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月社团的人。”乔碗碗几乎无需多想就抓住了重点。
事情已经很明了,一群熊孩子趁浴室没人在那里欺负别的孩子，至于双方起冲突的原因、人数，都已经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这场争端被倒霉的眼镜撞了个正着。
眼镜上了一学期学,早已对校内这个隐秘又嚣张的团体有所耳闻，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和对方产生交集。
眼镜在学校里实在是太普通、太没存在感了。既不算顶尖聪明也不算顶尖漂亮,成绩虽然还不错，却也没有好到十分亮眼的程度,性格更是毫无可取之处，就算是同一个班的同学都有人叫不出她的名字来。
像眼镜这样的学生，就算是做梦都不敢梦见自己惹上那群校内霸王。
因此眼镜在发现浴室里有人的那一刹那，十分麻溜地转身逃跑了。
逃跑的速度之快,比起体育课五十米考试冲刺的时候还要更胜一筹。
转头就冲回了寝室里，身后的人有没有发现自己她已经不敢再细想了,只是闷头窝在寝室里喘着气。要是可以,她昨晚绝不会再踏出寝室一步。
很可惜的是,她和姜可约好了一起去浴室。
总不能让姜可等自己一晚上，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眼镜最终还是在熄灯时间快要到来时磨磨蹭蹭地出了门。
“这孩子可真是个老实人。”安娜贝尔听完了事情的始末，由衷地感叹道。
乔碗碗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但她还是有其他的不解之处：“第二个问题，你看到我的时候怕什么？”
眼镜见到自己时眼神躲闪，脸色慌张，明摆着就是怕得狠的模样。
眼镜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个……是因为你昨天问我那些浴室的隔间门为什么坏了。”
最里面那一排最宽敞的浴室隔间是风月社团的人圈起来专用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上面挂着的一扯就坏的塑料玩具锁才能那样安然地存在着。
因为根本就没有不长眼睛的人敢去碰它们。
那排隔间门在两人进浴室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眼镜可以确定，但等自己洗了个澡出来以后，隔门上的锁就全部被人弄坏了，眼镜看了差点没吓死。
她当然猜不到这是乔碗碗一无所知之下莽着干出来的事，还以为自己几十分钟前不小心看到风月社团的人教训人的事情暴露了，风月社团的人准备把自己也一起给收拾了。
“所以，你以为我也是风月社团的人，故意破坏那些锁是为了震慑你的？”乔碗碗啼笑皆非，“你的脑补能力还真是强大。”
眼镜又不好意思了：“因为全校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几间隔间是他们的东西……”没人不知道，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在遇见姜可以前，眼镜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自然而然的，她就将问出了那个不可能问出的问题的姜可，归类到了“不怀好意的人”这个分类里面去。
“哦，原来如此。”乔碗碗厚颜无耻地道，“那个我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看到它的时候门锁就已经都坏掉了。”
“是吗？”眼镜一愣。难道是风月社团的人自己弄掉的？他们看腻了原来的样式，想换新锁了？
算了，总之既然姜可不是社团的人，那这些就不关自己的事了。眼镜定了定神，开口道：“我们回教室去吧？”
虽然假条上并没有规定具体的时间限制，但离开教室太久可能会引起老师的不满，这是眼镜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说了这么多，姜可该问的应该也已经问完了吧？
结果乔碗碗并没有问完。
“风月社团的成员有哪些，校内其他同学难道不清楚吗？”乔碗碗继续问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眼前的人和那个吓死人的社团没什么关系、只是个普通学生，眼镜的胆子就大多了，但饶是如此，在提到“风月社团”四个字的时候她依旧十分慌乱。
“不知道。”眼镜摇头道，“也有知道的……总之不完全知道。”
一说起这个社团眼镜就怕到说话颠三倒四，乔碗碗费了半天力气才总算弄明白了眼镜的意思。
这个风月社团并不是学校明面上登记在册的社团，说起来，风月高中就没有真正的社团存在。
