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抬起头,灰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希特斯小姐,请问在你寝室中搜查出的那枚带有诅咒的蛋白石徽章是属于你的吗?”
“是的。”埃尔维拉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在脑海中组织好词汇,“斯拉格霍恩教授在霍格沃茨中组建了鼻涕虫俱乐部,每一位俱乐部成员都会获得一枚宝石徽章。而我的这一枚蛋白石徽章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在今年六月份赠予我的,作为我加入鼻涕虫俱乐部的礼物,当时和我一起上课的所有学生都看见了。我并不知道徽章上带有诅咒,从此之后一直把蛋白石徽章带在身边。”
“你确定斯拉格霍恩教授赠予你的蛋白石徽章和这枚带有诅咒的蛋白石徽章是同一枚吗?”
“我确定。”
“抱歉,我对此有一些疑问。”多利女士在一片寂静的陪审席中举起手,“希特斯小姐,您说那枚徽章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给您的,您的意思是您指控他是对您下诅咒的凶手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也并不这么认为。”埃尔维拉把双手紧紧攥成拳,努力忍住给这位“多利女士”来一道恶咒的冲动,“我认为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和我一样,对蛋白石徽章上的诅咒并不知情。”
“从您的说辞来看,您也有可能是得到蛋白石徽章后才开始使用黑魔法下咒,不是吗?”多利女士微笑起来,她刻意换上了一种哄小女孩般故作温柔的声线,“这也说明了您没办法证明诅咒是在您得到得到蛋白石徽章之前就存在的,对不对?”
埃尔维拉并不明白自己的说辞和多利女士的推论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对方的这一番话就像是她为了应付暑假作业在假期最后一天连夜敷衍出来的魔药课论文一样——狗/屁不通。
“我确实没办法证明这一点,但是您也没办法证明诅咒是我在得到蛋白石徽章后下的。”她忍着心底的怒火回应道,“如果您没有证据证明诅咒是我下的,那么我就是无罪的。”
多利女士脸上的笑容似乎淡了一些,但她依然保持着那种刻意又甜腻的语调:“证据就是那枚蛋白石徽章,它是从您的寝室搜出来的,您也承认它属于您。”
就在埃尔维拉努力思考该如何回应对方时,克莱尔敲响了法槌,适时地打断了多利女士的问题:“多利女士,如果您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麻烦回到自己座位上,请勿影响法庭秩序。”
“我明白了……首席阁下。”多利女士略显不甘地重新坐下,但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埃尔维拉身上,仿佛一条对猎物志在必得的毒蛇。克莱尔又高声问道:“希特斯小姐,你从今年六月到案发当天的这段时间内,是否有发现异常情况?”
埃尔维拉回想起自己曾经故意把那枚蛋白石徽章留在家里,但是徽章却诡异地跟随着她出现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但她同时也记得乔舒亚的叮嘱,她必须谨慎对待每一个问题,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回答。多利女士会抓住她说的每一句话,想方设法歪曲事实,她必须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无知又无辜。
“我……只知道克莉丝汀的猫头鹰和我的宠物猫遇害了,霍格沃茨的禁林里有危险的怪物,但是全校的师生都知道这一点。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和蛋白石徽章有关,”埃尔维拉停顿了片刻,决定隐瞒一部分事实,“我平时都把蛋白石徽章放在寝室里,只有在参加俱乐部聚会时才会把它取出来,并没有在徽章上发现过任何异常。”
“你是否在佩戴蛋白石徽章时与克莉丝汀·诺特以及阿尔文·加尔有接触?”
“我……”埃尔维拉犹豫了片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确实在无意中让克莉丝汀和阿尔文接触过蛋白石徽章,可是假如她如实回答,那么多利女士肯定会指控她蓄意诅咒两人。所以她决定先给出一个模糊的回答:“克莉丝汀和我都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我参加俱乐部聚会的时候会佩戴蛋白石徽章,但是我们的关系不好,并没有接触。阿尔文是我的朋友,我在佩戴徽章去参加聚会途中遇到过他,并和他打招呼。”
“请稍等,首席阁下,我认为希特斯小姐隐瞒了事实。”多利女士不出意料地举起了手,“希特斯小姐隐瞒了诺特小姐和已故的加尔先生直接触碰过那枚蛋白石徽章的事实。”
埃尔维拉的呼吸一滞,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变回一根紧绷的弦。她竭力抑制住自己声音中的不安和惊慌:“为什么您这么肯定呢,尊敬的多利女士?”
