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白骨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那尸骨上全是灰尘,也不知道已经腐烂多久了。头上还带着一圈枯萎的花,应该是黎晶给他戴上的……
“啊!”白锦吓得连忙后退,手机坠落在地……
手机的光芒反射出,一个黑影出现,白锦只看到一根棒子高高举起,还未及转身,她就狠狠挨了一棍子,随后昏倒在了地上。
大毛、二毛围着白锦转圈,抬头望着那个黑影,却不叫唤。
“嘻嘻,她晕了!她晕了!”黎晶又拍着手跳起来,随后拽住黑影的衣袖,“神仙姐姐,我要七彩糖!”
滴答,滴答……
从管子里流出的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连绵不绝,如同音律一般有节奏。滴在地上的水滴刚滑出去,紧接着又是一滴,滴滴汇聚,流向水泥地中间的一把铁椅子。
那椅子上已经生了绣,不知放置了多少年了。
那绳子在那身体上捆了一层又一层,从胸到脚,都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双手更是绕过椅子背被困住,又跟绑缚着脚的绳子扎在一起,结得很扎实。
“蝴蝶儿飞飞,蜜蜂飞飞,我也要飞飞……飞啊……飞啊……”一个清脆的女孩儿声音响起,她在幽暗的空间里,晃动着手臂来回地跑着、跳着,似乎永远这般无忧无虑。
头疼欲裂,白锦不停地眨动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听到了有声音,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隐隐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之后影子又渐渐清晰。
“黎晶……”白锦看到黎晶来回地跑着,脚上似乎还拴着铁链。铁链随着她的跑动也发着咣当咣当的声响,分外刺耳。
白锦身子微微一动,浑身都像被勒进肉里一样疼,手脚也无法动弹。她低下头,就看到缠在自己身上的一圈一圈地绳子!她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脚都被牢牢地绑缚着!
她的面色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她想起自己进了黎家祠堂下的秘密暗道,在那里找到了黎晶,还看到了一具骷髅,随后,她又看见了一道黑影举着棒子向自己袭来!
她被人打晕了,然后带到了这里!
这里又是哪里!为什么黎晶也被拴在了这里?!
白锦抬眸看见了半露着光的一排窗户,但玻璃已是尽碎。这里的空间很大,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砖头、木头,还有破桶之类的。看着,像是一个废弃工厂的半地下室。
到底是谁把她们带到了这里,又到底想做什么!
白锦晃动了起来,但无奈被绑得太结实,椅子来回晃荡着,猛击着地面,但似乎无济于事。因为脚被绑在椅子腿上,她的脚都无法占地。
白锦看向黎晶,黎晶恍若不知发生了什么,依旧快乐着。
“晶晶,过来,帮我解开绳子……”白锦冲她喊道,黎晶只是侧头望着她,却不动弹。
白锦心急如焚:“姐姐这里有棒棒糖bangbangtang哦,你要是能帮姐姐解开绳子,姐姐就给糖吃,给你很多糖吃。”
“嘻嘻……糖……糖……”黎晶拖着铁链子朝她走了过来,可那铁链子连一半儿的长度都没有!黎晶只能伸手挠持着,为了吃到糖,她又蹲下来使劲儿拽着铁链子,却无济于事。
白锦咣当着椅子想往黎晶那边挪,“砰”的一声,椅子翻到在地,她也倒在了地上。她忍着痛开始往黎晶那边爬,却听到身后传来铁链声,她吃力地扭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根长长的粗粗的铁索连接着绑缚她的椅子。她费力地试着挪了一段距离,可就再也挪动不了了。
她一点点地蹭着,等看到黎晶时,感觉离她只有一段距离了。
“晶晶,我兜里有糖,你趴着过来拿啊。”
她对黎晶道,黎晶就趴在地上用力朝白锦过来,可就算伸直了手,也够不到她。
忽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让白锦已经脆弱到极致的神经又是重重一跳。
这里还有人!
