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怪犹疑了片刻,道:“苗疆十三峒,流传十三块木牌子。传说把这些木牌子按照规律摆放在一起,可以拼出一幅图画,在这幅图画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我呆住了,心说黑衣鬼王抢走木牌子,目的就是为了这背后的秘密。
我忙问:“什么秘密?”
五毒怪说:“我只知道是关于苗疆蛊神的传闻,至于传闻内容是什么,我一概不知?”
我越发狐疑,苗疆蛊神,这是什么神灵?
黑煞派出黑衣鬼王、郭天巨与巫道潮,收集木牌子,难道是冲苗疆蛊神去的吗?
我一脸困惑,看着五毒怪。
五毒怪走到蚩尤谷前,那古老的壁画前,壁画上还有五毒虫的图案,上面还能看到某些人的形状,像是讲述着远古祖先,在大山中,与毒虫猛兽搏斗的场面。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幅壁画,上面有不少地方脱落,黑漆落下,大蜈蚣只有半边身子。
五毒怪说:“传言中苗疆蛊神,乃是苗疆最强大的神灵,是当年蚩尤大帝征伐的大总管。也是他第一个教导苗人养蛊,告诉大家驯养毒虫,驯服山中猛兽。”
五毒怪指着壁画,向我讲解了苗疆历史上的故事。苗疆包括湖南、贵州、云南部分地方。苗人远古始祖蚩尤,有八十一个兄弟,率领各种猛兽,与中原黄帝大战。
帮助蚩尤大帝操控毒虫猛兽之人,正是苗疆蛊神。不过当时黄帝的丞相风后,精通阵法善于利用天气,击败了蚩尤大帝。
传言当年,蚩尤大帝在泰山下斩断头颅。苗疆蛊神却逃回了苗疆。上千年过去了,蚩尤大帝名号为苗人所铭记。蛊神的威名却少有人知。
我惊叹不已,从未想过,传说竟然如此惊心动魄,千回百转。
我惊叹道:“苗疆蛊神与蚩尤大帝是同一时代的人,到今日成为枯骨。他能有什么留在人世间呢?”
五毒怪摇头说:“我不清楚,我也很想知道啊。黑煞这个组织,隐藏多年。此刻公然显露出来,所图谋的事情,一定非常可怕。”
说到苗疆蛊神,我猛地想起,我从小便住在蛊神庙里。五毒怪所言是真的,蛊神的威名隐迹大山中,只有少数人还记得蛊神的威名。
我不由地说:“五毒怪,我自小便生活在一处蛊神庙中。见过蛊神神像的模样,他身穿黑风衣,一张周正的国字脸,眉宇炯炯有神,莫非那就是蛊神的模样?”
五毒怪沉默一会儿:“我没见过蛊神,所以不知道他的样子。不过世上庙宇出现的神像,多半是人自己的想象。你所见的蛊神神像,未必就是蛊神本尊的样子。”
我心中暗想,师父操持着蛊神庙,黑煞对他动手,会不会和苗疆蛊神有关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恨恨地咬着牙关,骂道:“让黑衣鬼王这个狗东西跑掉了。不然,一定要撬开他的嘴巴。”
五毒怪说:“黑衣鬼王此番跳崖逃走,带走了十二块小黑牌,还有一块在你手上。你放心吧,他们很快会发现少了一块,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一定会回来找来要的!”
我点点头,攥紧了小黑牌,道:“休想从我手上拿走小龙牌。”顿了一下,又问:“五毒怪,你对黑煞了解有多少?”
五毒怪站在壁画前走动,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我对这个组织的了解,几乎为零。只知道他们招纳了毒僵尸,收集各种剧毒蛊虫。其他的一概不知,至于内部构造,如何联系……我根本没有法子了解。”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震惊不已。黑煞如此厉害,行动目的非常明确,一旦得手或者暴露,随之遁之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无从追查。
五毒怪、蜈蚣汉与三眼婆检查了洞内,任何一个角落,发现堆积的罐子都是空的,里面并没有蛊虫。除了一些铁皮与镇魂纸,一些简易工具之外。黑煞众人并没有留下半点有用的线索。
我看着壁画,忽然觉得胸口发闷,脑袋发晕,身子瑟瑟发凉,又咳嗽了两声,说:“五毒怪,洞内寒冷。我第一次借助了先天之虫的力量。这会儿反应来了,随时都可能晕厥,咱们赶快出去吧。”
五毒怪有些不甘心,最终只能叹气。
躺在一旁休息的古梦符闻声也站了起来,说:“这口贴满符纸的大坛子,你们为何不上前看一看呢?我觉得上面的封纸非常古怪。”
我和五毒怪目光落在上面。
这口大坛子,本是用来盛装苗疆各个寨子的蛊虫,封纸是镇压蛊虫,专门用来豢养蛊王虫的。
我围着大坛子转动,发黑坛子造型古怪,符纸更是邪门:“对啊。黑衣鬼王他们拿走了十二块木牌,目的已经完成,为何又要养蛊王虫呢?”
