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选了她?让她活着,让她死是吧?把这个姓白的女人带出去,把他这个小情人留下。”那人冲着绑匪甩了个眼色,绑匪就剪掉了白锦身上的一根线,时间停止,白锦被带了出去。
随后那人也起身,拍了拍手,不再管江辰:“炸弹要爆炸了,我们走。”
他跟另一个绑匪也走了。
阴暗的屋子里只剩下了江辰跟徐咏欣。
江辰忽然爬了起来,冲了过去,就开始扯她身上的炸弹。徐咏欣坐在那里,不喊不叫,没有反应。
可就算江辰拔下劫匪刚刚剪断白锦身上炸弹身上的那根线,绑在徐咏欣身上的炸弹时间不仅没停止,反而加速了!眼看,只剩下了三十秒!江辰依旧扯着!可是毫无办法!
还有5秒!
他只下意识地抱住了徐咏欣,根本没有想要逃离。
时间停在了00:00,江辰死死地抱住了徐咏欣,等着爆炸的那一刻。
可这一刻似乎格外漫长,没有止境一般。
隐隐地,他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极为轻微。
江辰一下愣住了,他慢慢松开手,发现,炸弹上的时间依旧停留在00:00,可是炸弹并没有爆炸。徐咏欣的脸上也就依旧是死寂的。似乎,炸弹爆不爆炸,死不死的,都跟她没关系。
江辰回过头,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那个人时就呆住了。
白锦。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那里,身上完好无损,头发整齐,全无方才狼狈的样子。
江辰慢慢站起,看着她,又看向徐咏欣,一副错愕不已的样子。
白锦走到了他面前,目光清冷。
江辰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绑架,不过是一出戏而已!
“白锦,你听我说……”江辰想要握住她的手,亡羊补牢。
“啪”的一声,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江辰的脸上。
白锦的手都在颤抖,却仍旧无法超过她心底的愤怒与失望。
“江辰,你是我最相信的人,我甚至比对你比对黎川还要相信,而你……却这么算计我!”她冷笑起来,“呵呵……原来,我受得这些痛苦,都是你给我的!都是你给我的!我真的没想到,我最亲近的人,视为家人的人,会这么对我!”
她因为黎川背叛自己,而伤心欲绝,而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她那时还感激他。可是,多么可笑,自己这么痛苦都是拜他所赐!那晚,她还想放弃了生命,是他救了她。可却也是他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看着她痛苦难过,他还假装来安慰自己!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可以这么狠?这么残忍?
那晚,他那么“恰巧”地出现在那里,救了她,她就该起疑的!
他拿着自己的电话跟黎川说,自己在他床上睡觉时,她也该起疑的!
可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或者说,根本没有想过要怀疑他。她相信他,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可就是这样一个让她全身心信任的人,破坏她的婚姻,破坏她的感情,把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甚至,为了再让她跟黎川分手,不惜让她认为,徐咏欣的哥哥是自己害死的!
她以前认识的江辰不是这样的,他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无情、自私自利?!
白锦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他了。
江辰听着她的“指控”,又看向依旧被绑在椅子上的徐咏欣,只觉得愤怒至极,他容色狰狞道:“是,都是我做得怎么样!是我骗这个傻女人说,他哥是你害死的!是我给你打的电话,告诉你,黎川正在跟她上床!是我要做手术的时候,故意让她在我们经过的地方,跟黎川亲密,让你伤心绝望!也是我骗你,徐永翔就是你害死的!所有的让你痛苦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但我做错了吗?黎川他给你幸福了吗?你跟着他只受着他的折磨,我想让你自由,我想给你幸福,我哪里做错了?!”
江辰拍着自己的胸口:“我扪心自问,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根本就没有错!可你却这么贱,他都不要你了,你还跑到他身边去!你真是活该被他抛弃!”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白锦对他已是失望至极,没有想到,到现在,他竟然还觉得自己是对的!
“你说你都是为了她?”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黎川转动着轮椅出现,阴厉地望着江辰,“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事,谋划了这么多,让她跟我离婚,那你看到她快乐吗?你看到她过得幸福了吗?”