也是，毕竟这是个万事以学习为先的社团，对于教务主任白板头来说，占用学生的学习时间搞社团活动，无异于是在搞邪魔外道。
“风月社团的一切活动都是秘密进行的。”眼镜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将嘴凑到了乔碗碗耳边吹气。
乔碗碗被弄得怪不舒服的：“你说大点声儿呗？”
“不行不行。”眼镜立马回绝，惊恐地摇头，“隔墙有耳！”
乔碗碗：……行吧。
乔碗碗为自己这个灵异主播的警惕心还没有一个npc大这件事愧疚了一秒钟。
“社团里有哪些人，大家也是不清楚的。”眼镜道，“社团里的成员时常有更迭，具体名单只有内部人员知道。”
事实上，有不少被社团成员欺负的学生就是前社团成员，他们在社团里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会离社，没有人知道原因，总之，那些被踢出社团的人基本上都混得挺惨的。
“有些人在外面表现得比较明显。”眼睛解释道。
有些人一天到晚在学校里欺男霸女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社团成员，譬如她们班里那几个痛殴同班同学的女生。
但还有更多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和普通同学无异，实际上也同样是社团成员。
风月社团在校内的体量，远比它所表露出来的要大得多。
“听说这个社团内活动频繁的基本都是高一新生，年级越高，就越低调。”眼镜低声道，“当然低年级也一样有低调的。”
一个组织要运转，不可能所有人都是打手，总要有后勤，总要有军师。
因此风月高中内所有的学生全都人人自危，平日里没事几乎不敢和任何同学产生交集。
毕竟，你不知道自己身旁坐着的那个平平无奇的同学会不会也是组织成员，你在无意间说的某一句话，又会不会冒犯到他，继而给自己带来难以应对的麻烦。
乔碗碗基本上算是听明白了。
“主播，你是不是在怀疑，莫郁就藏在风月社团里啊？”安娜贝尔围观着乔碗碗和眼镜的对话。
与淮野一副置身事外的表现不同，安娜贝尔参与感非常强，强得甚至有点夸张，不停的问着乔碗碗问题，活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成了精。
跟着主播闯了好几个副本，安娜贝尔对于副本设定的敏感度总算也是有了一点提升，如今乔碗碗虽然还没有将事情的脉络彻底梳理清楚，安娜贝尔却已经跟上了她的思路。
那个总是出现在死亡通告单上提到过的地点的学生女鬼，百分之一百就是三年后会跳楼的人，也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林幼了。
毕竟，她在关卡内“受害者”的身份已经十分明显，而林幼也恰好是一个受害者，即使那女生不是林幼，也一定和林幼如今扮演的角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但现在莫郁的下落还是不明的。
假如林幼是受害者，那莫郁无疑就是加害者，女生跳楼的原因不明，但鉴于学校整体的氛围来看，极有可能是遭受了校内霸凌，那么得出“莫郁是风月社团成员”这个结论也就十分顺利成章了。
毕竟三个女鬼都和莫郁有仇，林幼那么讨厌莫郁，见了他估计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应该是不太能忍受和他在副本里做好朋友的。
安娜贝尔非常称职，不仅自己分析，还一点一点将分析出来的内容都讲给了直播间里的观众听，赢得了一片弹幕叫好。
乔碗碗点头称赞：“不愧是贝贝，智商水平偶尔还是非常值得夸赞的。”
“那是。”安娜贝尔骄傲地一仰头，完全没有听出乔碗碗的言下之意。
乔碗碗：……真是薛定谔的智商。八壹中文網
总之，风月社团，就是乔碗碗的下一个目标。
非常可惜的是，眼镜对于“如何才能成为风月社团成员”这个问题一无所知。
“你问这个做什么？”眼镜惊恐地看着乔碗碗，似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有着这么宏大的志向，“我可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乔碗碗半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眼镜脸上的神色。
但眼镜说的确实是实话，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实在是不知道。”眼镜苦笑着，被乔碗碗直勾勾的眼神看得难受，“我劝你也别打听了，知道的太多了对你没好处的。”
言辞之恳切，就差没直接把“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写出来拍在乔碗碗脑门上了。
