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上官凌音深情的告白,她深吸一口气,垂下头,有意闪躲开他炙热的视线。不知怎么的,她此时的心情有些沉重。
“其实吧,我并不赞同在恋爱当中过度的付出与投入。坦白说,对于你,我恐怕永远也无法做到你说的那些——这就注定了我们之间爱情的天平一定是不对等的……这些你都不在乎么?”
“不在乎。娘子本就是为夫死皮赖脸求来的。爱你便是我最大的幸福,所以娘子不必考虑什么对等,只需要享受为夫的爱便可。我唯一期盼的,便是你每日爱我多一点,哪怕每日只多一点点,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也便足够了。”
他的贴心与温柔,让她刚刚在殿上看见他的残忍行径之后,本已燃起的一丝惧怕和排斥、抗拒的火苗渐渐熄灭。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将心中那种局促与不安的交织着的情绪生生藏了起来。她曾经听说过一句老话,叫做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有可能上官凌音便正是这一类人吧!
是否这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说的,爱情使人盲了眼睛,失了心智?
难道她还未坠入爱河,仅是在河边浅尝辄止,就已逃不过这古老的魔咒?
她心中的思绪纷杂,就好像小时候被家中猫咪玩耍时混杂在一起的毛线,拆不开,也理不清楚,却又不知道有谁可以倾诉。
自从穿越过来,在这九洲三界之中,唯一能听她说说心里话的好像就只有团子了。
可是如今就连团子都下落不明,与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联系。
想到这儿,她鼓起勇气,再次向他提起:“阿音,我有点想团子了。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找回来?”
她本以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双方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具备了一些信任的基础,他应当不会再为难她。谁知就在她充满希冀的眸光之中,上官凌音却再次蹙起了眉头。
“柚柚,你既答应与我在一起,那么便安心待在黑石王殿之中不好吗?为何总要频频提起其他人?”
“我不喜欢柚柚关心、在乎其他人,柚柚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明白么?”上官凌音琥珀色的瞳仁里竟意外泛起冷意,让她瞬间就想起了他刚刚在主殿内残忍了结仓栗性命时的神情。
如果说上官凌音在之前给她的感觉单纯只是个病娇,那么现在恢复记忆的他还要在病娇前面加上疯批二字。
跟疯批病娇美人谈恋爱,比跟单纯的病娇谈恋爱更危险。
不知他可是因幼时的经历才导致如此偏执?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与他解释:“阿音,你可知这世间有很多种爱,比如亲情,友情,兄弟情,姊妹情,这些感情都与男女之情同样珍贵。所以,我喜欢你,与我在乎其他人并不冲突。”
“何谓不冲突?我只知,我不喜欢你的眼里、心里有其他人的影子,一丝一毫也不行。”他拧起眉。
……真轴!
“好吧,那用个最简单的问题来解释——若是有一天我和你的娘亲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是不是很难抉择?人是拥有七情六欲的动物,亲情和爱情本来就都无法舍弃,是缺一不可的呀。”
“这样的问题在为夫身上不会存在。莫说我的生母已死,就算她还活着,我也一定会杀了她。所以,无论你和任何人同时掉进水里,为夫都会毫不犹豫先救你。”他的语气无比坚定。
靠!她干嘛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想找个例子来说服他,如今的情形却反倒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上官凌音似乎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与她多费口舌,他伸手将她抱起,轻轻让她靠坐在床上,随后又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娘子就莫要胡思乱想了,你受了风寒,须得多休息身子才能好。”
“我不要休息,我只想找团子!”一种隐含的怒火逐渐爬上了她的小宇宙。她伸手掀开他刚刚才为她盖好的被子,向着他怒目而视。
“上官凌音!这是我第二次和你说我想要找团子,我以为你会同意,但是你竟然还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她从床上站起,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床边的上官凌音。
“你总是口口声声把对我的喜欢挂在嘴上,总是说我不给你机会,可在我尝试着想要走进你的内心时,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我的想法和意愿。你自认为你给我的爱很多,但你根本就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