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不着着急,你现在后背有伤,我先给你找个大夫看一看。”
她吐血了,很可能慕子昂的拳打脚踢伤到了她的五脏六腑,倘若不及时治疗的话,只怕会落下了病根。
“二皇子殿下用不着担心,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许大人道。
说话间,许大人叫人请过来的大夫刚好就过来了。
许放这个人李云瑞是了解的,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如今做了这么多年,就没出过差错。
更何况他是自己的姑父,自然是不会偏袒着慕子昂那一边的。
“慕小姐还是需要留在这里配合我调查的。”许放又说了一句。
李云瑞只好点点头。
而那边派人去找翠喜也有结果了。
许大人听着旁边的人给自己汇报,眼里闪过微微的诧异,紧接着高声道:“我的人在府上的池塘里面发现了一具新鲜的女尸,很可能就是那个翠喜。”
“夫人,还有王奶娘,劳烦你们认一下。”
两个人抬着一具湿露露的尸体过来,上面盖着一块白布,散发出的池塘底下淤泥的臭味顿时弥漫在整个院子里面。
程氏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害怕,她其实只见过这个翠喜几次,她的容貌并不是很出众,印象到真的不是很深刻。
但是程氏记得的是,翠喜的手腕上有一道疤痕,是搬花盆的时候不小心失手了,弄了一地的碎片,然后收拾的时候划到了自己的手腕。
她当时刚好路过看见了,这个小丫头跪在地上哭唧唧的,好不可怜。
程氏压根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就让她这两天先好好休息,把伤给养好,还特意让人给她送了药。
后来这个小丫头过来感谢自己的时候,她看到她手上的伤疤。
白布被掀开,里面露出了一具泡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脸上的肉都已经快泡烂了,勉强还能看出原来的相貌。
程氏忍住了自己心里的恶心仔细辨认她的相貌,然后又看着她的手腕。
疤痕还在。
于是点点头。
“是翠喜,应该没有错。”
旁边的奶娘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过来了,闭着眼睛说什么也不愿意睁开。
“你不把眼睛睁开,又怎么能够辨认这一具尸体呢?”许大人道。
“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我可以合理的怀疑你是诬陷,到时候也是有牢狱之灾的。”
吓得奶娘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大叫了起来,然后迅速的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大人,她的脸都已经泡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认啊?”奶娘痛哭流涕,“奴婢也只不过偶尔见过她几次,她长什么样子奴婢没太大印象。”
许大人看着哭哭啼啼的奶娘,只觉得烦躁得厉害。
摆摆手,想把尸体给抬下去。
反正程氏已经认过了,这个人八九不离十就应该是翠喜。
“等一等!”
李云瑞叫住了把尸体抬下去的人,来到了尸体面前,开始扒拉起来。
看样子是在验尸。
许大人立刻诚惶诚恐,“二殿下不必这样,我已经找了仵作,尸体抬下去就可以验尸了。”
李云瑞盖上了白布,对于许大人的话恍若未闻,而是紧紧盯着奶娘。
“你说晚上的时候这个叫翠喜的丫头找过你,可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
奶娘被这么一问,立刻就愣住了。
许大人推算了一下,“应该是在酉时二刻左右。”
“她说她出去不到半刻钟时间跟着府上姨娘一起回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快戌时了,扣除来回路上的时间,应该差不多。”
闻言,李云瑞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
“好端端的这个小丫头,为什么会突然死了呢?”
奶娘哆嗦着身子,却还是很硬气得回道:“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她良心不安,自己跳河自尽了呢!”
“是不是良心不安自己跳下去的还未可知,不过你酉时二刻见到的一定不是这个人。”李云瑞又道。八壹中文網
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是在申时一刻左右,比过去喊你的时辰足足早了半个多时辰,试问一个死人怎么过去找你的?难不成是……冤魂吗?”
奶娘吓的立刻跌倒在了地上,一张肥胖的脸早就没有了血色。
身上的肉也在颤抖着,看样子平日里是吃了不少油水,才有这么丰腴的身材。
“怎、怎么可能!”奶娘不相信的反问道。
许放听到之后,叫身边的人去把仵作给叫过来。
“你是在质疑我么?”李云瑞眼神犀利,“没有关系,反正这京城里面的仵作有这么多,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和我一样的结果。”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解释,一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是如何去叫你的?”
“还是说,你其实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家里主母,以下犯上,罔顾人伦,作奸犯科呢!”
一句一句,全都打在了奶娘的心上。
奶娘赶紧跪在了地上求饶。
“殿下,大人,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句假话。当时真的是翠喜那丫头叫我出去的!”
“肯定!肯定是夫人认错了,这个尸首压根就不是翠喜!那个死丫头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程氏这个时候又掀开了白布,干呕了几下之后继续认着尸体。
“不会有错的,这个丫头就是翠喜。”
脸被泡肿了,可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差别大不到哪里去。
“她手腕上的疤痕我记得很清楚,是花盆的碎片割伤的,留下了一个月牙状的伤痕。”
奶娘一下子愣住了。
她鼓起勇气再看一眼尸体,腿立刻就软了。
这不是翠喜又是谁呢?
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还有梳着的发髻,还有这五官。
奶娘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那个把我叫走的人,她就是翠喜。”
这个奶娘一口咬定了这件事,让在场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是不是看着周围,生怕会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个脏东西。
许大人请的仵作也过来了,他刚刚正在看小婴儿的尸体,本来以为就这一具呢,谁知道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