接着,又是一阵呻吟声,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谁,谁在那儿?!”白锦嘶声喊道。
白锦又吃力地转动着,皮肤虽然隔着衣服,但磨在水泥地上,依旧很疼。白锦慢慢地转过去,就看到一堆木头后面隐隐露出半个身体来。
那人是短发头,是个男人!难道也是黎家的人?!白锦的心提了起来。
“谁!你是谁!”白锦冲那人大喊道,她吃力地抬起头,见着那颗脑袋也抬了起来,灰头土脑地看向她。
顾歆臣!
白锦震惊地望着那张脸,竟然是顾歆臣!
顾歆臣也看到了她,又看到了黎晶,目光中有着震惊和不可置信。他又用力挣扎起来,可全身都被绑住了,连挪动都挪动不了!
“出来,你这个毒妇!你再不放了我,我就把你的丑事都抖搂出来!下半辈子你就等着在监狱里过吧!”顾歆臣大叫起来,脸都扭曲了。
他的声音响彻在空荡荡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回音。
白锦却死死地盯着他,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慢慢地,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细细的女戏子嗓音:“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接着,又是一个男戏子的嗓音:“绿水青山带笑颜……”又变成了女嗓音:“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接着又是男嗓音:“夫妻双双把家还。”……
声音的掉转毫无瑕疵,竟让人分不出男女来。
白锦驮着椅子跪在了地上,扭过了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女戏子戏服的女人扬着水袖走了进来,她脸上画着极为精致的妆,头上戴着繁复的装饰,相当的精美抢眼。
“霞光万丈祥云开,飘飘荡荡下凡来,神仙岁月我不爱,愿做鸳鸯比翼飞,愿做鸳鸯比翼飞……”女子旁若无人地表演起来,仿佛他们是她唯一的观众,也仿佛她在表演给自己看。
水袖飞扬,女子眉眼微微抬起,端得是风流无限,深情无比。
“神仙姐姐!”黎晶一看到她就高兴地叫了起来,朝她跑过去,奈何有铁链,她只能一直叫着“神仙姐姐”。
白锦却如遭雷劈,如何,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人就是一直算计坑害她跟黎川的真正幕后黑手!
怎么会……是她?
“大伯母……”白锦看着她,幽幽吐出三个字来。
冯培!
竟然是一直与她交好,真正待她如晚辈一般的大伯母——冯培!
白锦痴痴地望着她,满眼的难以置信。
“冯培,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了我!”顾歆臣又大吼道。
冯培一个水袖转身,眼波流转,温情脉脉地看向白锦:“锦锦,大伯母美吗?”
白锦看着冯培,心中涌出一股深深的悲戚之色,如同知道了江辰对自己做出的那一切事时,心被浸在冷水中,浑身是刺骨的冰凉。
“为什么?!”白锦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问道。
冯培又扬着水袖迈着碎步而来,兰花指一撬,像唱戏一般地说道:“为什么啊?我当然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我好?”白锦皱着眉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冯培。
“是啊,我可是一心为了你好呢啊……”冯培以水袖遮面,又悄悄露出半张脸来,露出一个很是美艳的笑容,看到的人还以为她在表演什么戏剧。
“我呀,对你可是一片赤善之心啊。看着你要走上我的老路子,你可知我有多同情你、担忧你啊。你在那个家里过得那样不快乐,那样痛苦,我又怎么能不帮你呢?你不愿怀阿川的孩子,我帮你打掉了;你想跟阿川离婚,我也帮你如愿了,送你跟你爱的人上床。”冯培慢慢地靠近她,看着她莺莺细语道,“我帮你终于如愿地跟阿川离婚了,可以跟你那心爱的男人远走高飞了……我让你获得了自由,获得了幸福……但是你啊,让我好生失望啊……”
“我万万没有想到,过了六年,你居然啊……还跟阿川复婚了……还给他生了孩子……”冯培失望地摇头,“像你这样愚钝的女人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为了一个迟早会把你甩了,让你痛苦一辈子的男人,你竟然……竟然这般没有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你这般没用,还不如死了呢……”
冯培摇头叹息着,犹如在说一件她努力了很久让最终让她伤心失望得彻底的事情。
白锦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天摇地动,她想起自己那只有三个月生命的孩子,她是那样期待他的降临,她想过可能是马晓珍或者袁昕眉害她流产,可是,千想万想啊,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她一直认为可亲可敬的大伯母!
