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再次紧张了起来,现在天那么黑,屋里面的烛光也不是很亮堂。
慕子昂自然也就瞧不仔细孩子的样貌,可明天出去了怎么办?
“算了吧。”柳姨娘回道,“如风身体才刚刚好,这几天的天气变化无常的,我怕他又生病了。”
闻言,慕子昂虽有失落,但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对,还是孩子的身体最重要。他过些日子就要满月了,一定要大办,我想着,是时候把新雅和如白给叫回来了。”
“要不然满月酒上面主母都不在,人家肯定会看笑话的。”
柳姨娘一噎,觉得呼吸都不畅快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笑容。
“你说的是,要不我亲自去把姐姐给请回来吧。”
“不用。慕子昂摆摆手,我去请。你在这好好带孩子,我去一趟如画那里。”
想程新雅乖乖回来,肯定还得自己女儿出面才可以。
慕子昂来到了慕如画的院子,飞鸥看到他的身影之后立刻飞身到了屋顶上隐藏了自己的身子。
彼时慕如画都准备洗洗睡了,她这个爹忽然过来,一反常态。
两个人早就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地步了,他还能舔着一张脸来自己院子里。
是脸皮厚还是为老不尊,慕如画都懒得思考了。
“我不见,你去问问有什么事。”
她现在连做戏都觉得恶心。
慕子昂吃了闭门羹,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盯着门,恨不得一脚踹进去。
拳头握紧又松开,慕子昂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如画,你娘也已经在娘家待了不少日子了,是时候该回来了,明天你随我一起去接人吧。”
屋子里的慕如画听到了之后,挑了挑眉。
难得他竟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可慕如画不相信他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情谊,显然还是有别的原因的。
“爹难不成就忘了,我外祖父身体不好,我娘离不开,得时时刻刻看着。”慕如画回道。
两个人一个屋子里一个屋子外,就这么隔着门开始对话。
“唉,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慕子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不过就是一个程新雅名正言顺回去的借口而已,这小丫头竟然还当真了。
“可如风满月礼就要到了,柳氏身子骨不好无法操劳,这事还得当家主母来办。岳丈那里不缺人照顾,等满月酒之后,你娘再回去看着就是了。”
这话听着可真是道貌岸然让人生气。
照顾人本来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了,他竟然还要让母亲一边忙着满月酒一边照顾人,压根就没有想过母亲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娘太过劳累,此时只怕有心无力。弟弟身体才好,也不宜大动干戈,就叫几个亲朋好友过来吃个便饭就罢了。”
本来就是一个六品小官,难不成还指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一个个都过来祝贺吗?
“这怎么行!你弟弟的满月酒,怎么能够这么随便呢?”慕子昂胡子都翘起来了,很显然气的不轻。
“那就请人回来忙,这世上能人那么多,肯花钱就行。爹要是舍不得出这钱,那就拿了票据过来找我,毕竟是弟弟的喜事,我这个做姐姐的添点钱也是应该的。”
一句话把慕子昂说的一文不值。
“你——”慕子昂气的不轻,他手指着门,想到里面的人也看不见,收回了自己的手,甩甩袖子,气呼呼离开这个地方。
桃桃心里也不是滋味。
“从前小少爷办事的时候,都没见过老爷这么积极呢!夫人照顾丞相那么辛苦不说,老爷还让她一边忙着家里事一边忙着娘家事,一点都不心疼人
她语气里带着埋怨。
慕如画神色淡淡,对于这样的慕子昂,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明天她不会跟慕子昂去丞相府,但慕子昂估摸着会自己过去。
为了儿子,也为了自己,他能够拉的下这个脸面。
“随他去,我娘要是愿意回来的话也行,我也好久没有看过小白了。”
也不知道弟弟长高了没有。
第二日一大早,慕如画感觉到自己浑身酸痛,那种很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忍着身上的难受打开了房门,就看到桃桃和飞鸥都守在门口。
桃桃蹲在地上打着瞌睡。
“我是不是又犯病了?”她轻声询问。
飞鸥点点头,桃桃立刻就惊醒过来,拉着慕如画的手问东问西的。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就是脖子疼肩膀酸。”慕如画动了动筋骨,“昨天晚上又吓到你了吧?”
她看着桃桃眼底的乌青,心里面也觉得难受。
桃桃赶紧摇头,“其实昨天晚上还好,小姐你出来了之后,飞鸥大哥立刻点了你的穴道,然后你就一动不动了,奴婢就把您扶到床上去了。”
“点穴之后动弹不得,浑身酸痛是很正常的,属下无奈之举,小姐不要生气。”飞鸥低头认错。
“瞧你这话说的,”她摆了摆手,“只要别让我出去吓到别人,自己受点罪没啥。”
“那个幕后指使出来了没?”
说到这个,飞鸥脸色紧张起来,“有人曾在您的院子外面徘徊,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她去了府上姨娘的院子里,我们追过去之后就没了身影。”
慕如画心中一喜,“有没有看到她的样子?”
知道样貌的话,只要自己去那院子里面走一趟,就能够把人给认出来。
飞鸥再次点了点头,“我已经叫人画了画像,还请小姐过目。”
说罢,他把怀里的画像拿了出来,慕如画结果最后打开看了,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起来。
桃桃看到之后,也是脸色惨白。
两个人脸色都很差,飞鸥觉得很是奇怪。
“是不是已经锁定了人?需要我去把人给抓回来吗?”
“飞鸥大哥……你确定你的人看到的样貌是长这个样子的吗?桃桃哆哆嗦嗦道,牙齿都在打颤。
飞鸥觉得有些不对劲,眼神看向了慕如画,她的脸色不比桃桃好多少。
“当时夜色太暗,离得也远,不过八九不离十。我们再三确认过之后才画出来的。”
“到底怎么了?”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