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看着他,觉得眼前的少年甚是落寞,忍不住出声安慰:“莫要妄自菲薄,父母并非我们能够选择,你无错,你的生母亦无错,错的是你的父皇。”
“你亦觉得我父皇错了么?连你也觉得那是个耻辱?”安玄歌的神情有些黯然。
“不。”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认为,你父皇错不在生下了你,而在错在他太过看重你母亲的出身,不肯直面自己犯下的错误。生母出身寒微又如何?你的人品、谈吐、修为、学识,无一不在你众多兄长之上,就连你父皇都无法无视你的光芒,不是么?”
“……是。”
“至于你的兄长们欺侮你,也不全是因为出身,更多的是你的优秀盖过了他们,有可能夺走他们的储君之位。”
“呵,储君么?”他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我从未肖想过。如若因为这个原因,兄长们才是大可不必。”
“这是为何?”
“你不知晓么?我父皇修炼得道,长生有术,乃是人族最为优秀的修士。我们人族若修炼得当,寿命亦不过数百年,极为优秀的,可达数千年。这数千年中,父皇的孩子有不少,但是最终都一个个离他而去,没有一个孩子继承了父皇的修炼天赋。”
似是终于将心中所思所想说了出来,他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叹了口气。
“父皇无数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眼见自己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离自己而去,自是也颇为痛苦。”
萧珩皱眉:“如此长生之术,确实匪夷所思,世所罕见。那你可知你父皇的修炼之法?”
安玄歌摇头:“不知晓。父皇修炼之时,永远只在他的密室当中,不给任何人进去或者窥视。听说父皇从前有一位最宠爱的妃子淑妃,因为思念父皇,欢天喜地给父皇送去一碗汤圆,却被父皇以谋逆为名当场毙于掌下。”
“此事当真?”
“嗯,不过这已经是我出生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就连父皇最宠爱的妃子都不能幸免,又何况旁人?自那之后,便再无人敢恃宠而骄,在父皇修炼之时打扰他。”
“照理说,你父皇有此神奇的修炼之术,又岂有不传子女之理?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安玄歌摇头:“不奇怪。父皇曾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天赋相差甚远,不是简单的修炼之法能够弥补的。像父皇这样的豪杰,人族万年以来也就只出了这么一个了。”
萧珩见安玄歌似乎未能领会他话中之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在陪着安玄歌又练习了一会之后,就随着他回了十七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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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柚哪里是能安生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待着的性子,她仅仅在黑石王殿中锦衣玉食地蹲了几日,便再也待不住了。
其实,她很想出去找万事知和九命,但无奈那魔头的人把她看得紧得很,王殿的守卫更是宛若金刚铁桶一般,最变态的是,他在那最外边居然还设了一层结界。
是怕她和香妃一样变成蝴蝶飞走么?
不要说是她一个明晃晃的大活人了,她强烈怀疑,此刻她就算化身一只苍蝇都很难飞得出去。
为了能溜出去玩玩,她曾也想了不少鬼主意。
比如穿上魔兵和侍女的衣服混出去啦,在上官凌音的饭菜里下迷药,偷离琊将军随身的令牌啦,结果都无一例外地以失败告终。
不过,身为一名在文明星球受过高等教育的小仙女,哪能这么容易就气馁?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平,然后换一种方法!
就算不能出去找万事知,出去玩玩也是好的,总比她的余生就这样闷死在这里强。
所以,她抱着百折不挠的韧性与决心,一大早就来到魔头的寝宫外边,打算逮着这个正主儿好好磨一磨。
如果他不答应……哼哼,只要她足够有毅力,就算上官凌音是根大棒,她也有信心把他磨成绣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