“因为只有直接接触蛋白石徽章的人才会受到诅咒,您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希特斯小姐?”多利女士露出担忧的神色,仿佛真的在为埃尔维拉着想,“还是说您在紧张之下忘记了这一点呢?毕竟你只是个二年级的女孩,在这种情况下惊慌失措也是情有可原的。”
埃尔维拉并没有上对方的当,她只觉得多利女士浮夸的演技和虚伪的笑容能让她把去年今日吃的早餐原封不动吐出来。她没有马上回答,在脑海中疯狂地组织着词汇,试图寻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整个威森加摩随着她的沉默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
“我并没有隐瞒事实,也没有忘记任何事情。”埃尔维拉深吸了一口气,“首席阁下的问题是‘我是否在佩戴蛋白石徽章的情况下与这两人接触’,我的答案是否定,因为克莉丝汀和阿尔文是在其他情况下偶然接触到徽章的。”
“我在这个学期开学时搭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返回学校,并不小心把蛋白石徽章掉在了月台上,是克莉丝汀捡到了徽章并把它归还给我。”埃尔维拉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汇,“我在圣诞节期间参加完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后,因为太困在休息室睡着了。阿尔文的校服外袍被恶作剧魔法弄脏了,所以他在路过时借走了我的校服外袍去参加幽灵舞会,当时蛋白石徽章还别在我的外袍上,他的舞伴艾拉薇娜·克罗可以作证。”
“好的,威森加摩会向你提到的这位克罗小姐查证。”克莱尔把目光转向证人席上的克莉丝汀,“诺特小姐,希特斯小姐的话是否属实?”
“是、是的。”克莉丝汀连忙在艾利尔特的搀扶下站起身,“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在月台上捡到了她掉落的徽章,当时我身边还有其他学生也看到了。”
克莱尔颔首:“除此之外,你还在其他情况下接触过这枚蛋白石徽章吗?”
克莉丝汀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果断地摇了摇头:“没有了,我只在俱乐部的聚会上看见过埃尔维拉佩戴这枚徽章。我和她关系也不好,基本没有和她接触过。”
多利女士脸上的微笑逐渐变得僵硬:“您怎么证明您不是故意扔下蛋白石徽章,让诺特小姐捡到的呢?”
埃尔维拉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刚才克莉丝汀已经说了,站台上还有其他学生在场,我怎么确定一定就是她捡到我的徽章呢?更何况我和她的关系一向不和,根本想不到她会捡走我丢失的东西还给我。”
多利女士并没有放过埃尔维拉,她就像一条对猎物穷追不舍的毒蛇:“那么,您又怎么证明真的是阿尔文·加尔在你睡着时自己拿走了你的外袍,而不是您故意把带有徽章的外袍给借他穿呢?您又怎么证明您没有用其他方式让他接触过徽章呢?”
“我确实无法证明,因为阿尔文已经被杀害了,他没办法再提供任何证词!”埃尔维拉感到出离的愤怒。那个总是带着明媚笑容,会为朋友拔刀相助的阿尔文不会再睁开眼睛了,而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把他的性命当成加害他人的工具,“但是您同样也没有证据表明我用其他方式诅咒了阿尔文,我没有伤害他的动机,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多利女士似乎察觉到了埃尔维拉愤怒的情绪,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我并不怀疑孩子之间真挚的友情,但是仅凭您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以构成证据。”
埃尔维拉的紧攥着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刺破掌心带来的刺痛唤醒了她的理智。她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应,而是用力咬住自己的唇,防止自己因为怒火冲动行事,说出不理智的话语。
“多利女士,你的提问已经结束,请勿发表与庭审无关的言论。”克莱尔没有再给多利女士提问的机会,“希特斯小姐,请问案发当日你为何会与诺特小姐一起出现在猫头鹰塔楼?”
