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前几天才刚刚查到这一点的,得了消息,立刻就让长喜顺着这条线往深了挖,但是顺着靖安伯府和云阳侯府去挖。
没挖前兵部尚书。
姜意看祁阑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查,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妾想的或许不成熟,或许方向完全不对,殿下听一下权当是给你一点思路吧。
这个云阳伯府当年的小姐,能从前兵部尚书府中嫁出去,嫁到靖安伯府,而整件事却没有引起任何的轰动,关键点就在于这个前兵部尚书府啊。
他们府上当年到底是失踪了一个小姐然后被这个云阳伯府的小姐冒充顶替了呢,还是他根本就是找了个借口让府上多出一个小姐。
不管怎么说,是他掩盖了真相。
还有崔伯伯说靖安伯府老夫人嫁过去之后,身体不舒服了几年之后才好转的,这几年,是不是就是在掩盖真相?”
祁阑转头就喊,“福宝!”
福宝闻声进来,祁阑吩咐,“去大理寺找长喜,让他现在就去查前兵部尚书府的旧人,查前兵部尚书告老还乡后的事!”
他吩咐的急切,福宝领命就走。
等到福宝离开,姜意朝祁阑道:“殿下,前兵部尚书是到了年纪亦或者身体不适,顺其自然告老还乡吗?”
祁阑点头,“是,他退下去的时候,已经八十高龄,不然也不会是前兵部尚书。”
也是,按照莫太妃那个年龄,怎么也该是前前兵部尚书了。
“可八十高龄,身体应该也没多硬朗吧?若是硬朗,他能干到八十就能干到八十一,为什么突然告老还乡?”
祁阑简直震惊的看着姜意。
甚至想要看看她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怎么思路这样清奇,但又的确是在关键点。
“这个,宗卷上有记录,孤的书房有誊抄本,要不,我们去书房说话?”
无意识间,祁阑对姜意的说话,已经是询问的语气,而非明令。
三人转战祁阑的书房。
这是姜意第二次进来。
上次来,还是她琢磨想要开个农家乐之类的。让祁阑尝尝炸薯条好不好吃呢,当时也没顾上多瞧,现在环顾四壁,这书房简直大。
几个书架子上,满满当当摆放了整整齐齐的书,或者宗卷。
祁阑准确的从其中一个书架上抽出一摞宗卷。
“这是前兵部尚书在任期间的在档纪录,这上面记得比较官方,但时间线是准确的,我们三个一人一部分......”
“那个,殿下,我不识字。”姜意搓搓手,一脸爱莫能助。
祁阑:......
崔世清叹气,一脸的怒意,“靖安伯府做的着实过分,竟然连字都不教给你认。”
靖安伯府:......天大的冤枉,她是读过书的!
姜意嘿嘿嘿干笑两声,“所以,只能辛苦崔伯伯和殿下了。”
没办法,只能崔世清和祁阑一人厚厚一摞,在灯火通明的书房开始仔细翻查。
“前兵部尚书,戚焕,寒门子弟,父母是菏泽县大王庄的庄户人,穷尽半生供他读书,戚焕争气,一路考到御前......”
祁阑将戚焕的基本信息读出来。
崔世清摇头,“这就不对。”
嘿!
上来就不对!
祁阑和姜意朝他看过去。
崔世清道:“菏泽早些年买官卖官特别严重,这个现象一直持续了十几年,正好是他参考那几年,他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过了乡试一路考到御前?”
(如果地名有凑巧一致的,蠢作者没有任何恶意,本文架空,没有任何与实际联系的地方,全都是我瞎编的故事!)
“你确定?”祁阑问。
他对以前事情的了解,确实不多。
崔世清道:“我爹当年也参加科考,他后来提起过好几次,说从那边考上来的学子,没有一个有真学问的,都是花钱买的名额或者就是当官家的孩子内定的,几乎没有平民百姓。
不少学子为了科考公平,专门从那边搬到其他地方住,在那边另外定了户籍。
后来朝廷清查了一批贪官污吏,菏泽那边上上下下一共查出了十几个官员,抄家据说抄出半街的金银财宝,后来整顿了几年,风气才慢慢好转。
我能肯定,戚焕参考的这一年,那边的确还处于贪官污吏横行的时候,他不可能正常一路考上来的。”
祁阑道:“但是朝臣履历这些,做不得假,他应该就是大王庄的人,也的确是穷苦出生,只不过科考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那些高官给他开了顺风车。”
姜意立刻就道:“那就查靖安伯府的人或者云阳伯府的人,当年有没有在菏泽任职的!”
祁阑这几天正在查莫太妃,对这个倒是有所了解,一拍桌子,“云阳伯府,老云阳伯二弟家的孩子曾经在菏泽任职一年。”
这就对上了。
戚焕当年走的就是云阳伯府的关系,所以才能一路考到御前,后来顺利留任京都,逐渐升迁,官职兵部尚书......
这其中,肯定有云阳伯府的关系。
云阳伯府虽然自己家里并没有出过什么高官,甚至整个府邸在京都也处于一个不温不火的地位,莫太妃当年进宫,生的儿子也被毒死,也不是多得宠,整个府邸,可谓是,没有起,但也没有落。
后来,现在的陛下登基,对莫太妃尊崇有加,可云阳伯府依旧只是云阳伯府,府中的人也没有官至高处。
整体而言,十分符合四个字:中庸之道。
可这只是表面。
实际上,官至二品的兵部尚书,却是和他们家有着很深的来往。
有戚焕,还有别人吗?
正说话,长喜从外面回来。
“靖安伯府的事,处理完了?”祁阑拿着手中宗卷,没避讳崔世清和姜意在场,直接问道。
他这样问,长喜也就不瞒着,直接道:“徐记的东西,靖安伯府已经全都吐了出来,有些吐不出来的,折算了银票赔偿了,现在咱们的人正从四殿下府里往外拉东西,那都是靖安伯府送过去的。
莫太妃已经出手,让大理寺卿把人放了。
案子最终定性为,刺杀与四皇子和靖安伯府无关,是前朝余孽妄图颠覆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