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舞鹿一愣,问道:“不是您的人?”
赵十年笑了笑说道:“没得到我的指示,他们不会跟上来。”
“会不会是......”金舞鹿目光朝向跟师妹走在一起的吴非梦。
赵十年说道:“剑蜃楼的人,在我们离开酒楼时就撤了。”
原来赵十年早就发现了,没想到这个人还挺细心的。
金舞鹿问道:“我们要不要让她现身?”
赵十年道:“金姑娘不用担心,此人追踪之术平平,想必武功并不高,再说我们人多,她就一个人,应该不敢出手,只需小心提防就是了。”
那个身影远远跟随这一行人,她的目光只在李北狐的身上,自从李北狐被带进湔雪阁,每每身边总有人在,不是金舞鹿就是花蘅,这两个人对胧雪千来说都不好对付,现在又多了两个人,一个剑蜃楼大小姐,一个少将军,想要下手就更难了,只好暗中跟着他们寻找机会。
一行人走了十来里路,终于到了官驿。凡途经细柳镇的官家,为了避免大队人马进出扰民和方便物资转运间的保管囤放,所以这官驿便建在了细柳镇的郊外。
官驿门口有挎刀的侍卫把守,还有些侍卫正从马车上卸下物资,花蘅大声喊道:“那些一定是跟师兄一起的人!”
一个身着锦绣官服,头戴乌帽的主事人听到她的声音,大摇大摆笑呵呵地走出来说道:“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几年不见,小师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大大咧咧。”
花蘅跑上前去,拽着那人的衣袖说道:“哼,我就这样怎么了,让我娇声娇气的说话我情愿当哑巴。”
金舞鹿朝师妹瞪了一眼:“放手,别没大没小的,你师兄现在是官家的人,说话注意分寸。”说完拱手行礼道了声:“师兄近来可好!”
“呵呵......我挺好的,看师妹的样子也没什么变化,不知师父他们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师兄不必牵挂,我们大家都挺好的。”
赵十年看了看那人的衣着,也行礼道:“原来金姑娘和令狐姑娘的师兄是大名鼎鼎的直指君衣,失敬失敬。”
“这位是?”
金舞鹿介绍道:“这位是雍州兵马司赵将军之子赵十年。”
“肃州候赵明曜?”
赵十年微微一笑道:“正是。”
金舞鹿又介绍道:“少将军,这位就是我师兄。”
那人回礼道:“卑职贪泉,御围内直院君衣侍二队校尉。”
贪泉虽然回了礼,可看着赵十年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金舞鹿知道直指君衣的其中一项职能就是监察百官,所以朝中大小官员他们都不放在眼里,虽然师兄只是一个五品的校尉,面对这个少将军,似乎有些傲慢了。
金舞鹿身后的沈木头他自然认得,但还有两位他就没见过了。
花蘅继续介绍道:“师兄,这位是吴姑娘,剑蜃楼的大小姐,这位是李北狐,他什么也不是。”
本来这句什么也不是是想强调李北狐的身份不重要,但花蘅这种表达,反倒让人对他感兴趣。
贪泉收起笑脸,吩咐手下道:“天色已晚,腾出几间房让我师妹和这几位朋友休息,明日一早再上山。”
贪泉为众人安排下住处,两位师妹和吴非梦同住一间,李北狐与沈木头一间,少将军身份尊贵,自然是独享一间上房。
刚入夜,大家随便用了些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君衣侍副尉锦俞进入贪泉的房间禀报道:“大人,卑职查清楚了,肃州候赵将军只有一子,前些年在凉关与骄云卓洛人交战时阵亡。至于那个李北狐,不论朝中还是江湖上都无此人的信息。这两人一个身份造假,一个来路不明,要不要属下将他们拿下讯问?”
贪泉摆摆手说道:“他们是我师妹身边的人,还不知道她们知不知情,先派人盯紧这两个人,我再探探口风,但若是他们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企图,立刻拿人。”
“是!”
夜已深,灯火渐微,除了轮班值夜的君衣侍外,其余人都各自睡下了。
胧雪千换了一身黑色蒙面夜行衣,继续守在官驿外的竹林之中,眼下的处境对她来说是越来越棘手。
真没想到一个平等世来的臭小子,不但结识了湔雪阁和剑蜃楼两大门派的人,身边还莫名其妙冒出来个少将军,如今倒好,又有天家的直指君衣参与进来,胧雪千武功只有三重,现在官驿之中至少有三个六重以上的高手,剩下的人当中,沈木头暂且不论,剑蜃楼大小姐武功倒是和她差不多,那个少将军应该也不弱,而贪泉手底下的一整队君衣侍也都不是泛泛之辈,现在下手,根本就是找死。
可到了明天,李北狐再次跟她们回到湔雪阁,别说是下手了,恐怕连见到他一面都难。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对策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她心中大惊,糟了,应该是被君衣侍的暗哨发现了!
胧雪千暗暗叫苦,自从遇上李北狐她就一直倒霉,偏偏这时候又被人发现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之前在路上就放手一搏赌一赌呢。
她屏住呼吸动也没敢动,没想到身边摸过来两个人,却没有动她的意思。她壮起胆子微微把头一偏朝左边瞄了一眼,竟也是一个与她穿着相同夜行衣的蒙面人,只见那人也正好看向她,打量了一番后对她点了点头。她又瞄向右边,也是一个蒙面人,也对她点了点头。胧雪千脑子里有些懵,此时身后又传来好几个人的呼吸声,她判断了一下至少十来人。
胧雪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先不论这一票人是什么身份,但因为碰巧大家都穿着同样的夜行衣,所以应该把她误当成自己人了。
十几个蒙面人,深夜潜伏在官驿外,傻子也能猜到他们想干什么了。胧雪千额头上冷汗直冒,这时蹲在她左边的黑衣人细声细气地问道:“探清楚了没?那个外来人睡在哪个房间?”
胧雪千脖子僵硬地慢慢转向问话之人,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在跟我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