“因为……当时我遇到了‘阿尔文’,他告诉我他的女朋友艾拉薇娜·克罗在去猫头鹰塔楼寄信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他准备去赫奇帕奇休息室找一找对方,拜托我去塔楼帮忙看看。”埃尔维拉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选择直接说出真相,“我在去往猫头鹰塔楼的路上遇到了克莉丝汀,还问她有没有见过克罗小姐。”
“呃……”一旁的克莉丝汀认真地回忆了片刻,“好像……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她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人,我说没有。”
两侧的陪审席上瞬间爆发出一阵低语,克莱尔不得不敲响法槌:“肃静!希特斯小姐,根据阿尔文·加尔的死亡时间和你的证词,当时他已经被女妖杀害,不可能出现在霍格沃茨。”
多利女士轻笑了一声。但是埃尔维拉并没有受到影响,她平静地抬起头:“但是我确实看见了一个与阿尔文·加尔的长相和声音完全一致的人,我的朋友艾斯特莱雅·兰普林也在场,她可以为我作证。”
“我们当时并不知道真正的阿尔文已经遇害,没有产生任何怀疑。”埃尔维拉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位‘阿尔文’先是拜托我去猫头鹰塔楼寻找他的女朋友,又拜托艾斯特莱雅去帮忙询问斯莱特林的学生是否见过他的女朋友,于是最后我和我的朋友分开了,独自前往塔楼。所以我认为我们遇到的这位‘阿尔文’是某个人假扮的,他的目的就是把我一个人引去猫头鹰塔楼,后来我和克莉丝汀就在塔楼里遇到了女妖。”
埃尔维拉的这番话再次点燃了两侧的陪审席,她听到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对此表示质疑,还有人愤怒地指责她是在胡说八道。多利女士几乎在下一刻便举起了手,她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宛如一张面具:“希特斯小姐的证词实在是太过荒谬了,这简直是个小孩子编造出来的巨大谎言!你——”
多利女士把目光转向埃尔维拉,可是埃尔维拉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抢先一步开口道:“您是想问我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的话吗?我刚才已经告诉您了,我的同学艾斯特莱雅·兰普林也看见了这位‘阿尔文’。”
克莱尔点了点头,她身旁的书记官翻开笔记本:“威森加摩后续会前去取证。”
“很抱歉,请允许我打断一下各位的谈话。”一直坐在陪审席上沉默不语的艾利尔特突然开口,他在得到克莱尔的首肯后站起身,“我能为希特斯小姐作证。我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当时兰普林小姐找到了我,并表示她受阿尔文·加尔先生之托向我求助。全校师生都知道禁林怪物的事情,因此我和兰普林小姐都很担心艾拉薇娜·克罗,决定一起帮忙寻找。就在我们两个经过格兰芬多休息室时,我们遇到了克罗小姐,她告诉我们加尔先生去猫头鹰塔楼寄信后便再未回来。我们三人都认为这件事很奇怪,马上去通知了麦格教授。后来兰普林小姐想起希特斯小姐也独自一人去了塔楼,于是我们便打算去塔楼附近分头寻找,看看希特斯小姐是否回来了。但是我在靠近塔楼的走廊上遭到了袭击,有什么东西把我甩到了走廊的墙壁上,我直接痛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圣芒戈的病床上。”
说到这里时,艾利尔特举起了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我的手和腹部都受伤了,医师说可能是女妖路过时袭击了我,因为我没有受到诅咒,所以它没有第一时间杀死我,而是继续去追希特斯小姐和诺特小姐了。”
艾利尔特话音刚落,多利女士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此时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故作的温柔:“抱歉,我认为这些证词的可信度很低!兰普林小姐、科瑞兹先生和希特斯小姐互相认识,他们可能提前串通口供、伪造证词,一起虚构出一个死而复生的‘阿尔文·加尔’。”
“请问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吗,多利女士?”埃尔维拉把多利女士对自己的质问全部还给了她,“我刚从昏迷中苏醒来就从圣芒戈赶到了这里,根本没有机会和他们串通口供,您难道因为太过紧张忘记了事实吗?”
多利女士冷笑起来:“如果是你使用黑魔法召唤了女妖,那么你完全可能在案件发生之前就和其他人串通口供,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尽管是在如此紧张的场面下,埃尔维拉还是差点笑出了声:“在这件事上撒谎对我没来说有任何意义,我们的证词真伪和假阿尔文的存在都可以交给威森加摩去查证。仅凭您的一面之词并不能判定我有罪。”
“希特斯小姐,即便你口中的这位‘假阿尔文’真实存在,也只能说明你前猫头鹰塔楼的原因,不能证明你没有使用黑魔法召唤女妖。”多利女士话锋一转,“从你寝室搜查出来的的蛋白石徽章就是证据,你是这枚徽章唯一的主人。”
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埃尔维拉没有再回答。她已经开始察觉到多利女士这些拙劣又漏洞百出的指控并不是为了给她定罪,而是在不断地拖延时间,逐渐影响她的情绪和理智。而多利女士显然没把她这个二年级的未成年女巫当回事,甚至懒得去完善自己话里的逻辑。无论埃尔维拉如何为自己辩解和寻证,对方最终都会咬定那枚蛋白石徽章属于她,并被魔法部从她的寝室中搜查出来,由此证明她就是凶手,她觉得自己的的一切努力在操控着这一切的强大势力面前都成为了笑话。
埃尔维拉感到手臂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模糊。她的伤势本就还未痊愈,应付多利女士的胡搅蛮缠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在威森加摩的各种压力下坚持了两个小时后更是开始体力不支。为了稳定自己的状态,埃尔维拉决定不再和多利女士纠缠下去:“请您出示证据证明蛋白石徽章上的诅咒来自我本人,如果您没有任何证据,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首席阁下,我建议威森加摩对希特斯小姐的精神健康情况进行检测。希特斯小姐的母亲南丁格尔·希特斯曾有精神病,许多精神类疾病都有家族遗传史,她可能会在精神状态不正常的情况下使用黑魔法。”多利女士似乎把埃尔维拉的反应当成了畏惧,高声说道,“另外——希特斯小姐——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根据你的个人经历,你在童年时期目睹了双亲的死亡,遭受过巨大的心理创伤,在后续的一段时间内出现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此后你又由没有任何养育经验的教父独自抚养,长时间没有接触外界。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出现心理问题和精神问题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样的孩子无法分辨黑白,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或博取他人的关注不择手段。”
如果放在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多利女士的这些话都会让埃尔维拉怒火中烧。可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对方的陷阱,并没有上当:“您请便。”
克莱尔微微颔首:“威森加摩会把这一点列入后续的取证环节中,两位还有任何疑问吗?”