“江辰,你为的根本就是你自己。因为你爱而不得,所以你就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得到她。你只想要自己幸福快乐,根本就没有看过一眼,她是不是高兴。她的痛苦难过,在你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只怕,是让你兴奋窃喜吧?她因为我难过,因为我失望,对你来说就是机会。为了赢得她的心,你甚至不惜让自己出车祸,只是为了让她对你心存感激、内疚,最后不得不接受你。”黎川停在了一处,冷冷地说道。
“我是为了我自己,那你呢?”江辰一指黎川,“你又给了她什么?她被你折磨时,你又想过她有多痛苦!你只为自己发泄痛快,却不知道她被你折磨得要死!她所有的痛苦其实都是你给的!她原本可以过开开心心的生活,都是因为你,她才会活得这么痛苦!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是让我痛苦过,但他也让我幸福过!他让我知道被一个人深深地爱着是什么滋味!又是什么样的幸福!”白锦站在那里,掷地有声地说,“我跟在他在一起时,我开心快乐,因为我爱他。我跟你在一起时,也开心快乐,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把你当成了家人!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有多少的难过,有多少人伤害我,你是永远不会伤害我的,我可以永远地放心地靠着你肩膀哭……”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抽咽:“我以为,我们永远会像那六年里一样,像家人像最亲密的朋友一样,彼此扶持,彼此依靠,一辈子里,谁也不会背叛谁,我们会是彼此一辈子的倚仗。难过了,伤心了,我们可以找彼此诉说,从彼此那里得到站起来的力量……江辰,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你了。你以前只会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现在的你,为什么就要把我伤得遍体鳞伤?我伤心难过,你真的觉得痛快?我每天强颜欢笑,对你来说是不是也很有成就感?你明明清楚明白我的心意,却还是这样来伤我,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残忍无情?”
她眼前水珠滚动,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哭着问他,悲伤至极,让他那颗被欲望埋葬的心终于再次睁开那厚厚的阴暗壳子,重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用电钻钻着,地动山摇。
他们的……从前?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一个人挺着肚子拎着一大袋的东西。那天阳光炽烈,连鸟儿都躲在阴凉里不敢出来。他坐在车里看着她。
那一袋东西看着就很沉,她一个孕妇应该有人陪着一起出来买东西的。但他也没有要下车帮忙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负累,好心人并不是很多。
忽然,她手里的袋子便掉落在地上,东西也落了一地。她蹲在地上吃力地捡着,灼灼阳光照在她身上,似乎都要随时晕倒的样子。
他看到有水果跑出去老远。也不知是什么心思,他就下车帮她捡了,递到她面前:“你掉落的苹果。”
她抬头,他就看到一张颇是让人惊艳的脸,心脏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地一跳。
还是个美女诶,可惜怀孕了,不然,他一定借机要她的联系方式。
他把苹果递给她,她也只说了声谢谢。因为是美女,他还附赠服务——把袋子拎起递给她,外加一句:“东西挺沉的,你还是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
她又说了声谢谢才离开。
本以为只不过是一次萍水相逢,再无交集。不料,在一个大雨倾盆的下午,他又遇见了她。当时他开着车,载着一个妹子,正在等红绿灯。一个不经意的扫视,便瞧见了她。虽然她站在人堆里,但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的肚子似乎又比之前大了一些。
绿灯,她撑开伞,跟着人群一起走在斑马线上。
他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妹子问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他方要将车开走的时候,就见她似乎被人撞了一下,随后就倒在了地上。雨点噼里啪啦就砸在她身上,伞也滚落到了一处,可是却没有人去扶她一把。
他的车正好从她身边经过,看着她狼狈的站起,腿已经磕出了血。不知为何,他就停下了车,妹子还问他干什么要停车时,他已经推门下去。捡起滚落到一边的伞,递给她。
两人相视,她也不禁怔住了。
她也认出了他。
她接过伞:“谢谢。”
“你腿……”虽然站在大雨中,他浑身也打湿了,却仍酷酷地一指她的膝盖。
“没事。”虽然很痛,但她也只说没事。
他跳下车来,只为了给她捡一下伞,已经是够奇怪的了。现在人家说没事,那就直接走人好了。何况,他对孕妇可没什么趣味。不过,脑子在一刻还是抽筋儿了,他一指自己的车:“那是我的车,我送你回去吧。”
口气之熟稔,宛若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那妹子探头看着他们,满眼嘲讽之意。
白锦只看了一眼那妹子,便婉转谢绝了。再者,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上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的车?
白锦再次谢过他,便举着伞消失在雨中。他心中升起一些失望,但又说不上为何失望。他回到车里,被他钓到的妹子自然是冷嘲热讽,问他是不是连个孕妇都打算搞上床?还说像白锦这种未婚妈妈,正好缺个男人,只要他愿意给别人的孩子当爹,以他这种条件肯定是能伤她的床的。
未婚妈妈?她没老公?
