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捏住嗓音,故作娇弱的道歉:“奴家身体不适无力下床,未能行礼,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声音娇滴滴的能掐出水来,程诺忍住恶心,眨巴着水汪汪的杏眼,我见犹怜。
一旁的秦陌寒隐忍着笑意,冲萧景挑眉使眼色。好似在说,这小丫头不错哦!
萧景哪里知道程诺会突然来着一招。让她配合没让她故意恶心人!这不是存心气她母妃么!
果然,原本就因为不知从哪冒出的东西而不爽的宋絮,这会儿听到她如此矫揉造作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路来。
真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只知道勾搭男人!
萧景偏头给了程诺一个警告,程诺顺势冲他抛了个眉眼。
哼!她就是要恶心他们,最好主动打消娶她为妃的念头!
“景儿!”宋絮怒而训斥萧景,“即便你爱慕美人,也没道理要你拖着病身去伺候她。王府里没人了么?你就如此骄纵她?”
宋絮越想越气,要是眼神能杀人,程诺已经死了几百次!
“她是谁?本宫从未听你提起过成婚之事,为何突然决定成婚?”
宋絮尽力压抑心中的愤怒,努力保持一名贵妃该有的端庄。
萧景回:“母妃,这位是秦羽若,师兄的妹妹。说来儿臣与她自小相识,也算青梅竹马。这些年知根知底、两情相悦。
儿臣此次回京,本打算向母妃禀明,未曾想母妃挂念儿臣,先来了!”
“是吗?”宋絮一双历经沉浮的厉眸转而看向秦陌寒,“本宫倒不知道,秦公子还有妹妹!”
秦陌寒心里一阵暗骂,早知道这家伙拿他作掩护,刚刚就该溜了。
对上宋絮的质问,秦陌寒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启禀贵妃娘娘,在下确实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江湖人性情随性,多有风流事,家父也不例外,让您见笑了!”
“哼!”宋絮又是一声冷哼,脸色暗沉的比乌云还要黑,“景儿,你跟本宫来。”
她重重剜了床上人一眼,鄙夷的甩袖出门。
就、就这么走了?不再多训两句?
程诺一瞬茫然,对上秦陌寒笑得牵强的脸,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这个萧景睁眼说瞎话,编起理由来一套一套,还专捡自己身边人坑!
“你好啊,哥哥!”
程诺冲着秦陌寒眨眨眼,将床头方几上的碗往里推了推,讨好的笑笑,“这药,就不喝了吧!”
秦陌寒不是很在意的瞥了瞥药碗,无所谓的耸肩:“得,我白捡了个妹妹!”
萧景紧随宋絮进了侧屋。
房门一闭,宋絮出声指责萧景:“景儿,你为何如此糊涂?你别忘了,你是位王爷,不是江湖术士。你为什么要娶江湖女儿为妃?
哪怕是纳侧妃,本宫都不会干涉。可是你暗中驳了圣旨,立她为正妃,这是违背父母之命、违抗圣旨!”
萧景不紧不慢的替宋絮倒了杯茶水,恭敬地扶着她上座。
“母妃,今日这道圣旨,是舅舅、舅母进宫求来的。儿臣也知母妃素来有与宋家亲上加亲之意。可母妃是否问过儿臣的意愿?”
宋絮一时被问住:“轻嫣自小倾慕你,本宫以为你早已默认。何况你们有婚约在身。”
萧景落座,话题一转,又问:“昨日儿臣被掳,母妃可知其中原因?舅母游说你,可提过花楼之事的经过?”
宋絮静下心细想之下回:“说是昨日花楼,有贼人趁你酒醉休息之际,砸晕了轻嫣,将你掳走!”
萧景冷笑:“舅母避重就轻,倒是好手段!”
宋絮端着茶水的手一顿:“什么意思?她瞒了本宫何事?”
眼前尊贵雍容的人,在宫中经历了几十年的勾心斗角,又怎会不清楚宋家那点小把戏?
萧景看透不说破,将花楼之事全盘讲出:“昨日儿臣确实不胜酒力喝醉,但不是酒醉,是有人在酒中下药,儿臣才会失去意识。”
宋絮大惊:“谁如此大胆?敢对你下药!”
萧景坦言:“此药名为一日醉,是一种媚药!母妃向来聪慧过人,还需要儿臣讲的更明白些么?”
宋絮握紧了杯身,“你的意思,是宋轻嫣所为?”
萧景没有否认,继而道:“当时儿臣中药已经陷入半昏迷,幸好羽若察觉异常,情急之下打晕轻嫣将儿臣带走。这件事,羽若有恩于儿臣!”
宋絮面上有些挂不住,宋家是她的娘家,她对宋轻嫣本就是照着儿媳妇待的。没想到她这个侄女如此之蠢,竟用这等下作手段!
“即便如此,这不是你娶秦羽若的理由!”
宋絮心里恼宋轻嫣,表面上依旧极力为她辩解,“轻嫣年纪轻轻遭受坠崖毁容这等重创,你又久久未表态,她自然心急。
她一时犯了糊涂,好在没酿成大祸,你原谅她一次便是。
景儿,不管怎么说,你与她自小定的婚约。即便没有圣旨,你也该娶她,正妃之位,必须是她!”
“儿臣与羽若已有夫妻之实!”
“什么?!”
宋絮瞳孔炸裂,手下一紧,失手打翻了茶杯,“你们怎么能……”
萧景不紧不慢的拿了锦帕替她擦拭手上水渍,微抬了头反问:“不然母妃以为儿臣如何解的媚药?”
宋絮噤声抽回手,脸上些微难看,“你的意思,必须娶她为妃?
你已过弱冠,即便有几个通房也是常事,为何注重与她的肌肤之亲?”
“母妃是要儿臣不负责任么?”
平静的语气蕴了几分薄怒,饶是宋絮也有几分心悸。
她这个儿子,性情向来古怪,又因体弱多病不在身边长大,母子间的情感并不浓烈。
宋絮心下烦躁,退让一步道:“你娶她可以,但是要同时娶轻嫣过门!轻嫣为正,她为侧!”
萧景神色极差的退后两步,眸中攒够了失望:“母妃当真要儿臣不仁不义!”
只见他嘴唇泛白,痛苦的捂着胸口,渐渐蜷曲了身子。
“景儿你怎么了?”宋絮慌张的上前扶他。
“噗!”
萧景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渐染了洁净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