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耐心与他解释:“仁先兄,你多虑了。宋执是萧潇的舅舅没错,但是青州一事,贵妃娘娘、萧景,包括萧潇,他们都已经站在了宋家的对立面。
你想,萧潇自小娇养的公主,她能心甘情愿入狱护着你,这一点就是别的姑娘做不到的!
再者,现在萧国和周国关系比较微妙。你现在提出解除婚约,周国那边可能会见缝插针。”
陆仁先不解,“什么意思?”
程诺将她这几日的遭遇讲了一遍。
“我怀疑,周煜会有动作。你最好护好萧潇,别让他有机可趁!”
周煜那个人绝对是敢想敢做,而且一定会做的人!他因为宋家的恶行而厌恶整个萧国皇室,让萧家难堪也不是不可能。
“你怎么办?”陆仁先更担心程诺现在的处境。
“我有萧景护着啊!”程诺遮掩不住的得意。
“我娘的事上不了台面,他不可能拿到明面上说。我已经表明态度,他拿我没办法!”
纵使他是真心为她好,想让她回去团聚。但出嫁从夫,他没理!
程诺瞧着陆仁先忧心忡忡的神情,劝道:“萧潇现在一定很伤心,你去向她服个软,哄哄她。她不是闹腾的人,听得进去话。”
程诺没有再多打扰,起身离开,“我先走了。”
他现在更需要一个人静静。
景王府书房,赵逊汇报。
“王爷,宋执去了北方戍营,明王一路派人跟过去了。我们需不需要去盯着?”
宋执这是按捺不住了!
萧景吩咐,“你带人去,只探消息,不管其他。”
“是!”
果然,萧明完全将注意力转移到宋家身上,他是要彻底将宋家拉下台,好巩固自己的地位。
“二哥哥,走,我们晚上去凑热闹!”
程诺兴冲冲的拉着萧景往花楼去。她要亲眼见证晚上的高光时刻。
为了不与宋轻雷照面,两人先进了二楼包厢等候开场。宋轻雷习惯性的定了三楼的位置。
因为有竞拍,吸引了不少贵公子、小姐。女子爱慕、男子仰慕,都是冲着花卿来的。谁不想一睹花魁真容?
花卿最后一个上场,剑舞已经舞的出神入化,意境与情境的相容,配上出尘的仙姿俊容,直叫台下小姐们啊啊直叫。
古筝声才停,便有人开始叫价。
“一千两!”
底价一下从一千两开始。
花姨上台,给花卿递水,控制场下秩序。
花卿收了剑,斜坐椅子上喝水,一身青蓝水袖,配上后面枫林画布,加上慵懒的身姿,饶是画中人。
“啊啊啊——”
台下小姐们又是一阵欢呼。
“二千两!”
不知谁喊了一句,紧接着叫价声此起彼伏,很快喊到了一万两。
这时大厅里迎来了短暂的安静。
小姐们有钱,但远不如公子哥们的财力雄厚。一万已是全身家当,再多就付不起了。
而真正有钱的公子哥根本不在乎钱,尤其听说之前的花魁叫价以三万成交,许多人有备而来。
楼下静默中,楼上有人喊:“二万两!”
程诺单手托腮看戏,啧啧称赞,“真有钱!京城里的人物,不得了啊!”
“三万两!”又一人直接加了一万。
程诺已经无心关心这些是不是花姨找的托,她只想知道宋轻雷什么时候咬勾。
楼下开始窃窃私语,花姨出声道:“楼上的公子加到了三万两,有谁还要加价的?咱们这儿的规矩,以现场给银为最终定价。”
“如果没有公子再加,那就出三万两的公子胜!”
“四万两!”
二楼、三楼两处一起开口。
宋轻雷一听,直接竖了手指出声:“五万两!”
花姨激动的合不拢嘴,“宋大公子出到五万两,还有谁加价?”
程诺满意的直点头,钱来的太容易了!
“二哥哥,你要不要叫个价意思一下?”程诺故意使坏。
萧景塞了块糕点到她嘴里,“吃吧,我的钱全被你诓走,没钱了!”
程诺手搭在他的肩上,半个身子贴着他,微仰头戳着他的脸道:“没钱可不行,你拿什么养我?”
萧景垂眸,哀怨道:“钱只够养你的!”
“这还差不多!”程诺满意的枕在他的胳膊上。
只听楼下花姨道:“没有人加价了。恭喜宋大公子,五万两获胜!”
众人纷纷惋惜,却又心服口服。一万两出出血,图个新鲜玩乐,无所谓。五万两,回去得被打断腿!
众人一哄而散。花姨领着花卿上楼,数好五万两银票,美滋滋的巷宋轻雷告别。
程诺向花姨打了个手势。花姨立马带着道爷去钱庄取钱。
所有顾客在花楼里消费的银票,无论数额大小,都会在当天取出来,以免节外生枝。
厨房那边特地准备了酒菜送到宋轻雷房间里。
程诺拉起萧景,迫不及待地道:“走,我们听墙角去!”
萧景反手拉住她,“你现在凑什么热闹,小心打草惊蛇。”
“看看宋轻雷是什么货色,花卿万一降不住他怎么办?”
萧景轻笑,“你小瞧他了。”
他笃定,宋轻雷斗不过花卿!
程诺终是没听到墙角,直接被萧景带回府去。
花楼的云字二号间的灯,一夜未灭。没有丝竹歌舞,只是一名绝美少年看书,一名失意少年饮酒。仅此而已。
此后,宋轻雷更是常驻花楼,花卿有演出时,捧个场,照旧重金打赏。花卿没有演出时,两人饮酒畅谈,如朋友一般相处。
不消两日,宋轻嫣跑去景王府诉苦。萧景正在欣赏程诺的新画作。
“表哥,您帮忙劝劝我哥,让他回家吧。”
宋轻嫣无心关注萧景与程诺的亲密,欲哭未哭的央求萧景。
程诺瞥了她一眼,没有插话。
萧景不入心的问:“表哥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
宋轻嫣扫了程诺一眼,注意到萧景的不耐烦,软了声音道:“还不是因为花楼的花卿公子。”
“我哥最近迷上他,整日早出晚归,大笔挥霍。爹又不在家,我娘管不住,我只能来请表哥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