他不顾妹子的发酸语气,问她是不是认识白锦。妹子说,她曾跟白锦在一个大楼里工作,见过几面。见过有男人跟她表白,却被她同一个公司的同事扇巴掌,骂是狐狸精、婊子。
可那妹子越说,倒越是勾起了他对白锦的趣味。
第三次遇见,是在她上班的公司,他去找一个哥们儿。她看到他时表情很惊讶,他露出自认为无比帅气的笑容:“嘿,美女,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又见面了。”
之后,他就常出现在她公司里。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熟了。
原本,他只是好奇她是不是如那妹子传说中“水性杨花”,后来接触深了,才感觉,她并非那种人,反而是个做人很真诚的女人。不管是换锁、换灯泡、换纯净水,还是马桶堵了,她动手就能搞定,连他有一次被反锁在自己家里的洗手间,都是她“解救”他出来的。
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又有模样脸蛋,若不是拖着一个孩子,只怕都轮不上他遇到她。
可就是遇见了。
她给他的感觉跟别的女人很不一样,待在她身边,踏实、放松,就连那个侵扰他多年的噩梦都极少做了。
但她越坚强,也只会让他更心疼。他本来就是一个只关心自己开心与否的人,可跟她在一起时,竟然开始不自觉地替她着想了。而且这种感觉并不讨厌。看着她笑,看着因为自己给她解决麻烦,她满意的样子,他就很满足。
两人可以背靠背各自玩游戏玩一个下午,在别人面前的不得不戴的面具在彼此面前可以尽显自己,哪怕缺点一大堆。她吊在他肩膀上可以流口水睡觉,他也可以在她面前抠抠脚丫子。
又是在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再也无法这样坦然相对?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只想要把她留在身边,把那六年留在身边,希望永远保持一个样子?何时,他只看得到自己的痛苦,而看不到她的痛苦了?什么时候,他竟对她如此残忍了?
跟黎川比起来,他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给她幸福,可是她跟在自己在一起时,又何曾真的幸福过?
一直以来,他不过是活在自以为是的幻想中,却根本没发现,自己也把她伤得如此之深,甚至,比黎川还要深。
幽暗的空间内,沉默简直要压断屋梁。
白锦看着江辰,痛彻心扉。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也会变成这样。
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对自己。
也从未想过,他们,会变成陌生人。
白锦已经没有气力再说一句话,她走过去,推着轮椅,低声对黎川说:“我们走吧。”
这里还有徐咏欣。
江辰跟徐咏欣还有事情没有解决。
对于徐咏欣的作为,白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该同情她一直被江辰欺骗,成为他的工具,还是该恨她跟江辰一起对付自己和黎川。
可是,就算徐咏欣只是被利用了,她也不会原谅她的。因为那些伤害,她永远无法忘记。
黎川只是回头看了徐咏欣一眼,便冷淡地收回了视线:“走吧。”
留在这里,除了让他老婆伤心,已经毫无用处。
车上。
白锦抱着黎川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不言不语。
黎川低头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伸手覆住了她的手:“对不起。”
这是一场戏,剥开江辰面具的时候,也把血淋淋的现实展示给了她。
而黎川并没有将这些提前告诉她,只是告诉她,带她来看一场戏。她没想到这场戏的主角会是江辰,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场“公审”大戏。
她曾经无比信任的人,却是骗她最深的人,从头到脚。
当看着那一个个谎言被揭穿,当知道他就是徐咏欣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时,当知道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时,她除了不想相信,便是心如刀绞。
她摇摇头,更抱紧他的胳膊:“你没做错,我宁愿知道真相,也不愿意这样一直被骗下去。”
即便这真相如此残忍,她还是要去接受。
“想哭就哭吧。”黎川将她搂入怀中,她抱住他,开始哽咽起来。
有些事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有些东西失去了,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白锦知道,她跟江辰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也许,她注定了是没有家人的。唯一能够给她家人温暖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她大声哭了起来……
黎川抚摸着她的头发,望着车窗外。
她哭得有多凶,他就有多难过。
另外一辆车里,伊涵诺身上还穿着被“绑架”时的衣服,头发也有些乱,此刻,她兴奋无比,一直在问皇甫旭与暮泽:“旭旭、泽泽,我刚才演得像吧?是不是演得太像了?江辰居然都没认出我不是锦锦来!”
泽泽……连他称呼都上了一层了。暮泽很配合的竖起拇指:“不错。”
“你演得也不错啊!那么一段大长台词,你居然一点儿磕都没打,就一口气说了出来。你知道吗?我当时听着都紧张死了,为你你了一大把冷汗。”伊涵诺一拍暮泽的肩膀,夸赞道。
暮泽无语,他们为了这场戏都准备多长时间了,如果还出错,那真是对不起这些天的辛苦排练了!
没错,这不过是一场戏,为当着白锦的面儿揭开江辰伪善面具准备的戏!