既然如此，那再多问也无益处，乔碗碗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打开隔间门，和眼睛一起离开了洗手间。
一出厕所淮野就消失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又把眼镜吓了一跳。但也不知淮野动了什么手脚，眼镜只惊愕了几秒钟就又恢复了正常，像是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似的。
乔碗碗：……简直就是作弊。
这样的能力要是给她该多好啊。
两人将话说开了，彼此之间的气氛都放轻松了不少，并排向教室走去。只是还没走进教室门，倒是先一步遇见了几个从教室里出来的人。
是昨天和那两个挨揍的女生一起离开教室的人，换言之，是风月社团的人。
眼镜的神情十分明显地慌乱起来，拉着乔碗碗快步退到一旁，给眼前的人让开道。
那群人为首的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巴掌大的小脸，眼睛圆而大，非常有神，一头自然微卷的波浪长发高高梳在脑后，像个小公主。
那女孩子见状，似笑非笑地望了乔碗碗一眼，迈步继续往前。
“主播，她们要走了！”安娜贝尔见状紧张地喊起来。
乔碗碗正在寻找和风月社团搭上关系的渠道，而眼前这一行人，显然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乔碗碗不可能就这样放她走。
乔碗碗瞥了身边的眼镜一眼，在眼镜不明就里的目光中一巴掌将她推进了教室内，然后横跨两个大步，直接冲到了那群人的面前。
那漂亮女生俨然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愣了几秒，脸色一变。
还没来得及发火，乔碗碗又是几大步，直直冲到了她的面前，用半边肩膀狠狠给了她一下子，直将她撞得身子一歪。
要不是后面的同学挡了一下，恐怕就要直接失去平衡摔在地上了。
眼镜站在班级门口旁观了这一切，见状已经吓呆了。
而讲台上的老师却对此毫无所觉，只是皱着眉头对眼镜道：“发什么呆呢？快点回到座位上去。”
眼镜支支吾吾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敢说出点什么来，一步一回头地回了座位。
……
走廊这头，乔碗碗正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漂亮卷发少女。
卷发似是被她刚才的一撞给惊呆了，平复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脸上迅速地染上了满满的愠怒之色。
乔碗碗却神色平静：“哎呀，对不起哦，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了呢，很疼吧？”
卷发：？？？
什么玩意？这家伙明显就是来挑事的！哪有人不小心从后面冲到前面来又不小心几个大跳把人撞翻啊！
但她终究是被乔碗碗的厚脸皮给惊呆了，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毫无杀伤力的嘲讽来：“呵呵，那你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兮兮，你没事吧？”卷发的同伴担忧地望了她一眼，扭头给了乔碗碗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意思大概是“你给我等着”。
卷发气得一跺脚。
只是她刚才好像一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如今疼得一个趔趄，看起来凄惨得要命。
“把她给我带走！”卷发阴沉沉地看着乔碗碗，“你不是不小心出来了么？那就再陪我们去一下洗手间吧。”
乔碗碗还真就是来挑事的，巴不得被卷发给带走，闻言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乖乖地跟上了几人的脚步。
弄得卷发又是一阵怀疑人生。
走廊并不长，通往厕所的那段路正常走起来大概几十秒钟就能到走完，但卷发几人刻意将脚步压得很慢，很慢很慢，时不时还用一种鬼气森森的眼神盯着乔碗碗，大概是在故意吓唬她。
但乔碗碗一点也不觉得可怕。这些npc虽然本来就是鬼，但在副本里扮演的角色确实女高中生，几个女高中生，演技能有多好？放在别的学生眼中她们现在的神情或许很吓人，但在乔碗碗看来却只觉得她们表情浮夸得要命，中二到简直有些滑稽。
“噗。”乔碗碗一个没忍住，笑场了。
卷发：？？？
卷发觉得自己活脱脱就是受到了羞辱。