“没有了,首席阁下。”埃尔维拉平静地说。
多利女士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也没有问题了,尊敬的首席阁下。”
克莱尔敲响法槌,清脆的碰撞声和庄严的女声笼罩了整个威森加摩:“由于案件取证并未完成,目前的证据不足以判定埃尔维拉·希特斯为此案凶手,威森加摩将在取证完成后再次开庭——”
埃尔维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躲过一劫时,坐在多利女士身后的一个男人便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希望:“首席阁下,根据威森加摩的规定,在下一次开庭之前希特斯小姐应该交由魔法部进行保护性关押。”
男人的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当中,埃尔维拉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分辨出他褐色的短发和尖削的脸庞,她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见过这个人,可一时又记不起来。克莱尔没有马上回答,男人又继续说道:“如果各位没有问题,我们会依照规定把希特斯小姐带走。”
“什么——”埃尔维拉愣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地冻结,“抱歉——可是我并没有被判决有罪,按照威森加摩的规定我会被释放——”
“希特斯小姐,取证并未完成,您现在仍然是本案第一嫌疑人,在审判结束之前无法离开。再者,如果您并非本案凶手,真凶仍然逍遥法外,贸然放您离开会导致您陷入危险当中。”男人转过头,唇角扬起一道优雅得体,却又毫无温度的弧度。他的语气温和又礼貌,可那双锐利的深褐色眼眸中一片冰冷,“请您放心,魔法部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
埃尔维拉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了——他是莱利斯·克莱迪恩,现任魔法部副部长,赫尔墨斯信使团的前成员,很可能还是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幕后黑手。从禁林的女妖到魔法部里的摄魂怪,她知道如果自己这一次被对方以“保护性关押”的名义带走,就再也没机会接受下一场审判了。她要么会在开庭之前离奇死亡,案件被伪装成一场意外事故;要么会在中途精神失常,然后被判定为精神疾病,背负罪名被关在圣芒戈度过余生。因为魔法部当年就是这么对待她的父母的,摧毁整座庄园的厉火被归结为意外事故,唯一的幸存者把罪名安在她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母亲头上。
她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冰冷的恐惧深入了每一滴血液当中:“我要申请先和我的监护人见面,你们不能不经我的监护人同意就——”
“抱歉,希特斯小姐,您暂时不能和任何人接触。”莱利斯脸上的笑容宛如一张面具,“您的监护人可以在后续向魔法部提出探望申请,我们会酌情判定是否批准。”
多利女士把目光转向埃尔维拉,轻蔑地微笑起来,眼底溢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埃尔维拉在脑海中疯狂地寻找着对策,可是这一次她发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是她做的不够好吗?她已经尽力为自己争取到证据和时间了,难道是在哪个地方出错了吗?她是不是太冲动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左侧陪审席上有两名巫师在莱利斯的示意下站起身,往埃尔维拉的方向走来。埃尔维拉回想起他们之前遇到的摄魂怪和差点被杀害的克莉丝汀,她清楚对方真的会在魔法部里动手,她甚至能够在脑海中模拟出自己的无数种死法。即便是在禁林里面对女妖的时候,埃尔维拉也没有感到这么绝望,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影,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厅尽头的克莱尔·汤普森。
“依照威森加摩的规定,在审判未得出结果的情况下希特斯小姐确实无法离开。”克莱尔深深地看了埃尔维拉一眼,灰色的双眸深邃而平静,“但是本场审判并未结束,还有一名证人尚未出庭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