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来。”
苏慈轻声的叫了一声顾年,顾年头一回被苏慈叫做“年年”,眨了眨眼,愣在了原地。
苏慈见她不动,又对着她招了招手。
顾年这才把短剑放好,走到苏慈的身边还不让伸手摸一摸还在不在。
常观南随着顾年的脚步一起走了过去。
一进屋,就看到高阴正躺在床上,裤腿挽到了膝盖,膝盖以下都是密密麻麻的针。
常观南皱了皱眉头,整个人都恶心的要命。
“我先出去了。”
常观南似乎忍不住了,用手捂着口鼻就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
顾年疑惑的看了看门外,生怕常观南是在耍什么心计。
“晕针吧。”
的确,常观南的样子确实有些像晕针,看到针的那一瞬间,他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呕吐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就已经封住穴位了?”
顾年低下头看了看,此时的高阴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十分的均匀。
“为了防止他突然的疼痛,不好控制,我先把针下了。”
苏慈用几块布把高阴的手和脚分别绑在了床边,此时的高阴摆了一个“大”字形。
这种情节顾年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看过。
“怎么了?”
看着顾年思考的样子,苏慈站在她的身边,看着被绑起来的高阴。
“这个画面我好像在春宫图里面看过。”
苏慈没想到顾年会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高阴。
越看越觉得羞耻,苏慈刚刚干的时候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幕。
“以后不准你再看这种书籍了。”
苏慈的声音沙哑的厉害,空气中带了些暧昧的气息。
就在两个人相对无言之际,床上的高阴突然剧烈的动了起来。
高阴人壮力气大,若不是绑在床柱子上,约莫着这布都要被他给扯断。
剧烈的疼痛突然的袭来,高阴想要睁开眼睛,却有一股力量紧紧的按着他,不让他睁开。
“唔。”
高阴发出痛苦的呻吟,透过那块小小的黑布。
此时的高阴动作太过于剧烈,只有苏慈一个人,没有办法既制止他又帮他下针。
“针灸,你可会?”
苏慈两只手死死的按住高阴的肩膀,立刻焦急地看着顾年。
“会。”
顾年点了点头,把外衣一拖,就拿起桌上的针灸包,跪在了床边。
“待会我说哪个穴位,你就把针下到哪里。”
“好。”
顾年看着苏慈,等着苏慈的下一步指示。
“云泉,口胡,婪封。”
顾年依次按照苏慈说的穴位,快准狠的扎了下去。
扎了没多久,高阴还在剧烈的反抗,苏慈又说了几个穴位,顾年迅速的找到穴位,然后扎了下去。
过了十多分钟,高阴终于冷静了一些,此时也不需要苏慈在用手按压住他。
高阴的身上全是汗水,苏慈一拿开手,觉得手上湿漉漉的。
“然后呢?”
顾年跪了二十多分钟,两条腿的膝盖都有些隐隐作痛。
“歇一会。”
苏慈把顾年扶了起来,又搀扶她到凳子上坐着,自己则是贴心的帮顾年揉了揉膝盖。
“没事,我自己来。”
顾年用手揉了两下,此时膝盖已经好了很多。
“这样就行了吗?”
顾年给苏慈和自己都到了一大杯子水,倒完就直接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他似乎要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一些。”
“你可找到病因了?”
“嗯,大致可以确定了。”
苏慈没有说,顾年知道,在这里似乎是不太方便说。
“那我们就再等等吧,看来他已经睡着了。”
高阴的手和脚偶尔还会抽动一下,顾年每每看到他抽动一下,就仿佛能体会到他的痛苦。
“扎完了?”
花连姗姗来迟,此时的高阴已经进入梦乡好一阵了。
“你去哪了,算了,不用说了。”
花连身上巨大的脂粉味让顾年和苏慈同时皱了眉,顾年用袖子挡住口鼻,一脸的嫌弃。
“哎,没想到,来晚了来晚了。”
花连身上还夹杂着酒味,似乎喝了不少的样子,眼睛都有些红红的。
“你快出去站一会。”
顾年把花连推到了门外,任由外面肆虐的大风吹着花连。
花连的头发被大风的吹了起来,在灯光下的花连如同幻境。
本身花连就生的十分白皙,此时站在灯下更是把他的白全都映照了出来。
风吹起花连的头发,顾年才发现花连的头发里面竟然还有紫色。
“你多站一会吧,没有味道了再进来。”
花连就这样被顾年丢在了门外。
确实是花连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过于浓郁了,整个屋子里面都是脂粉的味道。
等到顾年回来的时候,苏慈已经把窗户打开,屋子里的味道好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爱逛青楼。”
“你很了解他。”
顾年听出苏慈的语气里有些许的不对劲,扬起小脸看着苏慈。
“还好。”
看到顾年的样子,苏慈心里那一点点的醋意也蒸发得一干二净,自己还忍不住的伸出手点了点顾年的鼻头。
顾年用手摸了摸刚刚被苏慈碰过的鼻尖,似乎还有这苏慈的温度。
“我能进来了吗?”
花连的声音在外面有些发抖,顾年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也吹的差不多了,就开了门。
“你这丫头,想冻死哥哥。”
花连身着单衣,冷得要命,一进来就左看右看的找火炉。
高阴身边的丫鬟拿了个火炉上来,花连捧在手里,暖和了好一会。
“我刚刚在门外看着常观南扶着墙,不知在干嘛,上去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朝着我摆了摆手,脸色煞白的样子。”
花连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高阴,此时的高阴正在熟睡中,若是胸口不起伏,花连都以为苏慈下了狠手直接了结了高阴。
“怎么今日这么的早?”
花连出来的时候,顾年和苏慈正坐在前厅里面喝茶,双生丫鬟一个站在他们身边另一个则在高阴的房间里照顾高阴。
说的是服侍顾年和苏慈他们,实际上是派了个人看着他们罢了。
顾年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瞟过刚刚那个烛台,仿佛对那个烛台有什么执念一样。
“怎么了?
可是有问题?”
花连把头贴近顾年的耳边,轻声地问道。
还没等着顾年说话,花连就觉得有一双手在身后猛地拽了自己一把。
“我真是怕了你了。”
花连回头一看,竟然是苏慈。
花连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离着顾年远了些。
顾年轻笑了两声,拍了拍苏慈的胳膊。
“林大夫。”
里面的丫鬟跑了进来,三个人同一时间起了身,进到高阴的里屋。
此时的高阴又开始剧烈地动了起来,这次比起刚刚,动作小了很多。
“你按住他。”
这时有了花连,就不要顾年再出手了。
顾年在一旁看着苏慈把几个穴位的针拔了出来,又用新的针扎了进去。
拔出来的针顾年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放在了桌子上。
“不要碰到顶端。”
顾年点了点头,拿的更加小心了。
拔下来多少针又扎进去了多少针,高阴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怎么会这样?”
顾年皱着眉头看着高阴,此时的高阴除了喘着粗气,到也没有了别的动作。
“哎?
这针?”
顾年一回头,发现摆放在桌子上的针的顶端已经发黑了起来,十分的迅速。
几根针无一不黑的,越靠近针尖黑的越厉害。
“我记得昨日不是并没有黑吗?”
顾年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花连听闻回头看了一眼,歪了歪头,似乎很不能相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