由于风月高中的纪律严明，一般情况下，即使是社团的人也不会公然在公共场合对其他同学动手，但由于乔碗碗这几分钟里实在是有点太过于气人，以至于卷发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一个没忍住，扶助身旁的同伴，抬腿狠狠往乔碗碗脚下扫去。
周围没有老师，并没有人看见这一切。卷发满意地想。
等这个嚣张的家伙受了点教训，就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了。
乔碗碗自然没有受到教训。
就在卷发的腿横扫过来的那一刻，乔碗碗眼疾腿快地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活像个蚂蚱，精准无比躲掉了卷发的攻击。
乔碗碗安稳落地，反倒是卷发，因为没有如预计中那样击中目标，另一条腿又有点崴了受力不稳，差点连带着身边扶她的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卷发终于沉默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卷发幽幽地
乔碗碗抱歉地冲她一笑：“哎呀，对不起哦，刚才忽然看到了一只蜘蛛，吓了一大跳。”
说着还十分关怀地问候：“你呢？你也是看到蜘蛛了吗？”
卷发：……就没见过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卷发彻底放弃了在走廊上给乔碗碗教训这个念头，几乎是半拉扯着她往厕所走去。
在快要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乔碗碗还意外发现了一个人。
是淮野，就站在隔壁班教室后门那里，安静地望着这边。
从进入副本开始淮野进出的一直就是那个班级，乔碗碗在名册上看到过，之前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淮野就是那个班的学生，但现在她反倒是有点怀疑起来。
那个班里的人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同学。
乔碗碗有点担心，怕这回她也一进到洗手间里面就发现他凭空冒出来了。
这回他可不能随便跟来。乔碗碗有点担心淮野出现会坏她的事，趁身边人不备，飞快扭头给了淮野一个眼神，又将手背到身后，左右摆了摆。
意思是，你别跟来。
淮野还真的就没有跟来，安静地站在隔壁班教室门口看。
身边这几个npc全程就像是瞎了似的，对路边这个大活人……这个大活鬼，一点反应也没有。
乔碗碗忽然就有点遗憾了。
淮野之前表现出来的特殊之处没有这么明显，派上的用处也很有限，原来都是他装出来的啊？
早知道他在副本里有这么大的特权，她说什么也要好好利用一下的。
其实倒也不是这样，淮野的特殊之处越来越明显，这也是因为副本已经进行到最后一个关卡，快要结束了的原因。
副本距离结束越近，规则对里面的人的制约也就越小。
当然，乔碗碗如今并不清楚。
几个npc七手八脚将乔碗碗拖进了厕所里，卷发冷笑一声，抬起脚将女洗手间的大门踹拢。
门砸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道细小的咔吧声，意味着这扇门已经从外面落了锁。
锁门的是留在外头放风的一个女生，细细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动手吧老大，有人来了我就咳嗽。”
卷发没有应声。这似乎已经是她们之间无比熟悉的流程，不需要额外确认就能顺利地进行下去。
被四个人团团包围住，乔碗碗依旧没有丝毫的慌张，就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幕幕画面都是她实现预料好的一样。
卷发被她的神色弄得十分不虞。
不过乔碗碗刚才“躲避蜘蛛”时的那一下子，已经让卷发知道了她的身手还算不错，因此她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勒令另外三人将眼前人的双手和肩膀都按住了。
望着对面被死死控制住的姜可，卷发总算是满意地点了头。
身手好又怎么样？灵活又怎么样？还不是抵不过她们人多！
这个姜可看起来瘦巴巴的，总不可能一打五吧？她又不是李小龙。
怀揣着这样想法的卷发没有开口说话，不屑地轻嗤一声，高高举起了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十足地超脱于卷发的想象之外了。
预想中清脆的巴掌声并没有响起，她几乎都没有看清对面的人做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便已经落了空。
身体又一次失去了平衡，趔趔趄趄地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接着是砰砰砰的三声闷响。
