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伯府的老夫人承认自己动心了。
但是事关重大,她不可能轻易开口。
只能敷衍莫聪,“这件事,家里会再商量商量,你是家里的孩子,纵然你再不成体统,家里也会考虑你的心意,你且先回去吧。”
能让老夫人如此态度的改口,莫聪知道这事成了一半。
回去之后他便写了封信让贴身小厮给江琦送过去。
江琦看了信,直接去找靖安伯夫人。
“母亲可是睡了?”她过去的时候,靖安伯夫人屋里还亮着灯,江琦问院里的小丫鬟。
小丫鬟屈膝行礼,恭恭敬敬道:“没有呢,夫人身上不大舒服,刚刚请大夫看了。”
今儿在牢里被打了几鞭子,府里人人身上挂着伤,尤其靖安伯夫人,为了护着江琦不被打,又多挨了几鞭子。
江琦闻言,直接朝正房走过去。
靖安伯夫人刚刚上了药,满屋子药味还未散出去,见她来了,顿时意外又不安,上下打量江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现在过来?”
江琦扫了一眼左右,“我有点害怕,想要和母亲一起睡。”
知女莫若母,靖安伯夫人立刻看出她是有话要说,便吩咐道:“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
等屋里的下人都退出去,江琦凑到靖安伯夫人床榻上去,靖安伯夫人拉了她的手问,“到底怎么了?”
江琦就道:“母亲,我必须得嫁给莫聪,我这辈子不能就这么毁了。”
一听她说这个,靖安伯夫人心疼的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可这件事,不是咱们主动就能成的,他们府上明显想要和咱们撇清干系,你祖母都进宫找了莫太妃两次,莫太妃都不肯松口......”
姜琦打断了她的话,“女儿有个办法。”
靖安伯夫人一愣,错愕看着姜琦。
姜琦道:“之前他们府上态度松动的时候,就是因为知道徐记和靖安伯府关系的时候,后来他们态度坚定的拒绝我们,也是因为知道徐记和咱们之间没有可能、
可见,左右云阳伯府态度的,就是徐记。
若是让云阳伯府的人知道,咱们有得到徐记的可能呢?你说他们会不会做赌?”
“可咱们哪有可能!但凡有,你父亲今儿也不至于被徐记的伙计逼得当场用银票折现!”
现在想起来,靖安伯夫人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更不要谈靖安伯的心情。
简直丢人丢到极致。
姜琦道:“母亲稍安勿躁,听我说,只要我们透出去一点隐隐约约的口风,说我们有姜意一个大把柄,母亲觉得,云阳伯府会不会赌一把?
在他们而言,大不了就是牺牲一个府中不得宠的庶子的婚事。
成了,他们能得到徐记的一部分,没成,损失也无关紧要。”
靖安伯夫人摇头,“不是那么回事,我听你祖母的意思,好像他们府上之所以不愿意,还因为一点旧事,但是具体是什么,你祖母不肯说,我也猜不出来。”
姜琦拽着靖安伯夫人的胳膊摇晃,撒娇,“母亲,总要试一试啊,只要咱们府上口风一致,一口咬定咱们就是有个大把柄,万一他们上当了呢。
母亲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女儿这辈子被毁了吗!”
“傻丫头,就算是现在他们信了,你嫁给了莫聪,可嫁进去之后呢?我们若是得不到徐记,他们必定拿你撒气,你的日子该如何过,何苦去蹚那浑水,你的婚事......”
“母亲,我的婚事没有别的出路的!”姜琦红着眼,泫然欲泣。
靖安伯夫人哪能舍得她哭。
“别哭别哭,让我好好想想。”
姜琦抹了一下泪,道:“母亲,云阳伯府之所以敢欺负莫聪,那是因为他们府上嫡出的公子多,庶出的公子也不少,若是像咱们府上这般,没有嫡出的公子,只有两个庶出的公子,谁还敢欺负?”
靖安伯夫人:......
闺女,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我心疼你安慰你,你来扎我的心?
姜琦拉着靖安伯夫人的手,“母亲别多心,女儿就是举个例子,母亲想想,若是云阳伯府只剩下莫聪这一个少爷,会如何?”
靖安伯夫人顿时心跳一颤,满目震愕。
姜琦道:“女儿可知道,他们府上当年可是有位小姐,悄无声息的就没了,若不是那位小姐没了,那进宫的就不是莫太妃。”
靖安伯夫人顿时捂姜琦的嘴,“小祖宗,你乱说什么!”
姜琦挣脱开,“我没有乱说,我说的是真的,先帝爷当年看上的可是另外一位,只不过那一位命不好,死了,恰好莫太妃和那一位长得很像,先帝爷才让莫太妃进宫的。”
这话靖安伯夫人都没听说过,小声问姜琦,“你从哪得的消息?”
姜琦撇嘴,“太后娘娘还活着的时候,有一次我进宫和七公主玩,偷听到的,太后娘娘亲口说的,太后娘娘还说,若是当年是那一位进宫,如今也不至于这般啥的,我当时听不懂,但是后来渐渐大了,我就明白了。
母亲,当年必定是莫太妃贪慕宫中荣华富贵,才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自己代替她进宫的。
莫太妃能如此,我为什么不能!
我这辈子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有,我若是嫁给了莫聪,咱们府上就算是和云阳伯府彻底捆绑,以后难道太子爷还敢这么将我们随随便便押入刑部大牢押入大理寺?
你看太子爷敢这样对云阳伯府吗?
娘,命都是自己挣来的,咱们不争取,就只能坐以待毙!
我爹堂堂伯爷,今日咱们府上受到的这份羞辱,难道就算了?难道就让满京都的人看咱们家的笑话?咱们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母亲就甘心?”
靖安伯夫人绷着脸,“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一刻钟后,靖安伯夫人换了衣裳,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翌日一早,云阳伯府那边送了信笺过来,邀请靖安伯府的老夫人一起去上香祈福,问她愿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