她跟黎川的婚姻,竟然也是冯培一手葬送的!她跟顾歆臣会上床,也是冯培一手导演的!那么,那日黎川会来“捉奸”也是冯培一手策划的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恨从她胸口如同喷薄的岩浆一般喷涌出来,她想要起身,最终却又重重地跪在地上,头也重重地磕在地上,有尖锐的砂砾撞击上,立刻就见一片青肿。
“哎唷唷,疼不疼哦?”冯培还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白锦忽然蹿身而起,甩着椅子就朝冯培而去,冯培一下被椅子腿打中,“啊”的一声便摔倒在地。
白锦眼中染上了赤色,她剧烈地挣扎着:“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奈何椅子被铁链锁着,椅子一次次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她也重重地摔在地上面,可如何,也阻挡不了她的仇恨!最后磕得身上都是青一块肿一块。
让她失去了孩子,又让她饱受了那么多生不如死的痛苦,那么多的指责与唾骂,她度过的那些个绝望的日子,每天都像在苦水里泡着,看不到任何阳光与希望!现在,她才知道,她受过的那些痛苦与折磨,都是冯培给她的!她居然还觉得她是个好人!
冯培额头被磕得青肿,她捂着额头在地上爬了一会儿,抬眼看见白锦还像疯狗一样朝她扑来,只是再也够不到她。
过了一会儿,冯培慢慢地放下手,又翘起兰花指,继续“唱腔”道:“小锦儿,你还真是不知好歹啊。我为了帮你打掉那个孩子,可真真是煞费极了苦心。我想了许许多多的办法,后来还是觉得,让你不小心摔下来流产好,快捷又方便,也省得你很痛苦。那梯子我可是锯得刚刚好,让你不会摔死,也不会摔残废。我还知道简婷的孩子对你来说就是一根刺,你也想让她的孩子死掉,我还特意帮了你一把呢。她那孩子成了死胎,是老天的报应啊,谁知她竟不甘心,我就替她想了一个主意,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竟然就信了,想要栽赃你的儿子。她却不知,我还留着后手,我把梯子锯断了。我知道,你看见一定会想起自己流产的情形,就一定会起疑的。”
白锦咬牙切齿地望着她:“我儿子会去地下室,听到那些话,是你故意说给他听的?”
冯培掩嘴一笑:“对啊,你儿子那么冰雪聪明,虽然人小,可跟他说什么话都懂。但我还真是没想到,你儿子那么孝顺你,听到我的话就跑去找简婷了。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然后她又叹了一声,“就是因为他太可爱了,总让我想起我那个夭折的孩子,总是不忍对他下手……但他呀,早晚会跟他父亲一样变成负心汉,我真的不该把他留在世上的……”
她竟然连轩轩都不想放过!
白锦呲目欲裂:“冯培,你不是人!你敢动我儿子一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冯培用手指捻着袖子:“哎呀呀,你急什么呢?我说了我不忍心了呀。你还把你儿子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更让我不忍心了。况且,今日有你在,就用你替了你儿子吧。诶,刚才说到哪儿了?”
她就像拉家常一样跟白锦拉着家常。
“你是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这丫头怎么就被人强暴了?你明明跟小林约好了,只是教训教训她,再教训教训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可为什么呢?这丫头却被人强暴了呀?”冯培冲她眨着眼睛,像是在问一个很天真的问题。
白锦已经是气血上涌,恨不得上前掐死冯培了!
“是你,都是你干的!”白锦已是想要剥其皮,食其肉了。
冯培施施然地坐在地上:“对,是我干的哦。现在来个问答题,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小林,你现在知道小林去哪儿了吗?”
白锦蓦然想到在地道里看到的那具骷髅,面色就是一白。
冯培拍着手道:“你猜对了哦,你看到的那具骷髅就是小林的。”
“是你杀了他?”
