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谁?你爷亲自上门去求的人,你懂什么!”陈柏青扯着嘴角不屑的说到。
“上门求的?什么事非要我爷上门求?”他回头看着自己父母见他们眼里也是不解。
“老太太感觉异常的疲累,是因为她肩上背了一个人。”
“是宣峰?”
“对,母子血缘有天性,他承受不住了只能找他的轮回路,刚刚我把他撵走了,他没地方去只能回原来的地方,你马上就带我过去吧!先让他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其它的事晚上我看了再说。”
事关亲儿子,姜文友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了。
“陈柏青走了,”张虚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姜文友进屋交代了儿子几句话也跟了出去。八壹中文網
像他说的两家的确住的不是很远,也就隔了两三座房子这么远的距离。
一样的布局院子,都是铁门栏杆大门。
姜文友按响门铃,里面出来一个看着比他还略显苍老的老人。
“文友他们是你找到的人?”
“嗯,”姜文友低沉的嗯了一声。
铁门打开,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就像刚粉刷出来的房子,看着很别扭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别扭。
陈柏青抬头看正当头的太阳,晒的人都炸皮他怎么感觉不到热呢?不但不热还打了一个冷颤,身上莫名的有一股寒意附着。
“文友,她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唐鹏上下打量张虚眼里都是怀疑,明显觉得这么年轻还是女孩子不靠谱。
姜文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是她,我们先去宣峰的房间看看。”
“见老友这么执着唐鹏也没阻拦,”带头在前面带路去旁边的房间。
“小妹,你就没发现这院子好奇怪吗?”陈柏青搓着手臂低声问张虚。
“没有。”
“不会吧!这么明显你感觉不到?几十年的老院子怎么可能这么阴冷?还这么干净的?就是打理的再好它总会破旧一点吧?长个花儿草儿的……”
“等等……”陈柏青停下脚步到处打量寻找,越看他眼睛睁的越大,
“这这……这院子里少了生机,连根草都不长……?只有远处一颗成人怀抱粗的桂花树孤零零的。”
他似乎找到了别扭的地方,陈柏青喃喃自语到。
姜文友回头看着发愣的陈柏青,他忍着泪意打量院子,“熟悉的院子现在看怎么这么陌生?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呢?真的没有一点生机!真的连花草都没有,几十年如一日他怎么没回过味来?”
“怎么了文友?”唐鹏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老友站着发呆不说话,他赶忙看向张虚想问问情况。
见那姑娘清冷莫名的回看他,那眼里的冷意刺的他狼狈低下头不敢出声叫人。
“我们别耽误时间了,屋里的那个等不及了,”张虚清冷的出声打破了沉寂。
“”对对,”姜文友勉强收住心碎的悲伤,没有言语的跟着老友继续走。
来到一扇有些斑驳的门前,红色的花窗门漆掉的坑坑洼洼的,这扇门跟整个院子看着格外的不搭,因为是老院子,所以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的存在。
唐鹏伸手又缩了回来,“文友你带他们进去吧!我……”说着他眼里蓄满了泪水,一副老子见不得病儿子的样子。
陈柏青就像踩缝纫机上头了一样,傻缺的上去就拉开门,也不管身后的人什么表情和心情,一只脚踏进门里人还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都是惊骇的表情,眼里的震惊都要爆出来了,手指着蜷缩躲在阴暗角落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姜文友一把拉开老友,伸头看向屋里,屋里一片漆黑只有一团黑影在墙角缩着,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也看不真切。
张虚弯腰捡起地上的包,抬脚走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陈柏青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被张虚扯进来了,他想都没想的准备开门出去。
“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黑暗里张虚的声音响起来。
“我……我……”
张虚也没理他,点亮了手里的蜡烛向着床边走去。
角落里缩着的人看见亮光,眼里都是害怕和凶狠。
借着亮光陈柏青又看到了那张脸,恨不得立刻就死过去,青白青白的脸就像绿白颜料调出来的一样,几乎跟黑夜融为一体的眼睛,都看不出什么眼白来,
如果只是青白还好一点,偏偏唐宣峰的脸不是初看的青白,反而透着蜡黄,黄的在烛光的照耀下,就像糊了一层干沥沥的黄蜡油,扒在脱水的脸皮上,他一笑脸皮看着就像随时都会解开一样,也看不出嘴唇的颜色,只一样他一笑裂开的嘴巴黑洞洞的。像个看不见头尾的深渊!”
