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不用了。”柳姨娘都快哭出来了，“大夫说我动了胎气，一定要好好的养胎。”

这个时候敏儿总算是过来了，柳姨娘躲到了她的身后，话都说不利索了。

“桃桃姑娘，如果说要清点人数的话，不如就由我代劳吧。我伺候姨娘不少时间了，这院子里面的人我都认识，不会出错的。”

桃桃别有深意的看了敏儿一眼，“行吧，那你就赶紧过去吧，现在天气那么热，再放两天尸体就该臭了。”

敏儿点点头，“是，我这就过去。”

桃桃从柳姨娘那里回来，一脸忌惮的说道：“那个敏儿的确不简单，奴婢站在门口等着都觉得瘆人，她不但进去了，而且每一具尸体上的白布都掀起来看了一遍。”

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只觉得凉风阵阵的。

“脸上还云淡风轻的，说没有错，都在这里了。”桃桃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我就觉得她这个人阴森森的，该不会她是那种脏东西吧？”

“不管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到了我这里，就得乖乖匍匐在我的面前。”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慕如画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去丞相府走一趟，让我舅舅好好查一个这个女人。”慕如画叮嘱道。

敏儿回来之后，柳姨娘就叫人赶紧把尸体给拉走了。

慕如画又不知道从哪里找过来一大堆人，说是要伺候她的，让柳姨娘自己选。

她现在看到谁都战战兢兢的，让敏儿随便挑两个，自己躲在屋子里面不出去了。

程氏昨天晚上就被送回了丞相府，慕如画找来自己的舅舅把人给拖回去的，这个家压根就没有半点值得留恋的地方。

而慕子昂，却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儿的心狠手辣给吓到了，昨天晚上半宿都没睡好，得知柳姨娘没什么大碍之后，天还没有亮就跑出去了。

下午，程大爷亲自赶过来了，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觉得不顺眼。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跟我回家住吧。丞相府反正也不缺房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到时候如果嫁人了，嫁妆舅舅给你准备。”程大爷看着自己的侄女。

昨天晚上知道了自己妹妹这样受欺负，他都难受死了，如果侄女也在这受欺负，他一个大老爷们觉得自己脸都要丢尽了。

“我没有关系。”慕如画摇了摇头，“如果我留在这里的话，又怎么能够让欺负娘亲的人付出代价呢？”

看着侄女脸上的狠劲，程大爷咧着嘴笑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有当年你外祖父的风范。想当初你的外祖父，可是生杀予夺，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谁来都没用！”程大爷提起丞相的时候，脸上倒是生出了向往。

“我也觉得奇怪，外祖父如此沉敛内涵，为何舅舅的性子和外祖父大相径庭。”慕如画笑着问道。

程大爷赶紧瞪了她一眼，“这一点没有什么好怀疑的，我确实是我爹亲生的，如果真要问原因的话，可能就是小时候的忙着公事，我俩并不是经常在一起，小时候带我的是府上的管家。”

聊了几句家常之后，慕如画不打算跟程大爷继续扯下去了，他一旦打开了话匣子，能说上三天三夜不重复的。

“好了舅舅，我拜托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慕如画问道。

程大爷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做生意的，真要往深处查肯定不比当官的容易。她这身份没查出来，就知道不是宁国人，以前应该是南诏那边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流落到这里了。”

“南诏？”

慕如画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地方。

“南诏距离这里千里迢迢，为什么会来到京城呢？”慕如画喃喃。

她的身份自己就更加好奇了。

“我倒是可以给舅舅提供一个方向。”慕如画又道。

程大爷倒是来了兴趣，“你说。”

慕如画拿出了手里的名单交给了程大爷，“不知道舅舅有没有听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让人打死了很多下人。”

程大爷跟没事人似的，“下人以上犯上的话，受点教训是应该的，你是主子，让他们生就是生，让他们死就是死，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如果觉得不舒服，那你就认为那些人是舅舅杀的。”

慕如画摇了摇头，“我什么负担都没有，打死他们对于我来说并不会产生心理起伏。”

程大爷拿着那一沓纸扫了一眼，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名字。

“这上面的人都是昨天晚上的死人？你给我这个名单做什么？还把他们的住址和家里人都给我了，是让舅舅出面安慰一下他们的家人？”

“不是。”慕如画垂眸，“我倒是巴不得他们的家人能够为自己的亲人申冤呢。柳姨娘不会放过这一次的机会的，或者说，柳姨娘身边的那个敏儿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小门小户是不敢跟大户人家抗衡的，可如果有人教唆的话就不一样了。”

慕如画抿了一口茶，“敏儿的背后有一个更高明的主子，她一直在对付我，或许会借着这个机会让我身败名裂。”

这么一说程大爷立刻就懂了。

“你是让我找人盯着这些死人的家里人，一旦有人出面撺掇他们过来找你，我在顺着这些人的踪迹查，就能找到幕后的指使了？”

慕如画点点头。

程大爷是眼前一亮，只觉得侄女太让自己惊讶了。

“妙啊，你这一招实在是高明。”程大爷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慕如画到没有十分的高兴。

“高明吗？”她瞄了一眼程大爷手上的名单，“都是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命换来的罢了。”

可见她对于这些死人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程大爷能理解，一个姑娘家，以前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这些人真的无辜的话，我相信你也不会这样做。既然下了狠心，那他们就是活该。”

收了名单之后，程大爷站了起来，他在这里已经耽搁的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等着舅舅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