三个月是不是常常梦见三个人?”
“梦醒以后却不记得他们的样子?偶尔还能梦见小时候的六旺牲畜?你只能看不能接近?一想接近必会被面杖击中天灵盖驱赶回体?”
“无人的时候总能听见人说话?眼瞅着到嘴边的生意总是无故飞走?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能听见敲门声?”
“妈,你说的太多了,他半生顺遂命里财旺禄少,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命盘了,人是强不过命的!”张虚神色不好的对着母亲说到
阿强老板被问的脸色苍白,她问的每一句话都在垦节上,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三两步上前来。
“张小姐您帮帮忙,多少钱都可以,这些日子以来我被折磨的如同惊弓之鸟……!”
“我们……”
“唉!就当还了你干爹一卦,”张虚母亲拍了拍女儿的手臂示意她别说了。
“他救了子敬,你这个当妹妹的做些事情还他都是应该的。”
张虚沉默了一会,接过她母亲手上的东西,“你跟进来拜拜吧!”
她率先走进了院子里,去了南面的小房间推门进去,屋里檀香味瞬间冲向鼻腔而来。
一个叫不出名字的摆件供在桌子,垂幕落地的布外层是黑色绒里层是红色绒,厚重的披在供东西的龛架上,给人一种垂垂暮年的老人感。
姚老板束手束脚的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里对这个摆桌莫名的敬畏和害怕。
“上香,”张虚点了一柱清香递给他。
姚老板想也不想的接了香,虔诚的拜了起来。
张母进来接过香插进香炉里,拿了一个空碗装了一点水,又抓了一把米和茶叶混着,“你过来把米和茶叶抓碗里。”
“我?”姚老板有些莫名其妙的。
“你求事当然是你抓了,”张虚在旁边折纸鹤纸船和纸元宝。
“茶叶和米不能一把抓完了,一点一点放水碗里,”张母还从旁边拿了一只纸船放碗里飘着。
姚老板几乎是捻着指尖拨出来的茶叶和米,看着也真是奇怪了,放下的茶叶没有一粒是漂浮的状态,全部黑绿绿的沉在碗底。
“可以了,”张母喊停了他的动作,走到香炉跟前看香,一整只香烧完通体都是黑的,也不断也不见掉香灰,她皱皱眉头看着张虚。
“这枚金钱你贴身戴满五天,五天后我会去找你,把地址给我留下,对了留你家老太太居住的地址,我还得为你们家改宫位,”张虚递上一枚铜钱给他,语气不甚好的嘱咐完。
阿强老板高兴的接过系红线的铜钱,一丝犹豫都没直接套进脖子里。
“张小姐,五天后我让阿强过来接您?”
“可以吧!记住一定要戴满五天”
“小小敬意浊了您的眼,万望您笑纳!”阿强老板毕恭毕敬的给了一个牛皮纸袋,阿强在院子里站着,也赶忙把手上的礼品送过来。
张虚当着他俩的面打开纸袋,从一整沓钱里数了十张出来,剩下的又还给了阿强的老板。
“我们祖上有规矩,受个吃饭钱,我四百、我妈为你破了戒受你六百,多余的我们承受不起,这礼品我们就收下了。”
阿强老板大感意外,他不是没遇到过有真本事的,嘴上虽说看缘分随便给,几十上百万的给也没见他们推辞呀!
“你不要多心,我们不给人看也是为家里子孙留点延续,我既接了你的受用,自然也会为你尽心的,你们回去吧!五天后来接我。”
“谢谢张小姐,”阿强老板郑重的躬下身。
看着他们出门开车走远,张虚眼里闪过不耐烦。
“妈,他一个外人你何必破了戒?张续这些年来磕磕巴巴的,多灾多难的日子好不容易稳当下来,你非出这个头做什么?”张虚有些埋怨的看着母亲。
“欠的总是要还的,你干爹当年为你弟弟开了壶卦,大年三十晚上还吐了血,我和你爸心里始终记着这个情的,他们是子敬介绍来的,又救过子敬的命,別薄了这份情!”
“做先生的哪有欠人情不还的道理?虽然你干爹不在乎这些俗礼,可我们不能因为不在乎知道了还不做,先生嘛!找上门的事没有推脱的道理。”
张虚听了并不是很在意这些话。
“我说的你也要记在心里,”张母看女儿并不认同她的话,又正色的叮嘱了一遍。
“我明白了妈,下不为例了。”
张母温和的对女儿笑笑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