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神让慕如画心里忽然发慌。
她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想要考取功名的事情，但是想和二皇子殿下退婚的事情除了自己的娘亲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哪怕娘亲很听自己父亲的话，但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人。
外祖父和自己并没有多少接触，又是如何看的出来的？
“不要再想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哪怕只有寥寥几次，可你每次见到二殿下的时候，都是戾气相对，这婚事你自然是不满意的，即便我猜不到你为什么对二殿下有这样的情绪，但见你也有分寸，就没有过多插手。”丞相接着说道。
慕如画也不敢再有什么想法了，乖乖的点了头。
这陶瓷花瓶她送过去就是了。
如果推三阻四的，只怕自己什么样的秘密都要被看出来了。
出了屋子之后，程氏在门口等着，慕如画骇然发现慕子昂也在这里，大约是在对程氏嘘寒问暖，一脸的谄媚。
看到慕如画出来之后立刻迎了过去，“刚好，我进去探望一下岳父。”
慕如画拦住了他，柔声道：“外祖父刚刚同我说了不少的话，现在乏了，已经睡下了，爹爹想要探望的话，等下一次吧。”
过来扑了个空，慕子昂也并没有多少生气，而是对着程氏和慕如画柔声道：“我想着你们两个今天也应该回去了，所以特意坐着马车过来，把你们两个给接回去。”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好男人的样子。
慕如画垂眸，丞相病了这些日子他也只不过是走了个流程，来探望一眼之后顶多就是让下人过来问问，但是今天忽然这么兴高采烈的过来，估摸着就是听说了二皇子送药的事。
他这是巴结二皇子来着。
“离开了这么久，也是该回去了。”慕如画说了一句，注意着母亲的神色。
她怕程氏不乐意回去，倘若一直逗留在这里的话，肯定是会被外面的人诟病的，程氏向来是不在乎外面风言风语的人，可是自己也不能让母亲这么被人说三道四的。
不过刚刚丞相说的话明显也是提点了程氏，这个时候她也是点了点头，选择乖乖的回去。
给了周嬷嬷一个眼神，虽然柳姨娘已经被自己送走了，但是府上难免还有她的爪牙，还是需要万事小心的。
“外祖父叮嘱我，说是要送给二皇子殿下一件礼物，而且让我必须亲自送过去，所以我就不和娘亲一起回去了。”慕如画对自己的娘亲说道。
慕子昂听到了之后，眼前一亮，“二皇子殿下赠药，这样的大恩大德，岳父肯定是想要回报与他的，既然你要送东西的话，不如我们就多走一趟路吧，也省的你一个小姑娘自己过去唐突了二皇子殿下。”
看到他眼里的贪婪，慕如画冷笑一声，这不就是上赶着想要去巴结二皇子吗？
他做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官，说到底就是背后没有人支持想要找个靠山，但是苦于自己又没有人脉，手里也没什么还东西，这怕是想来一招借花献佛。
“可是这会不会不大好呀？外祖父是我替他过去的，如果爹爹和娘亲一起过去的话，岂不是让别人觉得是我们慕家过去的？要是到时候二皇子殿下理解错了意思可怎么办？”
慕子昂哂笑一下，“怎么可能呢？我们过去的时候说清楚不就好了，二皇子殿下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
但是程氏却盯着慕子昂，然后面无表情道：“既然是让如画过去的，那就让她自己过去，左右不过是送一个东西而已，如画知书达礼，不管什么样的场合，礼数都很周全，又怎么会唐突了别人？我们两个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程氏这一开口，慕子昂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脸上有些不开心，大约只能这样子离开。
而一转眼，丞相府的管家就已经把那一对陶瓷花瓶给装好了递到了桃桃的手里，身旁还有自己的舅舅在看着自己。
“此番你过去的时候，一定要表达我们丞相府的谢意，不可失了礼数，知道吗？”程大爷叮嘱道。
慕如画点点头，“舅舅放心。”
旁边，程青杭眼神贪婪地看着这个盒子，里面装的宝贝是他很早就想要的东西了，只可惜自己的祖父一直不愿意给自己，现在倒好了，竟然要拱手送给别人。
“你们就打开我看一眼呗，看一眼我就死心了。”程青杭五官皱在一起，哀求道。
他向来是好的不学，跟着那些附庸风雅的人学会了鉴赏古玩，总觉得这个样子看起来很高贵。
程大爷一脚踹在了自己儿子的屁股上，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如画再看看你！你这个表妹这么小的年纪，就可以自己独当一面了，而你呢？成天在外面给我招惹是非，一事无成！给我滚回去念书去！”
程青杭被这么一通教训，顿时不敢出声了，瘪着嘴，看上去非常的委屈。
慕如画在一旁笑笑，虽然这个表哥好像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但是好在心地善良，如此，便也够了。
“既然表哥想要看一看的话，那就看一看吧，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看一眼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慕如画替程青杭解了围，程青杭眼前一亮，对着慕如画就是一顿夸。
“表妹你实在是太好了，以后遇到什么事来找表哥我，表哥能帮你的一定帮，绝不推辞！”
装陶瓷花瓶的匣子被打开，露出了里面乌漆麻黑的陶瓷，是一对小花瓶，慕如画一只手就可以拿得起来，上面的凶兽也的确栩栩如生，但是除此之外，慕如画看不出来这一堆花瓶到底好在哪里？
甚至上面都有一些细碎的纹路了，看起来随时随地都会碎了一样。
“呀，这花瓶该不会碎了吧？”慕如画惊讶出声，得亏打开来看了一眼，要不然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二皇子，人家指不定看了以后得生气呢。
她心里这么想着，却见程青杭脸上一阵唏嘘，“这个真的是极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