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惯性影响,光头大汉踉跄着继续往前冲去。
没多远他脚下一滑,“扑通”一声,重重地摔了一个狗啃食,嘴里滚落两颗带血的门牙。
“疼死我了!”
光头大汉眼冒金星,单手捂着满是鲜血的嘴巴,躺在那里痛苦地哀嚎着。
“好猛!”
胡亮见状看傻了眼,心中不由得感慨一句。
他先前还担心陈宇的安全,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杞人忧天,寻常几个大汉根本就近不了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叔的身。
嗯,看来找机会跟师叔学学防身技了!
胡亮暗暗下定决心。
毕竟这年头医生已经成为了高危职业,搞不好什么时候就需要赤膊肉搏,还是像师叔那样有点儿拳脚功夫为好。
目睹了刚才的一幕后,现场一片沉寂,人们望向陈宇的眼神中浮现出了畏惧之色。
谁也没想到,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甚至还有凶器,陈宇挥手之间就给放倒了。
“放了他。”
陈宇扫了一眼市三医院的人后望向胡亮,冲着控制他的人淡淡说道。
哗啦。
虽然陈宇语气平淡,但几名大汉在接触到深邃如星空的眼神后顿时如遭雷击,慌忙松手。
就在刚才,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袭来,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呼吸。
“师叔,报警吧,我可以肯定,这个女的没有怀孕!”
胡亮活动了一下被束缚的双手,来到陈宇面前,望着担架上的孕妇宏声说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肚子上肯定绑了东西,冒充孕肚!”
“冒充的?”
轰,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莫名惊诧,面面相觑。
这确实带给了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谁能想到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不是孕妇?
“是不是号错脉了?”
有人小声地嘀咕着,毕竟胡亮先前就搭了那孕妇的脉一下,时间短暂,出错在所难免。
况且,那名孕妇的怀孕特征非常明显,只要有孩子的夫妻都能看出来,假的话能够装得这么像么?
“我的老天爷呀,这群杀千刀的畜生简直不是人,为了害我婆姨连这种丧良心的话都能说出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是要活活把我们这些农村人逼死呀!”
这时,迷彩服男子一拍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双手不停地拍着地板,涕泪齐流,一副悲痛欲绝的无助模样。
有意无意,他在“农村人”三个人上加重了读音,目的自然是引发人们对他的同情,以及对陈宇和胡亮的反感。
“胡医生搞错了吧,那明明就是一个孕妇嘛!”
“就这烂水平也能到诊所坐诊?开后门进来的吧!”
“我看这个姓胡的就是想推卸责任,连孕妇都不放过,简直没有人性!”
……
果然,迷彩服男子的这个举动立刻引发了不少人的共鸣。
大家纷纷把矛头指向胡亮这个始作俑者,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对他的不满。
“胡医生,患者现在不想在你们诊所诊治,请你们让开,否则就是非法拘禁!”
一旁的牛丽实在看不下去,领着摄像师走过去,义正辞严地向胡亮表达着抗议。
“对,这是非法拘禁!”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大家快看,它就是黑诊所,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如果大家不帮忙这对可怜的农民工夫妻的话,以后也没人帮我们了!”
与迷彩服男子一样,这个开口的人同样带有外地口音,明显是在带节奏。
陈宇不动声色地往人群中扫了一眼,视线锁定了那个躲在人群后面鼓噪的男子,其躲躲藏藏,很显然是迷彩服男子的同伙。
虽然此人在那里极力煽动大家的负面情绪,可惜他的口音无法引发大家的共鸣。
试想一下,你会对一个来自外地的陌生人产生信任?首先语言上就存在障碍。
尤为重要的是,刚才为了控制胡亮,迷彩服男子的同伙基本上都跑进了诊所,外面只剩下一个人。
如今他再想带节奏的话就没人与其进行呼应,鼓掌难鸣。
“牛记者,他敲诈了我十万块钱,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意料纠纷,而是一起刑事案件,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他们哪儿也不能去!”
面对咄咄逼人的牛丽,胡亮才不会惯着她,冷笑一声,针锋相对道,“怎么,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要不要亲身试试?”
“流氓!”
胡亮一语双关,在“能力”和“试试”上加重了读音,这使得牛丽俏面一红,心中暗骂了一句。
“这小子。”
陈宇自然也听出了胡亮的言外之意,知道他这是对瞎掺和的牛丽表达不满,对此一笑了之,总不能让他受了闷气憋在心里吧。
“刑事案件?胡医生,你这是在挑战大家的底线吗?”
当着摄像机的面,牛丽唯有装作听不出来的样子。
她恼怒胡亮的下流,竟敢当众调戏她,自然也不会留什么情面,言辞锋利地问道,“你是不是想推卸责任?还有没有医生的职业道德?”
“是不是刑事案件很简单,查看一下她的肚子就知道她有没有怀孕!”
胡亮自然不会与牛丽计较了,跟她争辩毫无意义,他把目标对准了那名躺在担架上的孕妇,冷笑着给出了解决办法。
“你要查她的肚子?”
牛丽先是一怔,紧跟着就怒了,柳眉倒竖地瞪着胡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是猥亵,是对女性的不尊重!”
“我是医生,在我面前没有男女之分。”
胡亮可不吃这一套,白眼一翻,反唇相讥道,“牛记者,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在一旁监督,看我有没有犯你刚才的错!”
“你……”
牛丽被怼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说到底,她先前想要给胡亮扣一顶“医疗事故”的帽子,如今被胡亮利用,也唯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记者同志,我同意我婆姨接受检查,但不能被他的脏手碰,你来代替他吧。”
见牛丽吃瘪,迷彩服男子坐不住了,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后说道。
“我?”
牛丽感到很意外,她可不是医生呀。
“记者同志,你只要看看我婆姨的肚子是真的还是假的就行。”
迷彩服男子看出她的担忧,于是开口解释道。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陈宇眼睛一眯,凝神瞅着主动发出邀请的迷彩服男子,想看看这家伙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