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底迸射着刻毒的光。
“徐记就算和她联系又如何,徐记送来的那些东西,都是死物,又不会开口说句话,谁能证明那些东西是他们送来的!
无凭无据的,他们若是想要动粗搬走,便是太子殿下亲自来那也不成!”
老夫人微微眯了一下眼,嘴角扬出一抹冷笑,脸上带着笃定的姿态。
“莫太妃能找琦儿去对付姜意那小贱人,可见是对姜意不满,她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姜意将那么些东西都搬走?能眼睁睁看着姜意背后有徐记作为支撑?”
靖安伯颓丧的眼神一下清明过来,坐直了看向老夫人,“母亲的意思是,我们要向莫太妃求助?”
老夫人道:“不是我们要向莫太妃求助,而是要让莫太妃主动帮我们,之前我们一直想要得到徐记却始终束手无策,说不定这次倒是个机会。”
靖安伯没有听懂。
靖安伯夫人干脆直接问,“母亲什么意思?”
老夫人道:“如果让莫太妃知道,这徐记就是咱们靖安伯府的,你说莫太妃会如何看待咱们?”
“可崔世清那狗东西必定不会答应啊!”靖安伯道。
老夫人哼道:“崔世清如果敢将这些东西都要走,那他就必须得说这些东西是姜意的,可姜意是靖安伯府的,那这东西,它就是靖安伯府的。
至于他若是提老三,老三当年是搬出去住,可断绝关系并未过宗祠,如今人都死了十来年了,谁能证明呢。”
靖安伯夫人顿时脸上带出笑意,“就是母亲这话。”
靖安伯看了姜琦一眼,吁了口气,起身,“也罢,闹出如今这样的事,琦儿她只能嫁给莫聪,虽然委屈,可云阳伯府到底还有莫太妃支撑,身份倒也尊贵。
若是琦儿嫁给莫聪,莫太妃自然是想要让琦儿的嫁妆更丰厚,那这徐记,它就必须是咱们靖安伯府的。”
有莫太妃帮助,这次一定能将徐记拿回手中!
靖安伯抬脚离开,连夜去云阳伯府。
他一走,姜琦抱着老夫人就哭,“我不想嫁给莫聪,我不要嫁给莫聪。”
“琦儿乖,只要将徐记捏在手里,你嫁给谁都不会委屈的,而且......”刚刚有一句话老夫人没说,怕说了影响靖安伯这次去云阳伯府的顺利,此时她拍着姜琦的肩膀,安抚道:“你觉得,咱们若是将徐记拿在手里了,皇上会让你嫁给莫聪吗?”
......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睁眼看到窗外明媚的阳光的时候,姜意自己都无语的乐出了声。
她这心脏是不是也忒大了点。
昨儿闹出那么大的事,她竟然一夜酣眠,连一个梦都没做不说,今儿在人家祁阑亲娘的家里,居然睡到半上午。
惦记着今儿还要回靖安伯府讨要东西,姜意醒来便没耽误,直接起床。
胳膊撑床的时候,肩窝处传来撕裂的疼,让她猛地倒吸冷气。
福宝就在门外守着,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几步上前关切道:“侧妃娘娘怎么了?”
姜意龇牙咧嘴,“睡得太好了,我都忘了自己受伤了,刚刚胳膊撑了一下,没事的。”
福宝检查了一下姜意肩膀处的纱布,眼见没有血渗出来,松了口气,道:“静妃娘娘的药可好了,每次殿下受伤,用静妃娘娘的药都好的更快一点,正好静妃娘娘和殿下要用午饭了,您既是起来就一起吧。”
静妃娘娘?
原来太子爷的母亲封号是静妃啊。
还有,祁阑总受伤?
姜意简单洗漱了,在福宝的帮助下换了衣裳。
她过去的时候,祁阑和静妃已经坐在餐桌前。
清粥小菜,配着杂面馒头。
祁阑看了姜意一眼,没说话,低头用勺子舀了粥喝。
姜意犹豫一瞬,上前,先是行礼问安,才起身犹豫着到底坐在哪里,静妃朝她笑着拍拍自己旁边的座位,“起来啦,过来吃饭。”
声音温温和和。
姜意从善如流。
姜意刚刚把一勺粥送到嘴里,就听祁阑声音不善的道:“你还在抄那破经书?”
这话明显不是对姜意说的,她低着头没敢动,小口喝粥,争取缩小存在感。
饭桌上静了一瞬,静妃道:“佛祖面前,不得无礼。”
祁阑嗤笑,“这泥胚若真是有用,就不会有人枉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觉得抄经书管用?”
静妃啪的将筷子放在桌上,她一贯温和的声音变得冷酷,“我没让你陪着我一起抄,你何必不满!你不想看,大可以不来。”
祁阑冷笑,“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
姜意脑袋快埋进粥碗里了。
她切切实实感觉到静妃又是一僵,整个饭桌上方都飘着一股叫做死神来了的气息。
静妃将碗筷一推,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她一走,祁阑将手里勺子咣当往桌上一扔,语气不善的朝姜意道:“你吃饱了吗?”
姜意:......
我拢共就喝了三口粥。
但我结结实实的饱了!
姜意连忙将勺子放下,“饱了。”
祁阑一脸不耐烦的火气,起身就往外走,姜意没敢耽误,赶紧跟上。
上了车,直到马车离开这个山庄,祁阑才开口问姜意,“去靖安伯府讨要嫁妆,你准备怎么讨要?”
姜意原本靠着马车壁,但是马车一个颠簸,她伤口被震了一下,疼的龇牙,赶紧不敢靠了。
“妾已经拜托福宝帮妾给崔世清送信,让他在京兆尹衙门处等着妾。”
这个祁阑当然知道,福宝送信出去之前给他看了一遍,不过祁阑还是问,“为什么要去衙门?”
姜意和祁阑对视,不敢糊弄,说实话,“因为莫太妃要害我,昨儿姜琦和莫聪有染,姜琦十有八九要嫁给莫聪,那莫太妃可能会想要这笔东西吧?
就算她不想要,靖安伯府肯定也不会轻易给妾。
所以妾就想着,一步到位,直接报官。”
祁阑的表情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什么,“报官的理由?”
姜意说到底是靖安伯府的小辈,小辈将长辈告到官府,这可不是开玩笑。
若无一个妥当的理由,她能不能告的成两说,说不定还会鸡飞蛋打。