巫道潮在蚩尤谷内养过一回蛊王虫,不过被我截胡,带在身边养了三年,喂了各种毒虫后,变成我的虫子里。
为何这回又要养一只?
是巫道潮个人为了报仇,还是其他目的呢?
五毒怪依旧是摇头。
古梦符看着上面的符纸,足足看了一分钟。我没有打扰她。
古梦符是天才少女,所见过的符纸不计其数。同样,对于任何一种符纸,都有强大的好奇心。她这会正在通过符纸所用的纸张、颜料与图案、绘制手法,来确定符纸的来历。
古梦符最终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怪异的符纸。它的起笔与落笔,不符合任何一种画符的手法。所用的颜料,我也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我道:“古小姐,苗地巫术盛行。画符手法千奇百怪,再加上大山中植物诸多。这符纸上的颜料,有可能是某种植物的汁液。”
古梦符点点头,顺着大坛子转动,从中挑了一张,撕了下来:“我回去在研究一下,巫术符纸,我也有所涉猎的。”
我扬起大黑伞,直接砸碎了大坛子。古梦符受了伤,走路很不方便。我索性将她背了起来,走出了山洞。出来的时候,我叫了几声蛊灵血婴。血婴又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洞外,天空已经放晴,阳光正从树梢之中穿透下来。郭天巨还悬挂在树上,阳光照晒在他身上,尸气越来越少,已经完全死透了。
古梦符看到郭天巨,泪水瞬间便涌了出来,带着哭腔喊道:“六叔,六叔,我是梦符啊。求你出来见见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声音在林子里回荡,随风飘散,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背着古梦符,到屋内休息,整个人刚坐下来,就觉得喘不过气,身子瑟瑟发抖,眼睛都快睁不开。大黑伞顺势我的手臂,滑落在地上,哐当一声。
我一个激灵,用力打了一下脸。
古梦符叫道:“萧昆仑,你脸色乌青,一团黑气笼罩在印堂上,你中蛊毒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有些冷,胸口疼,是我体内的至阴至邪的先天之虫发作了。一会儿就没事的。你不用管我,自己想办法生火……”
借助先天之虫的威力,逼退了巫道潮、黑衣鬼王,但是强大的副作用慢慢地显现出来。我全身发冷,力气被抽动,肌肉出现发僵酸痛的症状。
这不是中蛊毒,而是力量透支后出现的反应。
阳光出来后,三灵都隐藏在暗处,大黑狗与大猫也都潜伏在暗处。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堵塞感堵在喉咙里,用力拍打胸口,一团黑血吐出来,溅在地面上,样子非常可怕。
古梦符急道:“真的没事吗,我看你都吐黑血了。山谷中有草药,我帮你采一些来。你告诉我,需要什么草药……”
我摆摆手:“把火烧起来,不用管我。”
古梦符找了根棍子支撑着走路,四处收集可以燃烧的木柴,在木屋中间烧起了篝火。
火苗烧起来后,我胸前热了不少,可是背后却一阵一阵地发冷,越往火堆靠,胸前热得发烫,后背心却如同寒铁。
这种感觉,非常折磨人。
“萧昆仑,用我的力量,是不是很舒爽。之前你无法战胜的对手,全部跪在面前。”先天之虫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以后当我的仆人。我让你天天使用我的力量。”
我牙关直哆嗦,叫道:“先天之虫,你给我滚蛋。你在我体内呆那么久,总该交点租子钱。昨晚晚上就算你帮忙,就算你出的租子。”
先天之虫声音又从腹部传来:“萧昆仑,你现在身体肌肉疲累不堪,意志力非常薄弱。我要控制你的身体,轻而易举。眼前的小妞,之前总是骂你,要不要把她衣服扒光。”
我脑袋竟然不由自主地抬起来,盯着古梦符,还发出一声怪笑声。
古梦符盯着我:“你眼中闪过虫影,真是奇怪……你能和毒虫共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