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逐渐小了,顾年和花一支才松了一口气。
“我有事想要拜托于你。”
顾年往后退了半步,与花一支隔开了些距离。
“兄台请我喝杯酒吧。”
花一支无视了顾年的话。
“酒可下次再喝,我着急回去,你先答应我。”
顾年怕家人发现,必须早些回家了。
花一支可能是他乡遇到爱逛青楼,跳楼都要逛的故知了,一时高兴就答应了。
“那明日这个时候你来三街后巷,自有人带你。”
顾年谢过花一支,一蹦一跳的就跑了,花一支在昏暗的胡同里自言自语了一句。
“是女子啊。”
顾年回去的路上心情好极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早知道就不花那大把银子了,挨个窗户跳算了。
回到家迅速地换了衣服,一脸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端坐在桌前看书。
珠儿和宝儿松了一口气,还好平安无事。
顾易秋走进来顾年都没有发现,她沉浸在书本里,一边看手指还在一边敲打着桌面。
珠儿刚准备喊,顾易秋一个动作阻止了她。
“嘿。”
顾易秋悄悄的走到顾年的身边,在她耳边突然的大叫了一句。
“二哥你好幼稚。”
顾年放下手里的书,她早就听到了顾易秋进来的脚步声,这武艺一进步,听音辨人的能力也强了许多。
“在看什么?”
顾易秋拿起顾年放在桌子上的书,“什么时候还对历史感兴趣了。”
顾年翻看书只是觉得无趣。
“二哥什么时候出征?”
“你怎得知道。”
顾易秋要出征的事情只有几位大臣晓得。
“我自有我的办法。”
“是七王爷告诉你的?”
顾易秋坏笑的看着她,顾年不明所以,还是被他盯的耳朵稍稍红了些,这是近几天来,顾年第一次想起苏慈。
“我与七王爷清清白白,二哥不是还要我不要与他走的太近。”
“哎,我当时是怕你贪图我们七王爷的美色,坏了大事,如此看来,是我想多了。”
顾易秋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顾年里苏慈远一点,可能是怕妹妹再受到伤害。
两个人吵吵闹闹了一顿,顾年突然反应过来这顾易秋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唔,两个月后吧,至少要参加你的及笄礼。”
顾年脑海里回忆着上一世的及笄礼,在及笈礼上皇上指婚自己与齐靖远,都是因为及笄礼前的庙会上,自己被齐靖远玷污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忙着压下这件事。
只不过顾年一直没想明白,既然齐靖远不喜欢自己,又何必设计陷害自己与他,让他的名声也大损,难不成仅仅是因为顾家吗?
顾年决定先把这事一放,等到真来的那天再去探寻一下真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天顾年把珠儿和宝儿一叫进来的时候,这两个人脸上都是担忧的样子。
“小姐,今日还要出去吗?”
“快。”
顾年来不及说其他的,只想快点。
与昨日一样,不同的是今天的顾年目的性更强,她一路来到三街后巷,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巷子口等待。
“公子,这边请。”
领路的那人带着顾年兜兜转转,饶来绕去,在顾年觉得自己被戏耍的时候,领路的人手一伸,大门敞了开来。
就是普通人家的院子。
明亮的屋子让顾年第一次看到了花一支的脸。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
用祸国殃民来形容都毫不夸张。
丹凤眼微微的吊起,薄薄的嘴唇含着几分讥笑,一身紫衣在他身上穿出了捂媚的感觉,西域的人本长得粗旷,狂野,没想到花一支却是如此的女性化。
“兄台,不对,顾妹妹来了。”
顾年一听花一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想必是昨日派人查探了自己,也不再伪装,冲着花一支行了礼。
“花公子果真名不虚传。”
花一支一只手扶着下巴,头歪了一下,身后的门就关上了。
“说吧,有什么事。”
“小女想让花公子查一下是谁与未国有密切来往。”
顾年也歪了歪头,与花一支视线相对,没有畏惧,也没有求人的样子,眼神淡然。
“哦?”
花一支把身子坐正,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
顾年看出来了,这花一支十分喜欢肢体接触,平常都是凳子中间有桌子,花一支却是凳子连着凳子。
顾年坐了下来,却听见花一支笑了一声。
“男子坐下是要甩衣尾的,你这一坐就露了陷。”
顾年不听他说这些,自顾自的说道,“家兄两月后要上战场,我想知道谁是未国奸细。”
“你怎知军队里有奸细?”
花一支一问,顾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上一世并没有准确的消息关于顾易秋是怎么死的,只说是中了计,与敌人同归于尽。
但顾年仔细一想,这齐靖远与大王爷既然要害二哥,自是有人暗中帮助,二哥在战场上有猛有谋,中计这种事情极大概率不可能,只能是有奸细透露了作战计划,让未国有了对应的法子。
“花公子只需帮我查,其他的就无需过问了。”
顾年说的冷冰冰的,因为花一支的手正放在她的手上。
“我帮人呢,都是有代价的。”
花一支收回手,顿了顿,“你若是下棋能赢我,我就破例帮你这一次,我本不着手无证据之事的。”
棋盘就摆在不远处的桌子上,顾年只是扫了一眼,就说:“此棋是死局。”
“那就下活了。”
花一支丝毫不在意,拿着黑子就下了下去。
顾年没有办法,只能陪他下棋,两个人你一子我一下的,连时间过去了多久都不知道。
“啪”的一声,花一支把棋盘一翻,“不下了。”
顾年马上就要赢了,他们还真的把死局下活了,这花一支还是个小孩脾气,有些输不起。
“你说的事情我会替你查清。”
“要多久?”
“查清了自会告诉你。”
花一支唤来仆人送客,顾年被刚刚那人又带到了巷子口。
顾年回头看着平平无奇的巷子,走了两趟也没有记住全部的路。
了却了一桩心事,顾年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二哥离去,自己却没办法了。
一个星期刚过,这八卦的消息就大街小巷的疯传。
“听说了吗?
这冯家的大少爷侮辱了皇上的妃子呢。”
“就是就是,真是大胆啊。”
顾年解了禁,不许再穿男装上街,恢复女儿身第一天上街就听到邻里邻居的声音。
不是强抢民女吗?
怎么成了侮辱皇上的妃子了。
顾年再一次意识到历史正在改变,正在朝着自己原先经历过的方向偏离。
“听说啊,这妃子是皇上新选的西域美人,冯家少爷只看了一眼就下手了。”
“我听说啊,还是在皇上的后花园。”
顾年伸长耳朵,把事情听的七七八八,西域来京献上的美人,皇上还没尝到滋味呢,就被冯家大少爷给捷足先登了。
晚上顾家还在用膳,就听到顾宰相说起这冯家被满门流放的事,并且冯家三代不得入京。
如果是普通妃子这事可能就压过去,顶多把冯家贬为庶人,可这西域的人可不是善罢甘休的主,既然出了这种事,皇家的脸上挂不住,西域自然也气的不行。
“皇上这次可是真的动了怒,你们可不要在外面乱嚼舌根。”
顾宰相的嘱咐还在耳边,顾年想着明天见到学堂里与冯玲玲交好的那群公子,又不知是怎么个说法了。
虽对冯家不关心,可是这历史的变动让顾年一夜无眠。
“事情越发难了起来。”
顾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