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妖孽洋洋得意的模样,她一咬嘴巴,一个鬼主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呜呜呜……你欺负人,抢人家的糖葫芦……”她作势哭起来,一边用手揉眼睛,一边从眼尾挤出一条缝,悄咪咪地看他。
嘿嘿,上官魔头果然上当了,见她哭了,立时便紧张地来哄,温声软语道:“没有呀,为夫又怎舍得抢娘子的东西,那是同娘子闹着玩的……娘子要是想吃,为夫再给娘子买十串,一百串可好?”
“不好不好!你抢人家的糖葫芦,人家不要活了啦!”她忽然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就对着自己的小腹部位刺了下去。
这一下实在是太快,上官凌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噗呲”一声,匕首前端已经没入了肉里。
“你……”上官凌音竟像疯魔了般,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间斥满了无措与恐惧之色,失魂落魄地就想伸手去夺她手里的匕首。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逗你玩玩,你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她将匕首从腹部“拔”了出来,有些得意地在他眼前晃了晃:“喏,你看看,弹簧的,是不是很有意思?”
但下一瞬,她有些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妖孽并没有笑。
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贝齿紧咬着毫无血色的唇,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而那琥珀色的眸子望向她的眼神,她竟有些无法形容……那说不上是到底是惊魂未定的恐惧感,还是劫后余生的巨大惊喜。
“啪嗒……啪嗒……”他眼中的泪水开始凝聚,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开始滴落在地面上。
看到妖孽的眼泪,这下慌乱的人瞬间变成她了。
“唉,喂,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哭了呢?”她手忙脚乱地就想去哄他,伸手想去拉他身上的衣裳。
“亏你还是魔神,我以为你见多了这种杀伐流血的场面,应该会有点胆量,你怎么……”
然而那只妖孽大手一挥,直接挥开了她想去拽他衣裳的那只手。他狭长的眼尾泛红,胸膛剧烈起伏着,还噙着泪水的眼睛里竟氤氲着滔天的怒色:“开这样的玩笑,你觉得很好玩么?看着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哭,很有意思么?”
这是自他俩谈恋爱以来,上官凌音第一次冲着她发脾气。她也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玩笑,竟然能让这妖孽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她感觉自己可能是有些玩脱了,又一次伸手去抓他的衣摆,歉意道:“对不起嘛……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大不了以后我不开这样的玩笑了,好不好?”
上官凌音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发一语。
这一幕让她有些想起了,第一次见面之时,她给他买糖葫芦,却不小心冤枉了他的事情。那时候,他也是如今天这样生了她的气,巧合的是,两次生气竟然都与这糖葫芦有关。
她看看手中拿着的糖葫芦,登时觉得不香了,好像产生了点儿心理阴影似的。而且……她委实有些头痛,这个家伙一旦闹起脾气来,好像比小的时候还难哄?
她再一次向他道歉,用娇软的声音说道:“我错了嘛……都说错了还不行?那你说,到底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
他的眼睛依旧红着:“你……你当真是顽劣不堪,没心没肺,没轻没重……”
被他一直盯着说,她顿时也有些不乐意了。
她松开了拽着他衣角的手:“喂,我不是都和你道过歉了么,你这人为什么这么小心眼,我都连续诚恳地跟你道了三次歉,你还是要不依不饶地讲个不停?”
妖孽一拂衣袖,冷声道:“难道我说错了么?你若是真的有半点在乎我的感受,就绝不会做出方才那样的事来!”
“呵,有意思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你偏生要把问题上升到我不在乎你感受的高度上去是吧?”她叉腰望着他。
“那你呢,你又好到哪去?若是要深究起来,咱俩到底是谁更不在乎谁的感受?我刚才只不过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但是你呢?我好像已经和你提了两次想去找团子,你答应了么?你说过要为我而改变,什么都依着我,自己说过的话当放屁么!”
论到牙尖嘴利,上官凌音完全不是左柚的对手。
“那是一个玩笑么?你……你……”
妖孽只气得在站大街上用手指着她,整条胳膊都在发着抖,却偏偏又无可奈何。
“抖什么抖,你是有帕金森么?你什么你?无话可说了么?我既然这么不好,又是谁死乞白赖的粘着人,非要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