“是我杀了他呢。我一刀就扎进了他的心脏,今天要不是你去,还没人知道他死在那儿了呢,他就死在了你跟阿川住的房间下边哦……呵呵……”冯培毛骨悚然地笑着,“谁叫他不听话了呢?我可是他妹妹的救命恩人,我让他去干什么,他就应该去干什么。可是他却不听话了,还恩将仇报,狮子大开口……唉,这样忘恩负义的人,让我好失望好伤心啊,这样人的,你说他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呢?也便只有死了,才不会破坏这世间的公正啊。”
白锦至此才明白了所有的事。
冯培救过林哥的妹妹,所以林哥跟冯培是一伙的!林哥也是受冯培指使,找人去强暴黎晶!之后,两个人可能因为此事发生过争端,林哥可能想以此事想要敲诈冯培,却被冯培一刀捅死了!
冯培说得没错,不管是黎川,还是她,都曾满世界的找过林哥,但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在黎家下面的暗道里,还已经死了半年之久。可见那条暗道,黎家人确实不知道,可是冯培又是怎么知道的?
白锦只觉得冯培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黎晶又哼着歌曲自娱自乐起来,笑声回荡着。
“你看她,现在是多么快乐啊,如同无忧无虑的孩童一般,再也没有了痛苦与难过。”冯培看着黎晶,满是“欣慰”之色,“你知道,我有多想像她一样吗?可惜呀,我只能一辈子生活在痛苦里,让别人幸福快乐。”
幸福快乐?她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黎晶她是你的侄女,也叫你一声大伯母!你竟然让林哥找人强暴她,让她变成了傻子,你根本就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你看到她这副样子,听着她叫你大伯母,你就心里不愧疚吗?!”白锦愤恨道,苍白的脸上已经浸出汗来。
冯培温婉一笑:“小锦啊,你跟小林一样,忘恩负义呢。我做这一切可都还是为了你好啊。原本,看你执迷不悟,我觉得死才是唯一让你解脱的道路。阿川带着简婷去流传,你居然还想去拦截,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傻的女人了。你这样的女人活在世上就是被男人糟践的。我就让人剪断了羊先生车上的输油管,让你出个意外升天,也总比让你被他们一家人磋磨死强。可老天爷却留下了你。我想着啊,老天不让你死,是它对我的指示,老天爷都希望我再次帮你获得自由跟幸福啊。”
“你既然不能死,我也只能另想办法帮你喽。然后一个天赐的好机会就出现了,其实啊,这也是你为你自己获得自由创造的机会,我又怎么能让你失望呢?你说是不是?黎晶是他的女儿,她那么笨那么傻还那么自以为是,跟她妈一个德性,以后不是个荡妇,就是个要被男人玩儿死的傻女人。她那么渴望男人,我当然要满足她了。被男人玩儿死,或者,变成这样,才是她应有的人生。她现在这样,多幸福啊。”
冯培又诡异地笑起来,眼神一瞟,又略向白锦:“但你呢?还没她现在可爱啊。我让你两次获得自由,得到离开阿川的机会,可你却一次都不珍惜,还用别人的身回来了,真是枉费了老天对你的一片怜惜,也枉费了我对你的良苦用心。你简直就是榆木,天生的贱人,才会这样一次一次糟蹋我的心意。”
“也是你告诉了江辰,黎晶因为我被人强暴了?”白锦红着眼睛问道。
“你知道啦?”冯培莞尔一笑,“他是一个好小伙子,是真正值得你托付终生的好男人,我只是顺手帮他一下。我亲眼看到他把向你求婚的钻戒丢进了潮海里,我就知道了他是多么地爱你,而你却因为阿川让他多伤心。这样在乎你的好男人,你就那样拒绝他,对他真是太不公平了。还好,他还算聪明,懂得抓住机会。可到底是他眼瞎了,喜欢上你这样一个贱女人,他为你付出那么多,在你身上用了那么多心思,你却还是抛弃了他,回到最不能让你幸福的男人身旁。我还真是为他感到痛心呢。”
说着,冯培做痛心状。
白锦只想用椅子砸死她了!把她砸成肉饼,都不能让她解恨!
“冯培,你就是个疯婆子!今天我就算是死了,你也不会有好报应!”白锦怒骂道。
“你会死的,因为留着你只会让老天跟我伤心难过啊。但是呢,我也会满足你愿望的,你这么想要跟阿川在一起,大伯母是绝不会让他再负了你的。大伯母这次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天上的鸳鸯怎么样?”冯培抿唇笑着,“慈爱”地看着白锦。
白锦再次剧烈地挣扎起来:“你想干什么!冯培,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冯培竟然想要黎川跟她一起死,这个女人她疯了,已经丧失人性了!
