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人，有时候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也并不一定是事实。或许只是别人想让你听到看到的。”
李云瑞负手而立，带着压迫性的威严，“宠妾灭妻这四个字，你担当不起。今日慕夫人和如画认了罪，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可以独善其身吗？”
慕子昂身子一颤。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倘若这两个贱人真的因为害了自己的孩子而昭告天下，到时候随便一个人轻飘飘一句宠妾灭妻，那他自己的一辈子也毁了。
咬咬牙，慕子昂握着拳头离开了这里。
赶走了人之后，李云瑞回到屋子里，慕如画这个时候迷迷糊糊起来了。
他赶紧端了一碗水过去喂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折腾了一天了，就好好休息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不让任何人打扰你。”
慕如画摇摇头，“睡了一小会儿，觉得有些精神了，你再让我睡我肯定是睡不着的。”
她挣扎着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又下床。
一系列的动作让李云瑞眉头紧皱。
“这又要做什么？你的伤还没好。”
慕如画慢步走着，“桃桃我放心不下，哪怕知道了她没有生命危险，我也一定要过去看一看的。”
“现在我已经好多了，殿下也不必在我这里继续逗留，赶紧回去吧。”
倘若他在这里留一个晚上，外面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
给人听去了也不好。
李云瑞倒是被她气到了，自己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别人。
气归气，他还是扶着她的胳膊，带着她慢悠悠走着。
“我今日不回去。”他道，“这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父皇那边我也会解释，你不必管我。”
两个人来到了桃桃的屋子里，里面是亮堂堂的，有个小丫头在桌子旁边打盹儿，听到动静之后立刻惊醒过来。
在看到来人之后赶紧起身低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慕如画有气无力地问道，半个身子都依靠在李云瑞的身上。
这个小婢女就是刚刚给自己上药的小婢女。
“奴婢守着桃桃姐姐……桃桃姐姐一直在说梦话，梦里一直在哭，好像很害怕……奴婢想着有个人待在身边的话，桃桃姐姐能够安心一些，也能快点好起来。”
“你到是个心细的。”闻言，慕如画夸奖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香梨。”她回道。
一个叫桃桃一个叫香梨，倒真的像是一对儿姐妹的名字。
“以后你就是我身边的贴身丫鬟了，不必再做那些粗活。这今日你也用不着跟在我的身边，把桃桃照顾好就可以了。”
香梨听到了之后，立刻就跪下来磕头谢恩。
打发她出去转了一会儿，慕如画来到了桃桃的床边，拿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蛋儿毫无血色。
眼睛闭着，嘴唇抿着，和平日里眉飞色舞的桃桃完全不一样。
“她当时一定很疼吧……”慕如画抚平了她细碎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吵到她了，床上的人眉头微微皱了皱，有醒过来的迹象。
慕如画喜出望外，轻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桃桃，桃桃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喝水？”
桃桃悠悠地醒过来，在看清楚身边的人之后，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已经没有事情了，你现在很安全。”慕如画擦着她的眼泪，自己的眼眶也微微发红。
“小姐……”桃桃想起身来着，只可惜自己的伤口疼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她动弹不得。
怕她的伤口会再次崩开，慕如画赶紧安慰着她躺好了，千万不要乱动弹。
“我就在这里呢，你先好好的把自己的伤养好，要不然小姐以后不就没人伺候了？”
闻言，桃桃哭着笑了出来，“奴婢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慕如画才问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伤害的你？”
桃桃面色凝重起来，咬着牙道：“是敏儿！她一直没有死，她易容成了柳姨娘身边的另一个丫鬟！”
易容之术？
李云瑞和慕如画听到了这话之后，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易容之术的话，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慕如画喃喃，“我就说这府上上下下都已经被我查了一遍，有不同寻常的人混进来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还有一个问题。”李云瑞插话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易容成了另一个丫鬟，那么被她易容的人在什么地方呢？”
“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天从河里捞出来的那个小丫头就是她杀害的，目的就是为了易容成她的样子陷害你和你娘。”
“再来一个死无对证畏罪自杀的样子，由不得别人不信。原本伺候姨娘的丫鬟应该已经死了。”
桃桃吓得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恶了，竟然伤害无辜之人的生命。
“或许……找到这个死掉的丫头的尸首，再有桃桃作证人的话，就可以证明我和我娘的清白了？”慕如画眼前一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人压根就不是我们害死的，她现在逃走了，柳姨娘身边少一个人，也可以当成凶手抓起来。”
她又道。
说的都是句句在理的，只可惜李云瑞轻轻摇了摇头。
“你似乎还忘了一件事情。”他提醒道，“那个孩子是在你娘的怀里忽然中毒而死的。”
“这毒是剧毒，发作起来没有缓冲时间，这一点只要解不开，你娘的嫌疑永远不会洗脱。”
这句话让本来信心满满的慕如画一下子又忧伤起来。
那岂不是等于需要娘亲在大牢里面多受一些苦？
“我从未接触过这种情况，”慕如画低声道，“中毒的事情是刻意为之，又是怎么做到把时间卡的刚刚好的？”
如同灵异事件一般虚无缥缈。
“总能够找到蛛丝马迹的。”李云瑞安慰道，“他们能做的出来，我们就能想的出来答案。”
“天色也不早了，你不休息桃桃也要休息，我们回去吧。”
慕如画恋恋不舍看着桃桃，桃桃点点头，“小姐自己身子要紧，我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