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看到程氏掉下了泪珠子，慕如画只觉得自责得很，是不是自己把这件事情说的太早了？

或许等到以后循序渐进的让母亲慢慢接受才是。

“你不要这个样子，你也不想看到女儿嫁给了二皇子之后，每天郁郁寡欢的过日子吧？二皇子以后没准还会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到时候我就要守着自己的深闺，看到他和别人你侬我侬的。您愿意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吗？”

慕如画打了个比方，程氏是最心疼自己的，肯定见不得自己伤心难过。

“他是皇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以后也许会遇到一个特别宠爱的妾氏，但是你始终是正妻，她们都要低着头听你说话！”程氏又道。

况且李云瑞青年才俊，地位又高，这是多少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婚事，她竟然就这般的不屑，简直就是要气死人。

“可是母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慕如画反问道，“您这还是低嫁，是府上的主母，可是爹爹还不是一样欺负您？”

她也有些生气了，说话都开始不经过大脑思考了。

还是周嬷嬷在一旁哎呦了一声，“小姐，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闻言，慕如画立刻闭了嘴，看着程氏惨白惨白的面庞，脸上立刻就懊恼起来。

“对不起娘亲，我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您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我错了。”她赶紧拉着自己母亲的手开始道歉。

这个时候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怎么什么话都往外面说呢？

程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这些话都没有错，是母亲没有用，自己落得个冷冷清清也就算了，还连累了你和小白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喜爱，明明是嫡子嫡女，日子过得竟然还不如庶子。”

她开始无限地自责起来。

慕如画也开始自责，她贝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已经看不清原来鲜红的血色了。

“您不要这样想，娘亲只是不屑跟姨娘争斗，又怎么能够一概而论？是我说错话了，娘别放在心上。”

最后，程氏摸了摸慕如画的发髻，“也是你提醒了我，人活一世，就该怎么舒服怎么来，而不是按照我们长辈给你的路按部就班地走着，你也懂事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只不过今日娘丑话说在前面，日后你若是后悔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就算是被打碎了牙齿也要自己往肚子里面吞。”

慕如画眼前一亮，娘的意思应该是答应她了吧？

她连忙点头，“我晓得的娘亲，如果我以后后悔的话，也绝对不会怨天尤人，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程氏叹了一口气，“参加科举考试的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知道从前有女人当官，但是别人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情能力不亚于男人，不要骄傲自满，总觉得自己是那个例外，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应该好好读书才是。”

她把慕如画面前的账簿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我以前把科举考试要读的书和知道的东西都写在了纸上贴在了小白的屋子里，是为让他能够每天反省自己，你要是还没有什么方向的话，可以去他的屋子里看看。”

然后又让周嬷嬷从自己的嫁妆里拿了两百两银子给她，“这些都是给你置办东西的，笔墨纸砚还有书籍，虽然都是些小物件，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消费，这些留给你买书用，若是用完了的话再找娘亲要。”

没想到母亲答应了之后，竟然事事都想的那么周到。

慕如画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看来娘亲还是很护着自己的，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基本上都会同意。

“还有一件事，如果你自己看书琢磨的话，很多东西深涩难懂，自己摸索只会觉得头疼，需不需要娘给你找一个教书先生？你毕竟是女儿身，上学堂的话也不大好。”

慕如画高兴的搂着自己母亲的胳膊，“我哪里还需要教书先生啊，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东西，直接问娘不就知道了？娘饱读诗书，一定能为我解答问题的。”

程氏瞧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和刚才倔强的告诉自己要考取功名判若两人，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就是嘴甜，母亲读的书又怎么可能跟那些能比的？简单的还能帮帮你，若是遇到难的，说不定还要反过来请教你呢。”

她推搡着自己的女儿出去，“行了，赶紧去看书吧，不要把时间在浪费在我这里了。这些账簿我让周嬷嬷帮着就行了，很快就能解决的。”

以前周嬷嬷在丞相府的时候，都会帮衬着管家一起处理府上的事情。

毕竟这丞相府比慕家大了好几倍，人也多，再加上父亲的丞相官职，许多事情自然是要仔细一些的，所以周嬷嬷会再检查一遍，免得出错。

那自然对于管家是很在行的。

周嬷嬷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小姐，周嬷嬷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脑子还是能够转的过来弯的，这账簿还不至于算不好，至于小姐，读书可不是一日能成的事情，就像夫人说的，您虽然有这种想法，但不要总觉得自己是个例外，一定能考上。”

她的眼睛里面带着欣喜，就连当初小公子出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精细过。

小姐实在是女中豪杰啊，如果她要是个公子哥的话，夫人在府上的地位应该会更巩固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人是比小姐更努力的，所以小姐也要努力，免得到时候被人挤了下去。”周嬷嬷又道。

面对周嬷嬷的叮嘱，慕如画点了点头，她一定会努力的。

程氏把她给赶了出来，慕如画松了一口气，看着天上的云彩，此时此刻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可真是一个好天气。

她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心里面的事情说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最重要的是母亲还点头了。没有什么比这两件事情更让她开心的了。

而程氏等到慕如画走了之后，也是彻底没有核算账簿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