然而所有的挣扎仍旧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让她自己伤痕累累。
冯培“嘘”了一声:“你看你呀,为了阿川这样要死要活的,还把自己弄得都是伤,他陪着你一块去死,不是理所应当吗?”随后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真是无聊哦。在阿川来之前,咱们来玩儿个游戏吧,这个游戏还是当初你设计的呢。”
冯培一指被铁链拴着的黎晶和被绳子捆成了毛毛虫一样的顾歆臣:“他们,都是伤害过你的人。原本呢,我还想把晓珍、昕眉都带过来,让你发泄,但我只有一个人,做不到啊。所以,我就帮你报了仇。晓珍是被她亲生女儿推下楼去的,只可惜只摔断了胳膊和腿,没让她残废,这点我做得不好,你不满意吧?不过……小眉,你看到我给你的那个娃娃了吧?怎么样,结果还满意吗?”
那个娃娃竟然是冯培故意给她的提示!
冯培猜出她一定会猜出那娃娃的意思,所以早晨的娃娃也是她的,但却不是为了对付马晓珍,而是为了黎川离开,把自己跟黎晶抓到这里来!
“她——”冯培一指黎晶,“小川的妹妹,她好像不止一次想要害你,对你落井下石吧。我知道你会想对付她,是因为她跟你弟弟合谋让你身败名裂,再无颜生活在世间。你想想啊,假若那次她算计你成功,就不是她变成这样,而是你变成这样了。你不该恨她吗?”
黎晶对着她嘻嘻一笑:“神仙姐姐,我要七彩糖。”
“乖,一会儿给你。”冯培还安抚着她说。
然后冯培又一指远处的顾歆臣:“他呢,顾歆臣,你的初恋对吧?你曾经最爱的男人,如果不是阿川,你应该是跟他在一起了。你为他痛苦,你对他念念不忘,但他对你都做了什么呢?”冯培轻蔑地望着顾歆臣,“我好不容易让你跟他上了床,助你跟阿川离婚,助你跟他在一起,但他还是抛弃了你,还跟小眉结婚了。这种背情弃义的男人,就是个畜生,该死的畜生……”
“他为了钱,连自己的尊严不要了呢,在那个家里活得像一条狗,却还在上蹿下跳,瞧着就让人恶心啊。他跟小眉,可是害过你不少次呢。六年前,晶晶跟小眉就处处欺负你,让你受尽委屈。你又回来之后,他们更是变本加厉了吧?恐怕有件事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跟许明笙的那件事,也有你的初恋的参与哦。他跟段立雪勾结在一起呢,目的是要你名誉扫地。不巧,他跟段立雪的电话被我偷听到了。”冯培缓缓道。
李小七曾说过,那个男人给他打电话时,他曾听到落地钟钟摆的声音有咔嚓咔嚓奇怪的声音,还有闹钟的声音。后来,她现在那个打电话的地方,就是黎家地下室冯培布置的钟表间。李小七接到的电话,就是顾歆臣打给他的!
顾歆臣,这个畜生!原来就是他跟段立雪串通一气!
冯培站了起来,转身从一个地方拎着一个电锯走了出来,又将一个白瓶子放在了地上:“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在你面前,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这瓶是老鼠药,全都吃了的话,会马上死去,最适合晶晶,因为她爱吃糖;这是电锯,可以锯断腿、胳膊,切断脑袋、身体,保证鲜血流满一地,这个,最适合小臣,像他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最适合慢慢地死去。不过呢,他们两个,我只能帮你惩罚一个。你想让谁死呢?小锦……”
黎晶望着那白色的瓶子,嘴里只嘟囔着:“糖……糖……”
冯培的话也被顾歆臣听到了,顾歆臣破口大骂道:“冯培,你做得那些事,一桩一桩,一件件,我都很清楚,足够让你蹲一辈子牢!你做得事,我都有证据!只要你敢动我一下,那些证据会被马上送进警察手里!冯培!你想自己没事,你就放了我,不然,别怪我的不客气!”
