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错了什么话?”苏过很郁闷。
你能即席做出两首足以秒杀当世一众诗家的作品,可见文采斐然,不敢说博览群书也是个博学多才的,却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可是看王伦这表现,又不像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无措是装不出来的。
为何?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王伦已经站起来,走到程婉儿桌前深施一礼道:“小娘子,您在小可心中是堪比天仙一般的人物,小可绝无冒犯的意思。只是小可细细思忖刚才所言,并无丝毫不妥之处!或是哪句话触到您的逆鳞,便请指正,小可愿意负荆请罪、任由处罚!”
他语出真诚,不见半分做作,是以连程万里都有些疑惑:这厮不会是真不知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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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程婉儿哭了一阵也好多了,见王伦这般说,心里已有十分知道他是真无意识,早已原谅了他。只是现在骑虎难下,因为这事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爹爹都还在呢。
只得盈盈欲泣、做出被羞辱后的自然反应,心里却在为王伦暗暗担心:亏你满腹诗书,现在可怎么收场!
苏过有一种上位者的豁达,自然不能让欢场变为战场,便灿然一笑为王伦解围道:“某看出来了,原来廖小官人时常行走江湖,不拘小节也是有的,倒不是有意出言无状。程大官人本是舂容大雅的人物,岂会因此怪罪于你!某看程小娘子也是知书达礼的,等下某做主重重地处罚廖小官人便是了。”
程万里立刻就坡下驴道:“小苏先生既如此说,程某敢不从命,便原谅了这厮一番。只是小女向来被疼为掌上明珠,无意受此之辱,如何消得了气?却需小苏先生做主,好好地惩治一番不可!”
他这是很乖觉的,不但马上给了苏过的面子,还把处置的主导权拱手相让,意在讨好。
不过话虽如此说,却也狠狠地剜了王伦一眼。要不是苏过在此,定不让他好过。
程婉儿此时也不想这件事继续发酵,便拿出了女孩惯常的法宝,对苏过敛眉颔首道:“奴家全凭小苏先生做主!”
这也是女子的特权。古代女子比较含蓄害羞,遇到不方便直言的话,便会本能地借助他人之力发表意见。比如被男子所救,心仪的,便会说“小女子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遇到不喜欢的,便是另一套说辞“愿来生结草衔环来报”!
所以古代也是个认脸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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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听她语气已经平缓,便知道她的心情已经平复,心中高兴不已。至于处罚,自己和苏过虽然萍水相逢,却也能看出此人气度之不凡,根本不可能借机刁难自己,便也心悦诚服:“只要能让小娘子解气,小可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小娘子你且看,我为我心爱的人儿,燃到了这般模样!
其实以苏过的长者风度,王伦相信他也不会为难自己,毕竟这么多人在呢----又不是他自己的事!估计也是要让自己写诗作赋,搞文人风雅那一套。
果然,苏过捋须微笑道:“廖小友既能够连做两篇上佳的诗篇,文采已然让众人敬服。既是廖小友主动认错,程大官人亦有容人之雅量,且程小娘子应允苏某作裁判,某便想着罚你再做一首诗词便了。若是写得好了,能够获得程小娘子的原谅,也是文坛一段佳话。
不过,既是道歉,就该有道歉的诚意。所以单纯的写景便不能够,总要体现出程小娘子的花容月貌来----不见小娘子‘襟袖上、空惹啼痕’?便美言几句也不妨的,呵呵。”
可能是程婉儿长相太过温柔秀美,或许,连苏过这种老夫子也难得地拿她开了玩笑。
“襟袖上、空惹啼痕”出自前人秦观秦少游的名作《满庭芳》,为后人所熟知。词中描写了作者与一位歌伎的恋情,也因为男主角离开,女主为之惜别的场景。
这个老先生很有意思,他不会是想想当月下老人,给两人牵线吧?
不过这种玩笑程婉儿其实并不拒绝,反而有些期待。毕竟王伦的文采让人为之倾倒,若能被他亲口赋诗,无形中就有了别样的意义。
程万里则满心欢喜,觉得和苏过的关系又近了一步,这时候他可不会有拿女儿挣前途这种煞风景的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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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伦脱口而就两首诗来看,苏过相信再让他写一首不是难事,难的是程婉儿是否原谅。这东西是个软指标,哪怕你妙笔生花,她若是不喜,那就是不好。
当然以程婉儿的涵养,还不至于颠倒是非,硬把好的说成不好的。但是不是她所真正喜欢,这就不知道了。
这很考验王伦。
不过王伦很有底气。讲起来,这位苏老先生还是很忠厚的,没有限定题裁,就是让他能够自由发挥。这样的话,早有无数前人,哦不,无数后人帮他做了好多的备选之案----诗词之中由景及情描写男欢女爱的何其之多!
只是要写得好,写得有情,写得能对得起自己今天的两首诗,还需思量。王伦本不打算以诗词闻名,这对他梁山大寨主的身价并没有任何提升,但既然注定要出名了,那就不妨出得大一些。
这样将来在提及他的时候,哪怕是史家都得说一句:帝昏庸,遂让一代诗家逼上梁山…哪怕是强盗,也是个有文化的强盗!
并且在某种意义上是献给程婉儿的,更需琢磨----选哪一首好呢?
因为先前有高光时刻,所以这回王伦信步装逼,众人都静耳聆听。众多的目光中,程婉儿一双妙目随着他的脚步不住流转,那种期盼如小鹿乱撞,十分奇异。
“小可仍以梅花为题,便作一首《卜算子》,聊博一笑。”王伦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公布答案道。
苏过的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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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的两首诗都是以梅为题,却写得十分传神。这回他又用同一事物做起词来,不知怎地,自己竟然十分期待。
程婉儿的神思已经透过迷茫的雪花直达院旁那枝红梅处,只是野生的梅花吧?先前并没有特别在意,没想到在王伦嘴里如此有趣,也十分想看到他再一次化腐朽为神奇。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嗯,很贴景。这场雪下后,也该立春了吧?都说今年是个暖春。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咦?尽管程婉儿于诗词之道有限,却也听得心摇神动。
她在丛中笑…
是说的我吗?
这几章太难写了,完全是一场诗词评论的盛会,文学水平有限,太难为作者了。可能有读者认为老幺在凑字数,其实大大的不然,真的要水,我十章都有可能写完了,还用得着在这里死抠?实在是很有必要!因为这是在大宋啊,单单一个草头王的王伦有什么意思?总得有美女衬托才能显出男人的所谓风度啊。男人在征服世界的同时也在征服女人,不然获得整个世界又如何?凭梁山大寨主的身份当然可以强抢得美女上山做压寨夫人,但哪有让人家心甘情愿来得痛快?
这章后面就结束了,继续走正题,快节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