唐宣峰看着蜡烛慢慢靠近过来,他眼里退去凶狠多了很多开心的笑容。
陈柏青看到他的笑容头皮都发炸,甚至都能感觉到头发根根竖立着,心尖颤的都生疼,皮肤上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此消彼长。
“累了吧?他们今天都被蜡烛赶走了,你可以过来好好睡一觉了,”张虚柔声细语的跟唐宣峰说话。
角落的人呆呆的,既不上前也不说话。
张虚放好蜡烛走去角落,看着唐宣峰不错眼,“他们都在门外,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你跟我来躲好。”
不大的蜡烛光偶有炸花,像一只眼睛一样一眨一眨的,昏亮的光就像有魔力一般,不自觉的想让人靠近取暖。
唐宣峰胆怯又贪婪的跟着倒退走路的张虚,向着有光的地方走去。
人一直引到床上让他躺好,张虚把蜡烛拿到他头顶上方放好。
“把包给我……”她要了半天回头看,陈柏青惨白着脸坐在地上不动弹。
吓成这样也不指望他帮忙了,转身捞起背包打开,拿出千金壶还有一块木雕的动物出来。
挑起一根绳子把木雕串上,挂在床沿正中心,唐宣峰睡的床还是老式板床,四周还有床架子支撑柱,中间横梁绑了竹棍,方便挂夏天蚊帐用的。
“送一壶白开水进来,”张虚挂完东西对门外喊到。
陈柏青被喊声回了魂,他踉跄的起身来到张虚身边,惨白的脸在烛光下尤为突出。
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张虚转身对着门口看去。
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隙,姜文友拿着一壶水进来。
“关门小心点别吹熄了蜡烛,”
“宣峰能睡着了?”姜文友伸头看床上的人,打结的头发乱糟糟的,浑身一股刺鼻的味道。
青白蜡黄的脸上都是痛苦,皱紧的眉头显得他很焦躁不安。
张虚伸手接过他的水壶,试试水温刚刚好,她揭开千金壶的盖子倒进去。
放下水壶拿起千金壶轻轻的摇晃了几下。
拿高的壶对着唐宣峰的眉心,还有两肩各倒了一滴水珠。
圆溜溜的水珠静静的凝在一起不散,姜文友和陈柏青看着稀奇,水滴就在荷叶花草上也不是不散吧?这壶里倒出来的水怎么就不散呢?
看着水珠不散张虚放下千金壶,走到唐宣峰的头部,俯身贴近他的额头,千金壶立在他的面门上,壶嘴对着他的印堂。
她从壶盖口处用力吹了一口气,原本凝在一起的水珠散开了,迅速被干枯的皮肤吸收的一干二净。
陈柏青看完头皮又是一麻,茶壶口里吹气到壶嘴里出来,你见过吗?你有本事吹出来?凝着不散的水也没了!
眉心的水珠没了,两肩的水珠也没了,都是同一时间消失的,随着水珠没了挣扎的唐宣峰也安静了下来,没多一会床上响起了他的呼噜声。
姜文友眼里顿时涌满了泪花。
张虚放下手里的千金壶,“去把北边没太阳的那扇窗打开一半。”
“姑娘,宣峰见不得阳光……”
“没事的去打开吧!”张虚伸手在背包里翻找东西。
一听能开窗了,陈柏青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去拉开好几层厚的窗帘,白净的手上都沾满了灰尘,细细的亮光通过钉死的木板缝隙透进来。
“小妹打不开,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陈柏青无奈的说完。
“我这就去找斧头锯子下木板,”姜文友又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严肃。
他出去没多久,唐鹏伸头进来半个身子。
“胡闹,谁让你们把窗帘打开的?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我们担待不起他老子担待的起,人家好心把儿子给你继后,你到好!你用人家的儿子换财气,你两个女儿家很有钱吧?你次次见姜文友不亏心吗?”陈柏青语言讽刺的看着唐鹏。
“你……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请你们离开。”
“不知道你不敢进来?不知道你给他铜钱扔了?不就是怕他好了你的亲女儿没钱了吗?你看看你这院子除了他不人不鬼的,老鼠都不走你门边过,你这样缺德损阴的晚上你睡得着吗?”
唐鹏惊慌的看着陈柏青,“我没扔他的铜钱……我……”
“不是你亲手扔的你说的过去吗?人家的第一个儿子给你了,你摸摸良心你看到唐宣峰亲妈你怕不怕?人家想儿子都想疯癫了,你到好,还骗人家你不能生育了,不能生育了你俩女儿哪来的?”
“她们是我抱来的,”唐鹏大声吼道。
“抱来的?还骗呢?现在医院有技术可以鉴定,要不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不是抱来的吗?这钱我给你出了。”
“你……你们到底是谁,再不离开我报警了。”
“报吧报吧!就是不知道人家到时候是来抓我们,还是来抓你,他这样的一般都得送去精神病医院治疗,你愣是捂在家里不给他见光,去了被询问你说的清楚吗?”
“我不是故意的……”也许陈柏青的话击中了唐鹏,他眼里充满了痛苦和后悔。
姜文友面无表情的越过他进来,抡起斧头精准的劈了钉子,没几下几层木板都拿了下来。
推开半扇窗户,久违的光亮照进屋里,因为窗户在北边靠近后墙阴凉处,即使打开了窗户也没有阳光,反而有一丝森森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