冯培看着顾歆臣:“小臣哪,你这么说就不公平了呀,我做得事里,你不也参与了吗?我要是进去了,你也别想脱身哦。呵呵……不对,你马上就要死了,你不用再进去受罪了。”
顾歆臣也参与了?黎晶的事跟他也有关?还是,黎川的腿会受伤……跟他有关?
“冯培,你想让我死,我也会拉着你垫背!”顾歆臣也被冯培的笑容弄得胆战心惊,再次威胁道。
但冯培根本就不怕,她把电锯打开,电锯就刺啦啦地转动起来,那锋利的光芒都让人心惊肉跳。这要是割在脖子上,分分钟骨头断啊。冯培一手拿着打开的装满老鼠药的瓶子,一手拿着电锯,带着嗜血的癫狂:“阿锦,你想让谁死呢?你想让谁死,我都会让你如愿的。别怕,来,选择吧。你要是不选择的话,就是让他们两个人都死哦。那我也可以破坏游戏规则,把他们都弄死了。”
白锦只是死死地盯着顾歆臣,如果让他们自相残杀,她希望冯培能弄死顾歆臣!
顾歆臣见白锦一直盯着他,顿时脸色都白了:“你这个荡妇、婊子!你想让她杀了我是不是!我那天就该掐死你!让你陪着黎川一起去见阎王!白锦,这个毒妇!我一辈子都被你毁了!让我过得生不如死!你现在还让人杀我!我要宰了你!”
顾歆臣愤恨交加,但他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原来,你是想他死啊。对,他确实该死!”冯培将瓶子又放在地上,提着电锯朝顾歆臣而去。
顾歆臣蠕动着,往后蹭退着:“大舅妈,你不能杀我的,你忘了我们都有一个目标吗?就是黎川死!可他现在又活着回来了!大舅妈,我知道你很想让他死,我一定会帮你除掉他,让所有你希望死掉的人都死掉!一个都不留!”
冯培站在了顾歆臣面前,电锯依旧咔嚓咔嚓地转着。
顾歆臣看着冯培不动了,以为自己说动了她,又连忙地说着:“大舅妈,该死的是他们!是他们黎家!要不是因为他们,你会过得这么惨吗?我会活得这么惨吗?我整天像一条狗一样被他们呼来喝去,你以为我就好受?我就不恨他们?我每分每秒都恨不得杀了他们!大舅妈,我们两个联手吧,把所有我们恨的人都杀了!黎家就是你跟我的了!我们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
“大舅妈,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他还活着,他还在黎家!你不为别人着想,也该为你儿子着想!他才应该继承黎家的一切,他才应该拥有黎家的一切,不是吗?”顾歆臣再次怒喊。
“我的儿子?”冯培摩挲着电锯把,“你说得没错,我是还有一个儿子呢……”
顾歆臣附和道:“对啊,大舅妈,你还有儿子啊!他很能干,比黎川不差多少,凭什么他就不能当总裁!大舅妈,只要你愿意,我愿意帮助你儿子得到黎家的一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大舅妈你能帮我杀了那个贱人,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也会帮你杀了黎川!让他们去做一对鬼夫妻!”
“哦?这样吗?”冯培似在沉吟。
白锦的手握成拳头,她知道自己今天大概难逃一死了,也许冯培还会活着,但她今天绝对不会再让顾歆臣活下去了!
“大伯母,你不是想要我离开黎川吗?只要你杀了他,我不光离开黎川,我还会亲手杀了黎川!”白锦“痛心疾首”道,“顾歆臣,我爱你那么深,那么久,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当初如果不是你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我,我怎么会跟黎川在一起!可我还是对你念念不忘,想要跟你在一起!我以为我跟黎川离婚就能和你在一起了,你却又一次抛弃了我!你为什么要这么负我,我究竟哪点儿对不起你了!”
顾歆臣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大舅妈,你不要听她胡说,当初是她抛弃……啊!”
连声惨叫,血溅三尺!
顾歆臣的腿被生生锯断了!
鲜血蔓延,惨不忍睹。
“好好玩!神仙姐姐,我也要玩儿!”黎晶蹦跳着喊。
白锦只是睁眼看着,面无表情,她知道顾歆臣死后,下一个就可能是她,但能亲眼看着顾歆臣被弄死,她也没遗憾了!
