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头见花蘅还看着那女子的背影看得入神,拽了拽她的胳膊说:“小师叔,我们走吧。”
花蘅被沈木头这么一拽,才回过神来。看来皇宫铁定进不去了,此时倒觉得肚中饥饿,便对沈木头说:“木头,我有些饿了,不如我们找家客栈先住下,吃点东西吧。”
沈木头顺从地点了点头,二人又向来时的那条繁华长街走去。
两人来到一家名为泰来客栈的店子,要了间上房,又要了好些酒菜让小二送到房中。沈木头不顾一旁的小师叔,菜还未齐,便是一通胡吃海塞。吃到中饱,才想起还有一壶酒没动过,于是拎起酒壶便给自己斟满,花蘅惊呼:“木头,你还会喝酒啊!”
沈木头端起酒杯像模像样地说道:“不会喝才要学着喝,我已经是大人了,有哪个大人不喝酒的?来小师叔你也尝尝。”
花蘅只是吃菜,摇摇手表示不敢。
沈木头一仰脖,将杯中酒水全数灌入肚中,接着两眼瞪得大大的,摒着呼吸,满脸通红,花蘅望着木头的表情入神,连嘴里的菜都忘记咽下。
只见沈木头两眼一闭向后倒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花蘅紧张地赶紧去看看,摸摸沈木头的额头,又摇了摇他的身子,摇着摇着,只听得他竟然响起了呼噜声。
花蘅无奈地将沈木头拖到床上,拣条被子给他盖上,再回到酒桌前,看着满桌的佳肴心想:“如何是好,还有那么多菜没动呢,不行,可不能浪费了银两。”于是坐下继续用力吃。
总算将桌上菜肴一扫而空,花蘅满足地站起来摸摸已经鼓胀的肚子,打算起身叫来店小二收拾桌子,刚一开门,就见一人站在门外,正欲抬手敲门,花蘅仔细一看,原来就是在皇宫门外遇见的那个女子。
“是你?”
那女子微微一笑:“怎么?不认识了?能让我进去坐坐吗?”
花蘅虽不喜欢师兄老盯着人家看,但此时不想失礼于人,显得自己小气,便侧身一让,请那女子进入房中。
看着满桌的残羹剩菜,那女子便知这俩孩子一定是好久没吃到好饭菜了。花蘅见这一桌的残景让外人看见,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两人在桌边坐下,那女子提了提桌上的酒壶,问:“怎么,菜都吃空了,酒却未动啊?”
花蘅朝床上的单无双白了一眼,说:“都是我师兄啦,不会喝酒却硬要喝,结果,只一杯就醉倒了。”
那女子朝床上躺着的单无双看了看,抿嘴一笑。
“对了,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们在这儿?”花蘅问。
那女子这才想起来还未介绍自己,便道:“在下雍州兵马司探子营统领赵玉。”
“我叫花蘅,那个是我师侄沈木头,我们从太清山来,只想进去皇宫见识见识,没有别的意图。”
“你和你小师侄大老远来上京,就只为了看看皇宫?”
“当然不是,我们是来上京找一位朋友的,对了怎么我从没听说过女人也能做官的呀?”
赵玉笑道:“当今皇上圣明,举贤不避,只要能为朝廷效忠,有一技之所长,即便是女人,一样能获官职。”
“那你找我们是为何事啊?”
“没别的事,只是想来看看你们是不是还想闯皇宫。”
提起刚才在宫门外的一幕,花蘅又觉不好意思起来。
“刚才要不是你拦着,凭我的武功,肯定能打过那几个臭侍卫。”
赵玉还是笑着说:“我相信你能有这个本事,不过你们还是闯不进去的。”
“你怎么知道?”花蘅不服气地说。
“因为......我们也试过啊。”
“你们?”
“对呀,我比你们还小的时候,也很好奇皇宫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也没能进得去。”
“真的吗,原来赵玉姐你小时候也那么顽皮啊!”
花蘅毕竟年纪尚小,没什么城府,遇见说话投机的便越叫越亲近。
赵玉说道:“我今天一见到你俩,想起我小时候,就对你俩特别有好感。”
“真没想到,原来我们竟有这样的相似之处呢......对了,赵玉姐,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啊。”
赵玉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是不是赵十年?”
“嗯。”
“赵十年是我哥。”
“原来真是啊,我刚刚就想说,我们在太清山细柳镇遇见过你哥,还有一位叫吴非梦的姑娘。”
“呵呵,我倒是听我哥提起过,说在细柳镇结交了几位湔雪阁的朋友,这么巧竟然就是你们。”
“那吴姑娘呢?”
“我哥和吴姑娘都在雍州兵马司府中,你会见到他们的。”
花蘅心想,赵玉既是个大官,肯定见识比自己多多了,也许能帮忙找到李北狐呢。于是就将李北狐的事全数讲与赵玉听。
其实赵玉一直关注李北狐的事,当然也知道他的下落,只是她就是赵十年的身份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就允诺道:“此事好办,我在上京认识不少朋友,也许能帮到你。”
“那花蘅先在此谢过赵玉姐,赵玉姐你真是个好人。”
“呵呵,区区小事,不必挂在心上,不过你可否答应我,不要在京城乱跑,这里是天子脚下,有很多规矩你们还不懂,这样吧,你们就搬去我府上住,我觉得和花蘅你真的很有缘,见到你就像是见到小时候的我自己一样......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花蘅可否依我。”
“不情之请.......是什么意思?赵玉姐你有话就直说吧。”
赵玉放下身段,试探道:“我想认你做个干妹妹,你可愿意?”
一听这话,花蘅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好啊好啊,反正我已经叫过姐姐了,以后就真的当成姐姐吧。我保证不调皮,不给姐姐添乱,听姐姐的话,将来也要跟姐姐一样,当个女官。”
花蘅一口一个姐姐,早已喊得赵玉心花怒放,起身说道:“那好,你这就跟姐姐回府,好好沐浴打扮一番,换身漂亮衣服,一会儿我再派人来接你小师侄。”
说完,两人相挽着离开客栈,一路说笑,朝着雍州兵马司走去,只剩下沈木头一个人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女人之间的事情有时候就是如此微妙,这才聊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姐妹相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