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刚回到龙城,刚刚见过李颌,陈义之就来了。他当然知道,陈义之是代表着李颌而来的,这么急,也就是在告诉他,这是李颌的意思,而不仅仅是李申的意思,虽然他表面上说的,是李申的意思。
所以,卢朝升真的很为难,若是可能,他巴不得将这母女二人赶出去。
他只好暂时忍受着这一切,只要等到李申回来,或许一切就都解决了,他知道李申很快就会回来了,也许年前,也许年后,大婚过后,自己就不用如此的烦恼了。
他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转身没好气的吼着:“回去!”
······
“禁军围了卢大人家?”李颌抬头看了陈义之一眼,“你这个样子,想必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果然还是被皇上您看出来了。”陈义之稍稍弯腰,“皇上圣明啊!”
“少拍朕的马屁!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早,陈小凤上街买菜,因为带着一把剑,就被上官街的禁军例行盘问了。结果双方就打了起来,陈小凤跑进卢家时,还自称是住在卢大人府上的,让禁军有本事就冲进去。当时禁军不敢做主,只好先把卢大人府上给围了。微臣赶过去,才把这围给解了。不过······”
“不过什么?”
“微臣带了两个人,想要去问问小凤姑娘到底怎么回事,结果被她给打了出来。说来惭愧,微臣竟然不是小凤姑娘的对手。”
“哦?”李颌嘴角,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笑容来,“看来,她这性子还蛮烈的。她不是昨日刚刚到的卢家吗?怎么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了?”
“皇上有所不知,还不止这些呢!微臣离开前,卢家的老夫人,拉着微臣一顿诉苦啊!”看见李颌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陈义之才继续说道:“昨日中午,还没进门,小凤姑娘就把卢家的管家给打了,那老管家的脸,现在还肿着,说是掉了两颗牙。”
“怎么如此不服管教?”
李颌的声音,略略的有些不快,陈义之跟着他多年,自然是听得出来的,难免心中暗喜,自然是要添油加醋一番的,“皇上,还有呢!小凤姑娘,拿着剑威胁着卢家的老夫人、卢大人的夫人和爱女,硬是把她们给赶了出去,还差一点就流血死人了。听说,卢大人的夫人,当场就昏了过去,卢家小姐,也被吓得躺在床上,还起不来呢!”
“真是放肆!”
李颌一掌重重拍在面前的桌案上,茶碗跳动了一下,差一点就倾倒了。陈义之赶紧把茶碗给扶住了,“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息什么怒?”李颌来回走动着,“真不知申儿是怎么看上的这样的女子,狂妄自大、目无尊长,竟然还敢对抗朕的禁军?”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去,把她给朕带来。朕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如此的无法无天。”
“微臣遵旨!”
陈义之巴不得皇帝下旨把陈小凤给斩了,否则的话,卢家很快就是皇亲国戚了,那岂不是要压自己一头了?一想到自己儿时没少欺负卢朝升,他就有些背脊发凉,这家伙就是一条不会叫的狗,自己头上的疤,还是被他偷袭留下的。
这可是陈家坳的独一份,从来没人敢忤逆自己,更何况是无声无息的偷袭自己了?要不是陈祖耀那老东西护住他,他卢家赔了两亩良田,他卢朝升,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这样的仇恨,他都没有忘记,自然也不会相信卢朝升已经忘记了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看到卢家翻身,因为不会叫的狗,咬起人来,那才是最狠的。他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就要迈出门槛了,却又听到身后李颌叫他了,“义之,回来。”
“皇上?”
陈义之只好退了回来,站在一旁,他巴不得皇帝直接下旨斩了陈小凤。
“这事就先这样吧!你先出去,请丁大人来见朕!”
陈义之哪怕再郁闷,也不敢违抗李颌的话,只好退了出去,让人去请丁维了。
“陈小凤,十九岁,还未到十七岁就成为清风寨的大当家的。自她接手山寨以来,严禁手下再下山劫掠,只是以收取清河县临近各处的富户和商家,以及过路客商的少量护送费来维持山寨开支。之后,她更是在清河县开了几家商铺,收入也都不错。”
“以陈家坳乡邻对陈小凤的评价,她从未对这些乡亲红过脸。而清风寨中,百余人却也大多对她心服口服,甚是推崇。还有昨日一起带回来的消息,陈小凤正在准备从清风山引水到清风寨,还在山脚开荒,已经有近百亩荒地成田了。”
“丁相是想说,这陈小凤不简单?”
丁维点头,“皇上别忘了她是个女子,不到十七岁就是山寨之主,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之人呢?臣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犯下这种不应该出现的错误。”
“她是故意为之?”
“臣不敢妄言!”
“说!”
“臣所知,卢大人并未将接陈小凤回家的真实用意,告知陈小凤,恐怕是她自己猜到了一些了。所以,臣以为,陈小凤确实是故意为之,她想让皇上您赶她离开卢家,离开龙城。”
“她就不怕朕砍了她的脑袋?”
“她当然怕!只是他毕竟是卢大人的私生女。”
李颌点头,他当然知道丁维是什么意思了,自己用人之际,多少总是要给卢朝升一些面子的。
“看来,这陈小凤,也算得上是一个奇女子了!”
李颌感叹,丁维却只是笑而不语。
“这样的奇女子,也难怪申儿会看上她了。朕记得申儿当初提起时,说过的一句话:她之外,天下皆庸脂俗粉也!哈哈!哈哈!”李颌摇头大笑,“申儿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将来有这样的女子在申儿的身边,朕的大晋江山,万世永固啊!”
丁维知道,这就是皇帝的意思了。李颌是个有雄心的人,当年自己可是曾亲眼见他亲手降服过一匹野马的。这似乎也遗传给了李申,只是这匹烈马,李申恐怕也无法那么轻易的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