冯培拎着还滴着血的电锯:“我最讨厌负心汉呢。你,本来就该死。”
“原本,我想等阿川死了,再慢慢杀了你。再杀了小眉,让她去陪你。可你办事太不牢靠了,我已经给你提供了那么好的机会,你却还是失败了,连个人你都弄不死,你还活着干吗呢?”冯培满是鄙薄之意,“我儿子不靠着黎家,一样能活着,你配跟我儿子相提并论吗?”
顾歆臣惨叫连连,面容都扭曲了,冯培拿着电锯又一步步地走近:“下面该锯哪里呢?脑袋,还是胳膊?胳膊吧,这样才能让你血尽而亡。”
这时,骨碌骨碌,传来轮子压在地上的声音。
她的神经一跳,双眸登时瞪大。
冯培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终于来了呢?再不来,都叫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丢下电锯,顺手提了电锯旁的一个汽油桶走了过来。
…………
黎川!
他来了!
白锦的心猛烈地跳动着,她朝那边撕心裂肺地喊去:“黎川,你走!”
他来了,会被冯培折磨死的!
“哗啦”一声,有液体从白锦头上浇了上来,浇了她一身。
刺鼻的气味传来,白锦心肝俱裂,是汽油!
冯培将汽油桶丢在一旁,凛然地站在白锦的身后。白锦浑身都是汽油,地上也是汽油,动一下,就又摔在了地上——动也动不了了。
轮椅声渐近,黎川一个人转动着轮椅慢慢走了进来。
当他看见被锁着的妹妹、被锯掉一条腿已经昏死过去的顾歆臣,还有,身上被泼满汽油捆绑在凳子上的她时,他的面容却是一派的平静。
“黎川,你走!”白锦歇斯底里地冲他喊道。
黎川只是看了她一眼,她眼中满是焦急与惊慌,但他去淡淡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冯培。
“大伯母,你做了这么多,真是让你煞费苦心了。”黎川停住,不远也不近,却也不靠近,“我来了,大伯母,请你放了我妹妹。”
冯培低头看了白锦一眼,手里拿着打火机,做打火状:“阿川啊,我以为你要让我先放了小锦呢。她爱你爱得这么深,你爱她也爱得这么深,她让人把你妹妹糟蹋了,你还把她带回黎家。怎么,如今到了生死关头,你倒是舍了她啊?”
黎川依旧蓦然地看着白锦,眼眸冷冻如霜:“她不过是我爱的女人的替身,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我现在已经重新找回了我最爱的女人,她呢……”他勾唇一笑,“不过是我带回来专门引你出洞的。果然,你一看到我跟她在一起了,便马上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没用处了,大伯母你可以任意处置,我只要我妹妹。”
“你只把她当做替身?你骗谁呢!”冯培笑了起来,“你可是为了她,跟整个家里作对!甚至抛弃一切都要跟她在一起!你现在说她没用处了,好啊,既然没用处了,那她就是个废物,我帮你处理了怎么样?”
冯培打着了打火机,弯身朝白锦凑了过去。
白锦只看着黎川,一动不动。
火苗渐渐靠近,冯培也盯着黎川,可黎川却是坐如泰山,纹丝不动。
冯培更加地靠近……
“哎呀呀,川川,她终于要死了吗?”又一个女音传来,伊涵诺挺着肚子进来。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这里味儿重,你受不了的。”黎川“专注”地看着伊涵诺道。
伊涵诺扶着腰进来:“人家实在是忍不住要看看这贱人是怎么死的吗!”她瞧向冯培,喊道,“诶,你怎么还不烧啊!快点儿烧死她!这个贱人敢跟我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以为自己漂亮能干就了不起啊,以为自己清纯就了得啊,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爱他,我老公就要跟她一生一世?!那么优秀又怎么样,我老公还不是照样喜欢我这种小鸟依人爱撒娇,什么事都要靠他的小女人。还想靠肚子里的孩子留住我老公,哼,我肚子里现在可有两个呢!小贱蹄子,一直缠着我老公不放,要不是我老公说你还有用途,我早就怼死你了!你倒是快点儿烧啊!就算你把她烧死了,你也不用怕,我家有的是钱,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