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画露出嗜血的表情。
周嬷嬷跌坐在地上，开始颤抖起来。
为什么一个九岁的小丫头会有这样的眼神。
慕如画把她扶了起来。
“你别怕，我知道你一心一意都是为了我母亲好。”
前世的时候，在柳姨娘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的某一天，她为了对付程氏，把程氏身边忠心的奴仆一个一个全都弄死了。
周嬷嬷是其中一个。
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甚至死了之后连个像样点的坟墓都不能有。
那个时候她记得，母亲哭了半个月，若不是她求着李云瑞找了太医，母亲这双眼睛就要瞎了。
慕如画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部都赶了出去。
然后走到了母亲的身边，看到她脸上的犹豫不决，柔声道：“娘，既然知道错了，那我们在这住两日就回去吧。”
程氏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你真的想回去吗？”
“怎么会不想呢？那里毕竟是我的家呀。”
若是慕子昂细心一点的话，就会发现慕如画把“家”这个字咬的极重。
只不过他也陷入了错愕之中，似乎也没有想到慕如画会主动提出回去。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她们母女两个给带回去，这时间要是过的久的话，只怕他的几位好友的夫人都能多多少少听到点风声，这以后再上朝的时候岂不是丢了面子。
“你看女儿都这么说了，你就随了她的意吧。”慕子昂紧接着就劝道，生怕自己的女儿会反悔一样。
程氏一向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娘家不可能住太长时间的，只不过这个台阶她可没有那个脸面去下。
既然慕子昂给了台阶，慕如画也说要回去，她自然就点头同意了，这会儿倒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她们是第二日才收拾东西回去的，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暮色沉沉，烟火气儿弥漫了整条街道。
今日厨房做饭倒是早了些时刻，一行人回去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了，慕子昂兴高采烈的迎接着他们。
小白牵着自己姐姐的手，忍不住和她咬耳朵。
“这可是咱们的爹爹吗？我可是好久没和爹爹一起吃过饭了，爹爹只喜欢兄长，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只陪着兄长还有二姐吃饭。”
到底年纪还小，心里藏不住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委屈巴巴的。
慕如画一下子就觉得心酸的厉害。
她的这个弟弟，除了出生的时候慕子昂高兴的不得了，这之后就没有被他正眼看过，没有感受过真切的父爱。
同样都是他的孩子，自己弟弟还有个嫡子的名头，竟还比不过那个姨娘生出来的儿子。
慕如画拉着自己弟弟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座位空空的，慕如画笑里带着一些讽刺。
“怎么？还有人没有过来吗？”她问。
如果慕子昂敢把柳姨娘叫过来的话，她也不会介意当场翻脸给他看。
而慕子昂确实也有这个意思，想着把柳姨娘也叫过来大家好好吃个饭冰释前嫌。
可柳姨娘却怎么也不愿意。
她算是看清楚慕如画的手段了，这种特殊的情况她不能够再露出一点点破绽，随即道：“我自然会好好跟姐姐道歉的，但是今日姐姐从娘家回来，老爷应该好好陪他们吃顿饭才是，我这个身份过去不合适，免得又把姐姐给惹生气了。”
她这一番话，既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就，又暗暗贬低程氏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而她这般为大局着想，才应该是慕子昂瞧的上眼的人。
而的确，她说出这话之后慕子昂有那么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丝的厌恶。
然后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这么些年，让你受委屈了。只是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她的父亲毕竟是丞相，是我现在得罪不起的人。”
柳姨娘听到了他的话立刻就红了眼眶，“我要是不理解的话，又怎么会咽下这口气，还不是希望你们夫妻和睦，这时候丞相也不会为难老爷。”
慕子昂叹了口气，同时，眼里划过一道阴狠，看来是个时候得解决那个老不死的问题了。
……
听到慕如画的问话，慕子昂赶紧点点头，“如诗和如威也会过来，他们两个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血，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今日就好好吃一顿饭，这以前相互之间要是有什么矛盾的话，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说开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柳姨娘竟然没有来？
慕如画挑挑眉，暂时不确定这是不是慕子昂故意这么做的。
而慕如诗和慕如威姗姗来迟，过来的时候，慕如诗虽然施了粉黛，可是左半个脸蛋上平白无故比有半个脸蛋儿肿了一些，而且是被她的哥哥死死拽着手腕拖过来的，可见她的心里依旧是不情不愿的。
而慕如威……
慕如画在脑海里面仔细思索着这个人的信息。
她前世和慕如威的交集很少，因为他除了自己的院子就是去学堂读书或者武场练武，就连他自己的母亲也鲜少能够见得到。
但慕如威应该是个资质平庸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前世到了弱冠之年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辈。
而今看到他，长的五大三粗，粗眉厚嘴唇，眼睛带着颧骨凹陷下去，鼻梁高，身材高大，看样子就像是一个蛮横无理的武夫。
这个应该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慕如画这样想。
当然，前提是他不跟着自己母亲为非作歹的话。
“爹，我今日在武场上，把那个兵部侍郎家的孩子给打趴下了，他可真是弱不禁风的，我一个拳头挥出去他就动不了了。”慕如威高兴道，看向程氏他们的时候，眼里带着蔑视，显然是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慕子昂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你没有把人家给伤到哪里吧？”
虽说是个兵部侍郎，可真的要是得罪了，那也是不好受的。
“你放心吧，我下手是有分寸的，更何况我们是正常的，平时旁边有好多人看着呢，谅他也不敢跟他爹娘说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