暮泽之前想起曾经见过江辰跟徐咏欣一起成双入对地出入过,他跟皇甫旭说了后,皇甫旭一开始就对黎川跟徐咏欣的关系起了疑,再者,对江辰的印象也不是很好。直觉告诉他,黎川会跟白锦离婚或许跟江辰也有关。所以二人便深挖暮泽和徐咏欣的关系,甚至在江辰去维修手机时,动用关系在他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
从江辰跟徐咏欣的一次电话里,听到江辰让徐咏欣去伊家“挑拨离间”,破坏白锦跟黎川的关系,徐咏欣便跟江辰吵了一架,把他们之前的事都说了出来。
皇甫旭也是因此才知道徐咏欣去了伊家,后来就赶去了。
暮泽又拜托朋友调查了徐永翔的事,发现,与江辰说的根本完全不一样。也就在那时,他们知道了,江辰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就做了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们跟黎川商量了许久,才定下这个计划。
被“绑架”的人,也不是白锦,而是由伊涵诺假扮的。伊涵诺跟白锦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再加上当时屋里幽暗,“白锦”又披头散发的,再加上嘴被赌上。江辰又站在那么远的距离,伊涵诺只坐着不动,都不会被认出来的。
而用刀子劫持“白锦”跟徐咏欣的人,自然也是伊涵诺找的人假扮的。至于那炸弹,不过是个跟伊涵诺一样可以以假乱真的仿制品。
原本是想让皇甫旭做“解说员”的,但他长相太明显,才改成了暮泽。暮泽也是全副武装,嗓音都故意变粗了。
他们把能想的细节都想到了,但他们似乎也高估了江辰,江辰一直沉浸在“被扒”的恐惧中,根本没注意太多。只要他稍稍注意一些细节,就会发现很多不对劲儿。
“不过,结果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啊……你们说这个江辰算计这么多,就是为了跟锦锦在一起。但他最后选了让锦锦活下去,自己却要跟徐咏欣同归于尽。他到底爱谁啊?”伊涵诺想到当时在车里看到的有关屋内的录像,就觉得想不通。
“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做出的选择,或许才是他内心最想要做的选择。”暮泽道。
“你的意思是,江辰最爱的其实是徐咏欣这朵白莲花?那他还这么伤害锦锦干什么?锦锦被他伤得这么惨,岂不是白受了?”伊涵诺又气氛起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爱的是谁吧。”皇甫旭这时才幽幽加了一句。
“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他是不是傻瓜啊?”伊涵诺无比鄙夷,又抱着双臂道,“就这么放过这对贱人,心情真不爽,该把他们打得半死不活才对。”
一个是自己哥们儿的妹妹,一个是自己视为家人的人,那两个人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不知道白锦现在怎么样了?”暮泽看向车后,后面慢慢地跟着一辆车,如同蜗牛一般开着,什么都看不到。
车内又安静下来。
“有大凡……黎川在,锦锦会没事的。”伊涵诺也担心起来。
但这些痛,现在也只有黎川能给她抚平了。
两辆车颠簸在土路上,一前一后地开着,被他们抛在身后的废弃工厂,又不知道又在上演怎样的爱恨离别。
不管如何,那些都是他们该承受的。
………………
车开到伊家的时候忽然停住了,有两辆黑色的车停在了那里。
羊叔。
皇甫旭看到羊叔站在了外面,目光陡然就变得锐利起来,暮泽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这谁啊?”伊涵诺表示并不认识羊叔,她想下车,却被暮泽拉住,暮泽冲她摇摇头。
羊叔在这里,说不定黎老爷子也在这里,伊涵诺跟白锦长得太像,此时下去不合适。
伊涵诺虽有些奇怪,但还是坐在了车里,静观其变。
皇甫旭和暮泽推门下去:“羊先生。”
羊叔冲他们点头后,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后面的那辆车里:“皇甫少爷、暮少爷,请问三小少爷是不是在后面的那辆车里?”
皇甫旭看向了车内,就看到了一双虎目,直直地瞪着他。要是胆子不大的,估计能被吓死。
皇甫旭却不卑不吭地朝里面施礼。
“董事长来接三小少爷了。”羊叔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只是后面那两个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波折,如今就要分开,总让人有些唏嘘。
皇甫旭点头:“他就在后面的车上,羊先生可以过去扶他下车。”
羊叔看着皇甫旭,心中一跳,三小少爷真的……
待他走近,看到紧紧依偎在黎川身旁的白锦时,羊叔也明白了皇甫旭的另一个意思——让他扶黎川下车,而不是扶着黎老爷子过来,这样,就看到了白锦。
羊叔冲他微微点头,一切不言自明。
白锦几乎是掐着黎川的手臂了,羊叔在这儿,她知道这意味着黎老爷子应该亲自过来了。
她知道黎家早晚都会打听到黎川的消息,可还是觉得太快了。
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跟着黎川再回黎家的。这就意味着,她要跟黎川分离了。
她不想跟他分开,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分开,他们分离的时间太久了,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黎川将她拉入怀中,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语:“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