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大堂之中仿佛有冷风吹过,所有人哑然无声。
目光全部集中于李正阳的身上,就连张是非也不禁面色一变。
这家伙,在人家大寿的时候,说这话也太大胆了吧!
“放肆,满嘴胡言,根本没把我们秦家放在眼里!”
秦三爷总算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强忍脸上的疼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嘶——”
可惜这刚一说完,嘴上的疼痛感却让他直接呲牙咧嘴,赶紧让人再去给他拿冰袋过来。
秦友邦的脸上阴晴不定,双手握成拳头,阴恻恻地道:
“小子,在这里挑衅我,你想好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了吗?”
李正阳面对他的威胁,却显得毫不在意。
秦芳心中,却不免生出几分担心。
“爸!”
秦友邦听到秦芳叫了自己一声爸,心中一颤。
望向秦芳,仿佛回忆起了十几年前。
上次秦芳叫自己爸,还是当初送她去七星山的那天......
沉吟片刻,秦友邦皱着眉头,对李正阳道:
“小子,那你倒是给我说说。”
“我的良心,为什么要痛!”
李正阳点了一下桌上的字道:
“巾,可以解为巾帼,也就是女性。”
“起家创业从来都少不了别人的帮助,而在对您帮助最大的人中,可有一位女性?”
秦友邦怔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也陷入了自己心中尘封多年的记忆之中。
当年那女人为了他,毅然与她的家族决裂!
二人结合之时,自己家徒四壁,她却没有一丝的埋怨。
反而尽心照顾自己那时的家,默默付出。
那时候自己在外打拼,屡屡碰壁,每天最大的安慰便是回家之后,看见她的笑脸,和一桌朴素温馨的饭菜。
想着想着,秦友邦的眼角竟有些湿润。
一旁的安晓蓉见状,心中大惊,赶紧抽出自己的手帕,为他擦拭。
没想到自己的手却一把被秦友邦抓住!
只见秦友邦低着头道:
“梅儿,梅儿......”
在场的秦家人听到秦友邦说出这个名字,顿时面色大变!
“大哥!您不是说过,谁都不可以再提起她的名字吗?”
秦三爷秦友财面色惊疑,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疼痛,大声说道。
秦友邦被三弟的声音瞬间惊醒,愕然抬起头来,心中起伏不定。
深埋心底多年的记忆,突如其来的爆发,竟然如此汹涌!
自己多年不许众人提起这个名字,甚至以为自己早就忘了那一抹倩影。
没想到,今天却被这小子给扒了出来。
一抬头,不自觉地看向了秦芳。
听到秦友邦说出来“梅儿”这个名字,她捂住了嘴,无比震惊!
因为这个名字,正是她年幼时便已去世的母亲的名字!
她看见秦友邦的眼中,与自己一样,微微泛红。
安晓蓉见状,心中妒火大盛!
没想到自己伺候了秦友邦这么多年,他心里竟然还藏着对那个女人的感情!
听到对他帮助最大的女人,竟然不是自己!
怒火难平,她却也不敢发在秦友邦的身上。
伸手指向李正阳,恨恨地道:
“你这小骗子,在这里妖言惑众!”
“分明是来蒙骗我们秦家的!”
“快来人,给我把他丢出去!”
两个护院的大汉赶紧跑过来,到了李正阳身后,要请他出去。
李正阳却哈哈一笑:
“我这字还没有解完,这就要急着赶我走吗?”
安晓蓉却是根本不管,直接叫两人赶紧把李正阳赶出去!
“慢着!”
秦友邦低沉的声音从桌上传出,两个大汉赶忙停下,不敢再动。
“邦哥?”
安晓蓉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
在她的印象中,秦友邦很少对她下出的命令当面制止。
她的心中,浮现出一丝危机感。
秦友邦抬起头,拉过安晓蓉的手道:
“既然他还没有说完,那就让他说好了!”
“可是——”安晓蓉眉头紧皱,还要再劝。
秦友邦却拍了拍她的手道:
“没关系,我倒要听听,他还能算出什么来!”
看向李正阳,点点头道:
“你继续!”
李正阳把腿放了下来,站直身子。
伸出右手,将桌上的“巾”字擦去。
脸上露出一丝惆怅的表情,继续说道:
“得这位女子相助,你的事业才算有所起色!”
“拿下了海州最大的矿山开采权,收到第一笔大额投资,力排众议买下了自己的运输车队!”
“一路经营,几年的时间,终于如愿以偿!”
“得以名列五显贵之中!”
秦友邦听完,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秦芳啊,看来你这小师弟,也算是有几分本事。”
“竟然能将我多年前的创业之事,说得有鼻子有眼。”
“唉,也罢!”
“你以后就留在秦家,我会给你安排个体面的工作!”
“放心,肯定不是什么苦差!起码也得年薪百万什么的!”
“你也就不用再回帝龙,当什么保安了!”
门外众人听到秦友邦的话,看向李正阳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羡慕。
好家伙,原来还有这招?
这小子马屁拍的,挺高级啊!
秦芳的表情先是有些惊喜,听到最后一句,却又皱起眉头。
父亲这个安排,看似是奖赏。
但其实是想将小师弟看管起来,跟自己断绝联系!
李正阳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年薪百万,呵呵......”
“我还真不稀罕!”
“我乃七星传人,若是想要钱,随手一挥便有人专程送来!”
“只是可惜,我这字还有最后一层,没有解完......”
“你还要不要听?”
秦友邦微微一愣,随后哈哈一笑道:
“好小子,我算是看出来,秦芳为啥这么看重你小子了!”
“还真有点与众不同的味!”
“说吧!”
李正阳再次指向桌上的字。
酒水挥发,字迹眼看就要干了。
“在‘巾’字离去之后,这‘邦’,也就定型了,再无拓展的余地。”
“秦家的家业,在秦芳母亲这位帮手离去之后,也就定型了!”
“再无扩展,而只是维持着往日的事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而秦家‘丰’厚的家业,如今也只能靠‘耳’朵,才可以听见了....”
“秦家如今,早已名不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