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多叫点人,快救人啊!”工人焦急的眼泪顺着黝黑的皮肤流下,他死死地攥着陈宇的手不肯松开。
“大哥,你别急,几个人受伤了?人还有气吗?”陈宇轻轻拍着工人的后背,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有气有气!好几个受伤的,就在那条山路上!”工人回过身指向村外,“我带你去!”
“不用大哥,我知道在哪里,你好好歇歇缓缓神。”陈宇松口气,既然人还活着,自己就能保住他的命。
杨娟也在一边焦急的不行,她远远看向村口的方向,又回过头看着脸色难看的工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娟姐,咱们快去叫人!”陈宇把工人扶到老槐树下休息,自己则带着杨娟飞速叫了乡亲们去帮忙。
出事的地方陈宇知道,那是进入靠山村的必经之路。
那条路的两边都是山体,虽不是岩石山体,但外层的土壤经过常年累月的风化也是十分坚固。
这条路不窄,是个下坡,全程直通没有岔路,路过的车辆也很少。
唯一的缺点就是路不平,但村子的路都这样。
幸亏离村里不算远,陈宇找来乡亲,大家伙开着车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现场。
有三辆车追尾,上面的工人现在都下了车,或蹲或站,大部分都是轻伤。
最严重的是第一辆卡车。
卡车直接撞在了山体上,土路上是两道深深的车轮印,车头已经严重变形,前脸也陷入了山体中。
驾驶室的钢结构堆在了一起,方向盘脱离了原有的位置,正死死的卡在司机的胸口。
只有第一辆车的司机受伤比较严重,挡风玻璃的渣子有几块扎在司机的脸上,整张脸都被鲜血染红,上衣和裤腿上也是一片黏腻。
大家伙紧锣密鼓的抢救司机,终于把司机抬了出来。
陈宇轻轻蹙起眉头,飞速用银针封住他的穴位,直到司机的血渐渐止住,陈宇才擦擦额头的汗水长舒一口气。
陈宇在那边忙活给伤员治伤,李长河找到徐师傅了解情况。
“这怎么回事啊?”村长李长河走到徐师傅的身旁,给他递了一根烟,好让他缓解一下痛感。
徐师傅当时坐在头车的副驾上,事故发生的太快,他根本始料不及。
“我们正说这话,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接着车就抛锚,小林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就直接撞在山上了。”
徐师傅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卷,将这股烟含在口中良久,终于随着一声长叹吐出。
“这是下坡,后两辆车刹不住了,直接撞在了一起。”
一个小时后,镇里的救护车终于到了。
所有的伤员都被拉走,徐师傅临走前还有些不好意思。
“李村长,真是对不住,还没到地方先出了这么个事。”徐师傅的头已经缠上了纱布,伤处肿了一个大包。
李长河赶紧安慰:“徐师傅,是我们村的路不好,让你们受了这么重的伤。”
“啥也别说了,是我出发前没检查到位,这下要耽误你们的工程了。”徐师傅看样子很是自责,他一直扶着脑袋,看样子有些晕。
陈宇走上前来连声宽慰:“徐师傅,盖诊所的事哪有养伤重要,我不急,你们正好歇歇,别太自责。”
“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你们要是着急盖,我就把定金退给你们,你们好找新的工程队。”徐师傅感激道。
陈宇给了徐师傅一个善意的微笑:“我就看中你们队了。”
工程队留了几个人等着拖车,陈宇一行人便先行离开。
一路上李长河怕陈宇心里有疙瘩,一直安慰着他:“小陈,这事就是个意外,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李叔,诊所什么时候盖都一样,现在也不耽误乡亲们看病啊。”陈宇释然的笑了笑,李长河这才放下心。
乡亲们忙活了一小上午,一进村就纷纷离开,不少人还上来劝了陈宇两句。
“小宇,今天这事真悬啊,司机流了这么多血,真吓人。”杨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杨娟这一上午也累坏了,在现场忙前忙后,不少轻伤的工人都是杨娟包扎的,给陈宇省了不少的劲儿。
“司机命真大,车头都凹陷了,他只有腿骨折了,剩下的都是皮外伤。”陈宇也是连连赞叹,那位司机真是福大命大。
“徐师傅的头都撞了那么大一个包……”杨娟用两只小手做出一个圈,比划着大小。
陈宇侧着头微笑着看向杨娟,余光一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正在路口张望,看到前面没有人才松口气向前走去。
“那不是李虎吗?他怎么也在这?”杨娟顺着陈宇的目光望去,同样看到了东张西望的李虎。
“今天救人的时候他没跟来……”陈宇轻轻蹙眉,手不自觉的摸向下巴,“他最喜欢凑热闹,按理说这么大的事他肯定要掺和掺和。”
“很反常啊。”陈宇思索片刻,心下做出了一个决定。
把杨娟送回了家,陈宇再次返回事故现场。
所有的工人都已经撤离,山路上只剩下几滩干涸的血迹和一点点散落的材料。
陈宇越想越奇怪,这条山路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怎么会突然有车爆胎呢。
又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是自己诊所的拉料车出事呢?
这事有蹊跷。
陈宇蹲在地上仔细搜查,终于让他有了发现!
一根不长不短的洋钉被斜钉在一边的山上!
这条小路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洋钉,而这个洋钉还是斜钉山体上?
陈宇掏出自己的手机,拍下了事故现场包括这个洋钉的照片,还录下了一段视频作为证据。
他没有把那枚洋钉取下来,反而是用沙土干草盖了盖,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家中。
诊所因为这场意外停工,工期被推迟,陈宇倒也不是特别在乎。
几日后。
“大娘,这药你一定要按时喝,您这血压降了不少了,再喝几副药血压就正常了。”陈宇笑着用牛皮纸包好药材递给一位大娘。
“好好,谢谢陈大夫。”大娘红光满面,笑呵呵的把钱放在陈宇的手里。
陈宇走到门口目送大娘回家,一辆车突然疾驰而来,停在了陈宇家门口的杏花树下。
那辆车通体雪白,与众不同的是竟挂了个白色车牌。
一位秃顶男人从车上下来,两道剑眉衬得他不怒自威。
“陈神医,好久不见啊。”
陈宇一见便认了出来,他走到近前微微一笑:“梁局长,今天怎么有空来靠山村啊?”
梁兆东掏出一根烟点上,直接开门见山:“神医,这次找你来是想请你帮忙看个病。”
“我有一位朋友,他的母亲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