三个同伴哎呦哎呦地叫着躺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捂着肚子，俨然是被揍得不轻，而那个本该捱她一下子小姑娘却十分安慰地站在原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巨大的……
拳击手套？！！
还是粉红色的。
卷发觉得自己或许是幻视了，呆滞地抬手揉了揉眼睛。
门外守着的那人也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动静和自己同伴的痛呼，惊讶之下一把拉开了门，见识到了里面匪夷所思的一幕。
下一秒她就被乔碗碗一拳揍倒在了地上。
不过这几个到底还是学校里的学生，平日招摇也只是脑子不清楚，一被乔碗碗揍立马揍清醒了，并没有一个翻身冲上来和乔碗碗拼命，只是一边哎呦一边偷眼打量着乔碗碗，想看她接下去准备做什么。
卷发看着自己一地的队友，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但她这么说也是这群人的老大，总不能像几个小跟班一样一遭吓唬就认输，否则以后还怎么服众？因此卷发依旧仰着头，像一只好胜的母鸡一般朝乔碗碗冲了过去。
但乔碗碗有拳击手套的加持，面前的女高中生全然不是她的对手，只一个来回之间，乔碗碗就一把揪住了卷发的后脖领子，将人卡得差点没翻白眼。
走廊依旧安静，但刚才还空荡荡的洗手池最右边的水槽却已经被人放满了一池子水，显然是留守门外的那个女生做的。
至于作用，但凡是看过一两部电影的人只怕都能想象得到。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乔碗碗的表情也还是软乎乎的，一点也不像是在打架的样子，甚至还装腔作势地抛给卷发一个眼神：“啊，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哦，嘤嘤嘤。”
说完几乎是拎着卷发走到了水池边上，一把按住她的头，将她按进了水里。
卷发：“咕嘟咕嘟咕嘟！”
……绿茶，一定是绿茶！
“你到底想要干嘛？！”
乔碗碗按了卷发几次，每次的时间都不长，只有几秒。
伤害性不大，但羞辱性极强。
卷发崩溃地靠墙站着，被弄湿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滴滴哒哒地往下滴着水。她的几个小伙伴则依旧躺在地上装死。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一方。没人能想象得到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张扬得不可一世。
乔碗碗依旧是一脸淡淡的笑，嘴角愉悦地上扬，乍一看十分的客气温和。
但卷发已经完全不这么想了。
“你说吧，我能做到的都会答应你。”卷发的眼神不善，口中吐出的却是服软的话。
她知道姜可一定是有什么要求，或者说有什么话要问她，否则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果然，乔碗碗开口说话了。
“风月社团挑选新社员的规矩，是什么样的？”她的嘴唇轻轻开阖，吐出的是让卷发意外至极的话。
“你想加入社团？”卷发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对。”乔碗碗坦然地点头。
“我、我不知道。”卷发干巴巴地道，“之前是有人找我我才……”
乔碗碗连把话说完的机会都没给卷发，手上用力，又要把她的脑袋往水池子里按。
“等一下！”卷发立马反口，“我帮你去问！我帮你去问！中午午自修的时候，咱们图书馆碰面。”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假如出了什么意外，我会告诉你。”
反正两人都在一个教室里，联络起来方便得很。
“行。”乔碗碗不再多做纠缠，利索地应下，转身离开。
“老大，真的要让姜可加入社团吗？”刚才还躺在地上仿佛被敲断了肋骨的同伴蹭地一下窜了起来，担忧地开口。
这个姜可这么厉害，要是进了社团……会不会收拾她们啊？
卷发鄙夷地望了同伴一眼：“我说让她加入，她就能加入？”
她刚才一开始并没有说谎，社团纳新从来都是单线联络，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给自己发测试题目的人是谁，上哪儿帮姜可沟通去？
至于刚才说出来的话……
卷发冷哼一声，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乔碗碗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