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背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转了个方向,椅子上的人蓦地站起身。
他从暗处走出来,犹如暗夜里扶着权杖的恶魔,男人体量很高却极为纤细消瘦,形销骨立的身上穿着宽大黑袍。
整个人看起来瘦骨嶙峋,衰弱之至,仿佛别人再气他一下,全村人马上可以吃席。
他迈前两步,狠狠盯着刚才说话的人。
“你说什么?”男人眼神阴鸷锐利,失去脂肪支撑的颧骨高高耸起,脸颊透着苍白灰败的病态。
形如枯槁的面上寒霜笼罩,唇角紧抿微微颤抖,整个人浑身带着股阴气,显得阴鸷可怕!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阴森恐怖,像指甲在不锈钢板上挠出来的那种令人起鸡皮的声响。
适才说话的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向自己迈近两步的人,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宇爷……宇爷……爷饶命……饶……en……”
瞬间脖子一歪,瘫软在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东方宇从壮汉脖子上松开自己戴着白手套的手,厌恶的将手套扯下扔在地上的死人脸上,举起骨节如鸡爪的双手满意欣赏,他的手从来不沾血,杀人都戴手套!
他望着窗外无尽的夜色,阴暗扭曲的心里唾弃着世间的一场美好。
舒坦舒坦……
几个字惹来杀身之祸!
正如东方澈随口所戳的痛处,他确实是个阉人。
只是没人知道,知道的人已经死了,想到这,东方宇嘴角浮起渗人的弧度。
他被东方家族逐出家门后,随黑势力涌入无人区时遭人暗算,在荒蛮之地被人凌辱,最后惨遭阉割。
庆幸的是他被当地一对家境优渥心地善良的华人夫妇好心收留养病。
病好后,担心华人夫妇说出自己身体的秘密,更是觊觎华人夫妇财富多时,心生歹念伙同那群凌辱他的恶贼,血洗华人夫妇满门!
靠着狠辣凶残东山再起后,将那群凌辱他的恶贼一个个生阉血割,任他们在惨无人道的痛苦中哀嚎,直至失血而亡。
听着受刑的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他扭曲的心灵和身体迎来一波波无法言喻的快意。
门外传来利落响亮的敲门声。
停了一会门推开,进来一位长相端正俊朗的高挺男人。
“义父,要动那个小明星吗?”他面无表情睨了眼地上的死人,一张硬朗的帅脸极其冷漠径直走到东方宇身边。
在东方宇身边长大,死人见得多了,早已见惯不怪。
来人是东方宇二十四年前在塔利班战乱时捡回来的华人,叫华念恩,父母在混战中双亡,这是东方宇告诉他的。
东方宇对他有救命之恩,便认了他为义父,做事忠心尽职。
面对阴狠歹毒的东方宇,依然不卑不亢,一身硬骨。
“嗯,小恩来了。”看见进来的人,东方宇难得露出点人情味,嘴角扯出丝微小的弧度,“暂时不动。”
华念转立在一旁没说话,他知道眼前自己唤作义父的男人还有话要说。
“目前只知道东方老鬼是这位小年轻的粉丝,喜欢得很,看不出他跟东方澈到底有什么关系。”东方宇口中的老鬼指的是东方澈的爷爷。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东方澈在全球的势力太大,真硬碰硬明着斗,我们捞不着任何好处,而且他身后有南宫和蓝家两大势力撑腰。”东方宇说。
“目前最迫切的是找到东方澈的软肋,才能让这块又臭又硬的贱骨头乖乖就范,他是成年人,世上总有他在乎的事或人,只要找到了......”东方宇衰败得厉害的脸上露出阴森骇人的阴笑。
“明白,念恩定会全力调查,助义父无人区霸业锦上添花。”华念恩回应。
东方宇满意点头。
“还有,我们要的是东方澈手上的权力,无关的人尽量不要招惹,动错人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阵仗。”东方宇阴鸷的目光探向华念恩,眼里带着意味浓烈的警告,“华国是法治严明的国家,不是无国界区域可以任意妄为。你交待下去,没有命令不许惹事生非,违者——杀!”
“是,义父,我这就吩咐下去。”华念恩望着阴险狠辣的长辈,面色淡然,应了声转身准备出门。
“小恩,你可以对那位小美人弄点不伤大雅的小动作,看看东方澈的反应。”望着华念恩的背影,东方宇补了句话。
“是,义父,我即刻去办。”华念恩说完转身出门。
东方宇坐回藏在阴影里的真皮座椅上皱起双眉,为了尽快和各国政府黑白两道搭上关系,获取更多的财富利益,扩大自己的黑暗王国。
他急需要像东方财团这种有国家支持的航母巨舰作掩饰,为他私贩军火毒品保驾护航。
上次他计划拍摄的视频仅仅能证明东方澈与国际恐怖头目扎哈尔德有接触,但没实际内容证明他们有利益交往。
如果上国际法庭,证据显然不充足。如果能抓到这小子的软肋逼他乖乖就范,自己再动动手脚伪造证据,送他进国际监牢呆一辈子也不是难事。
只要有了东方财团的权势,不要说无国界区,就连一贯喜欢煽阴风点鬼火怂恿邻国打架的漂亮国不也得马首是瞻,唯他挥手左右了吗?
东方宇沉浸在自己架构的荒诞美梦里,嘴角不由得渐渐勾起,发出尖锐贪婪的笑声。
......
天微亮,东方澈手机响了,昨晚他和南宫曦上洗漱完就在客厅商量对策,刚在客厅沙发眯了会天就亮了。
两人对视了会,同时将目光投向手机屏幕,一个陌生号码。
东方澈点了免提,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从手机那端传来,“是东方先生吗?”
“你好,哪位?”俩人屏住呼吸,打算听听一大早哪位神秘人物打来电话。
“我是扎哈尔德……”
俩人瞪大眼睛相互对视,在眼里互问:“扎哈尔德?没听错吧?”
“东方先生?”见东方澈没开口,那边又唤了一声。
“对不起,我这里是电信局,你打错电话了。”东方澈说完挂断电话。
“这人口味挺重,谁不好冒充偏偏冒充恶贯满盈臭名昭著的杀人狂魔扎哈尔德?”南宫曦上笑着说。
谁知电话又响了,又是刚才那个号码。
“他是神经病吧?”东方澈听牧白说过,有些神经病为了获取安全感,总喜欢把自己幻想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狂魔,以获得心理慰藉,觉得自己已经坏成这样,应该没人敢欺负他了。
“听听他说什么,打两次电话应该不是打错。”南宫曦上说。
东方澈点了免提。
“东方老先生叫我联系您。”那边估计担心东方澈又挂电话,蹩脚的中文说得又快又搞笑。
东方澈和南宫曦上马上来了精神,想爷爷介绍了什么厉害的人物给他。
“您是哪位?”东方澈问。
既然是爷爷介绍的人物,自然要客气点。
“我是扎哈尔德……”那边又说了同一个名字。
“是不是他中文不好说叉音了?”南宫曦上低声问,“我们国家不也有很多同音不同义的名字么?”
“areyouzahald?z-a-h-a-l-d,zahald?”东方澈问。
“哈哈哈哈……”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好像能预知到东方澈听到他名字时的反应,笑声突然收敛,回了个非常肯定的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